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人儿抱着身体蜷缩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密密麻麻的脚印落在他身上，他只能受着。
霍云栖没见过符怀墨的正脸，但此时，瞧见他的侧脸，她立刻就知道这是她的儿子。
霍云栖心脏顿时一紧，“停车！”
车夫缓缓停下车。
霍云栖没等马车彻底停下，便提起裙摆，飞速下了马车，冲过去，“住手！都给我停下来！”
恍惚中，符怀墨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微微蹙眉。
萧承启一抬头，瞧见霍云栖，嚣张挑眉，“姨母，你不是要去找我爹爹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霍云栖看到那张酷似萧枫泽的脸，眼里闪过厌恶。
但她暂时没空理会他，快速走到符怀墨身边，伸手按住了那两个小跟班，眼神冷下来，“我让你们停下，没听到吗？”
两个小跟班被迫停下。
霍云栖目光一转，落到符怀墨身上。
他的衣裳都脏了，白皙的脸蛋上也破了皮，双手也擦伤了，浑身狼狈，瞧不见一丝完好的地方。
霍云栖的心骤然一疼，低声：“墨儿……”
符怀墨微微转头，瞧见霍云栖，瞳孔猛地一缩，挣扎着起来，小腿一迈，就要跑走。
但他被踹了那么多脚，全身都得很疼，根本没站稳，直接往地上摔去。
霍云栖眼疾手快把人拉进怀里，“墨儿，我带你回家。”
符怀墨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怔了下，激烈挣扎起来，“放开我！”
他讨厌她，他不想见到她。
他早就不需要母亲了。
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霍云栖见儿子挣扎得厉害，也不敢继续抱着他，连忙松开手，“你别着急。”
符怀墨额头冒出汗水，眼里闪过怨恨，转身就跑，但那两个小跟班把他拦下来了。
萧承启不悦道：“姨母，我讨厌符怀墨，符怀墨害我被夫子责骂，你帮我打死符怀墨好不好？”
以往，姨母对他有求必应。
他让姨母做什么，姨母便做什么。
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
符怀墨每次被姨母打了，都会露出一脸绝望的表情，真的很好玩，也很高兴。
他就喜欢看符怀墨被姨母打。
符怀墨闻言，小身子一哆嗦，脸色都白了。
霍云栖眼神一冷，一把掐住萧承启的脸，冷冷道：“你说霍双柔和萧枫泽的儿子？”
萧承启颔首，“当然。”
“姨母，我许久没见你了，你帮我打死符怀墨之后，你带我去酒楼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萧承启理所当然地指使霍云栖，并笃定霍云栖一定会答应自己这些要去。
霍云栖一巴掌打向萧承启的脸。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萧承启懵了，符怀墨也猛了，那两个小跟班也懵了。
萧承启脸上多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捂着脸委屈道：“姨母，你打错人了，你应该打符怀墨。”
霍云栖又甩了一巴掌，冷声道：“我没打错，我打的就是你。”
“你带人欺负我家墨儿，你简直该死。”
萧承启瞳孔一震，一脸不敢置信，“姨母，你曾说，你最喜欢我了，你竟然敢打我？难道你不想让我在爹爹面前说你的好话吗？”
“谁稀罕？”霍云栖扯唇。
霍云栖还不解气，转身又把那两个小跟班打了一顿，拳打脚踢，毫不客气。
她儿子都被欺负惨了，若她没有出现，儿子都要被打死了。
霍云栖一肚子怒火！
两个小跟班被打得嗷嗷大叫，脸都肿了，被一脚踹到了地上，凄凉惨叫。
符怀墨微微睁大眼睛，以为自己眼睛坏掉了，赶紧擦了擦眼睛，却发现自己并未看错。
萧承启不满大叫，“姨母，你怎么能打我们？你疯了吗？我爹爹一定会生气的！”
萧枫泽走过来，瞧见霍云栖在打人，怔了下，再定眼一看，这不是自己的儿子吗？
萧承启眼尖瞧见了萧枫泽，立刻激动起来，委委屈屈告状，“爹爹，姨母打我打得好疼，你快给我报仇！”
萧枫泽看到儿子脸上的巴掌印，脸色顿时一沉，“霍云栖，你竟然敢打我儿子，你是不是疯了？”
“你赶紧跟我儿子道歉！”
霍云栖眼皮一掀，鄙夷：“他也配？”
萧枫泽怔了下，眼神彻底冷下来，冷声道：“若你不肯跟我儿子道歉，你别想再跟我说一句话。”
霍云栖转头看向拦住自己儿子的两个小跟班，眼神凶狠，冷冷警告，“若是再让我看见你们殴打我儿子，我打断你们的腿，记住了吗？”
两个小跟班瑟瑟发抖，脸色惨白，恐惧。
他们被打得太疼了。
萧枫泽见霍云栖无视自己，不悦蹙眉，“霍云栖，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吗？”
霍云栖没有搭理他，目光紧紧盯着符怀墨，小心翼翼道：“墨儿，跟娘亲回家，好吗？”
符怀墨攥紧小拳头，冷冷说道：“我自己回家。”
他转身就走。
霍云栖追上去。
萧枫泽一把拉住霍云栖的手，面色铁青，“你最近是怎么回事？你已经惹怒我很多次了！”
“若你不给我一个说法，今后别想让我同意见你。”
他厌恶霍云栖，但霍云栖能给他带来好处，他便忍着恶心与她接触。
不然，他看她一眼就反胃。
霍云栖这些年处处讨好他，爱慕他，甚至愿意为了他，伤害符砚安和几个孩子。
霍云栖真是爱慕惨了他。
虽然霍云栖最近变得很奇怪，但他认为，这一定是霍云栖欲擒故纵的把戏。
霍云栖甩开萧枫泽的手，一脸嫌弃，“滚开，谁稀罕见你？也只有霍双柔，愿意捧你的臭脚了。”
霍云栖追上符怀墨。
萧枫泽已经屈尊与霍云栖说话，霍云栖却对他爱答不理，他气得脸色都黑了。
萧承启委屈道：“爹爹，姨母打我，我讨厌姨母。”
萧枫泽摸了摸儿子的脸，心疼道：“她敢打你，我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萧枫泽看向那两个被打得很惨的小跟班，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霍云栖跟在符怀墨身后，亦步亦趋。
符怀墨回头，看到霍云栖，脸色一变，连忙加快了脚步，但直接踩空了，猛地朝地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