顾氏也不想找霍云栖。
可她上次安排这两人去伺候符砚安,直接被符砚安轰走了,把她气得够呛。
顾氏冷冷说道:“你是正室,做主纳几个妾室,砚儿不会迁怒你的。”
霍云栖婉拒,还是那句话,“我做不了他的主。”
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情,让她夹在中间算怎么回事?
霍云栖扭头吩咐,“派人通知符砚安,让他自己来领两个妾室回去。”
素霜立刻去办。
不多时,符砚安黑着一张脸来了。
符砚安压抑着怒火,嗓音冷冷,“母亲,我不纳妾,你死了这条心吧。”
顾氏不悦蹙眉,“你身为男子,多纳几个妾室怎么了?霍云栖粗鄙不堪,性子歹毒,根本无法照顾好你。”
霍云栖:“……”
当着她的面,就蛐蛐她?
这是没把她当人看啊?
符砚安握紧双手,脸色铁青,“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顾氏猛拍桌子,“容不得你拒绝,你今晚必须纳妾,趁你现在还年轻,多生几个子嗣,总有一个能担得起门楣。”
符砚安内心忽地升起一股无形的怒火,“我说了,我不纳妾。”
“若母亲执意逼迫我,便等着明日庆国公府出现命案,等着大理寺上门查案,等着庆国公府成为京城的笑话。”
顾氏闻言,顿时气得手抖,“你竟然威胁我?你这个逆子!”
“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却埋怨上我了?”
符砚安无视顾氏的怒火,冷眼看向那两个女子,语气冷冽,“不想死,便别肖想不属于你们的一切。”
两个女子面色发白,身体颤抖,心中恐惧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符砚安看向霍云栖,面色恢复了平静,“赶紧走,别来这里晃悠,我的事情,你没有资格插手。”
语毕,符砚安收回视线,迅速离开。
霍云栖瞥向顾氏,双手一摊,“母亲,你也瞧见了,夫君不愿纳妾,我也没有资格插手他的事情,我害怕他一剑捅了我。”
顾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逆子逆子!
霍云栖想起顾氏与尹思雅关系不错,笑吟吟道:“母亲,我请了一个夫子给孩子们上课,但表妹也想让音儿跟着读书。”
“既然读书,总要交束修吧,表妹没钱,母亲可否帮忙出了这个钱?”
顾氏蹙眉,“思雅这些年帮你带孩子,尽心尽责,不过是一点束修,你也好意思找我要?”
“我已经把谢礼送给了表妹,我不欠表妹什么。”霍云栖从容不迫,“表妹是您的远房侄女,用我的钱算怎么回事?”
“倘若传出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您算计我的嫁妆呢,哪个正经人家会用儿媳妇的嫁妆呀?也不怕丢人!”
顾氏见霍云栖那张嘴叭叭叭,说出一堆她不爱听的话,不耐烦道:“行了,我给你钱便是。”
“明明是侯府嫡女,却一副没见过钱的样子,没见识,砚儿娶了你这样的妻子,真是倒了大霉了。”
顾氏命人拿了五百两给霍云栖。
霍云栖也不在乎顾氏的诋毁,喜滋滋收好银票,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多谢母亲。”
谁会嫌弃钱少呢?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霍云栖扭身走了,一走出去,便瞧见尹思雅在跟符砚安说话。
尹思雅恨不得贴到符砚安身上去,拼命展示自己温柔美好的一面,勾引符砚安。
霍云栖快步上前,“表妹这是做什么?”
尹思雅瞧见霍云栖,心中莫名窜出一股怒火,面上却温柔如初,“我来给夫人请安。”
霍云栖挥挥手,“那赶紧去吧,母亲心情不好,你可要好好安慰母亲。”
尹思雅也不好继续勾引符砚安,压住怒火,温柔离去,连走路都是温柔的,期待符砚安能看她一眼。
然而,符砚安根本没关注她。
符砚安瞥了霍云栖一眼,“母亲不喜欢你,往后莫要来她面前晃荡。”
霍云栖无奈叹气,“她是长辈,唤我过去,我也不好拒绝呀。”
符砚安语气淡淡:“下次她再叫你,你记得告诉我。”
霍云栖诧异,“符砚安,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
符砚安对上霍云栖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眸,眼神微顿,沉声道:“我没病,不需要吃药,闭上你的嘴。”
霍云栖:“……”
这才是正常的符砚安嘛。
霍云栖好奇,“你是母亲的嫡长子,母亲为什么讨厌你?”
符砚安薄唇抿唇,沉默了一瞬,便道:“她被逼嫁给父亲,那一年,她的怨恨最大,我是在她的厌恶中生下来的,她自然不喜欢我。”
霍云栖叹息一声:“可怜的孩子啊,受尽了母亲的冷眼。”
符砚安抬眸,冷声道:“昕儿这三个孩子,在这些年里,也受尽了你的冷眼和虐待。”
霍云栖有一瞬间的心虚,但,她很快便挺直了腰板,“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了。”
符砚安瞧见她故作强势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却又很快拉平。
霍云栖无意间瞥见符砚安那抹笑,惊奇道:“符砚安,你方才是不是笑啦?”
“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只会冷笑,讥笑,嘲笑,我还从未见过你真正的笑容。”
符砚安面无表情,“孩子们快醒了,我不想与你啰嗦。”
符砚安飞快离开。
霍云栖看了眼他的背影。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符砚安就是一个不被母亲喜欢的小可怜。
她曾经眼中的符砚安——
嘴毒,强势,高冷不容侵犯,见到她就没有好脸色,嘴里说不出一句好话。
尽说些她不乐意听的。
可最近接触多了,她发现她一点也不了解他。
算啦,她也无需了解他。
霍云栖也担心孩子们,赶紧回了昭熙院。
尹思雅走进顾氏的院子,尽心伺候顾氏,为顾氏捏肩捶背。
顾氏被伺候得很舒服,看着温柔的尹思雅,忍不住叹息,“若当初嫁给砚儿的人是你,该多好啊。”
“霍云栖这些年,闹得国公府不得安宁,我真是厌恶极了霍云栖。”
而且,霍云栖一点也没把她这个婆母放在眼里。
嚣张跋扈,恶劣不堪,难当大任。
尹思雅羞红了脸,“夫人,我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