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秋收任务过了大半。
下工的路上,方宝骏走在徐琰的身边,“姐夫,你最近不跑车了?”
“休息一段时间。”
“那你每天跟着我们上下工,比跑车还累,咋休息?”
徐琰看方宝骏一眼,“还好,我做的工分不多。”
方宝骏想想也是,每次徐琰都没做满十公分,顶多就五六工分的样子,这个工分那些女同志也能完成。
“姐夫,你去哪?”
“接你姐。”
“……哦。”方宝骏憨憨的挠挠后脑。
看徐琰走远,他凑到方苗的跟前,“姐夫和大姐的感情又变好了。”
方苗撇撇嘴,没应声。
“徐知青,你来的正好,有电话找你。”
徐琰刚到村委办公室这边,宋天就从里面出来,他下工回来在里面处理文件,电话就来了。
“大队长,对方有说是谁?”
宋天点头,“说是你的叔叔。”
徐琰的眸色微深,进去接听。
“阿琰,”是杨汉中。
徐琰沉声了声杨叔,那头的声音压的很低,“你是不是在大队惹事了。”
徐琰微微眯眼,“什么意思?”
“有人举报你的身份,老钟那边应该快要收到消息,不过不碍事,等调查人来走趟流程。”
顿了顿,杨汉中又道:“都到了这个关头,万事收敛着点。”
“知道了。”徐琰回应。
“最近怎么样?”
“一切如常……”
两人絮絮聊了些,杨汉中让徐琰把手头上的事都安排妥当。
徐琰和杨汉中刚挂断,钟解贵的电话就进入。
“明天还是后天,你来找我一趟。”钟解贵直接说明。
徐琰想了想,“行。”
方禾从广播室出来时,就见徐琰站在下坡路口靠着一棵树干并低着头。
见她来,他伸手拿过她的包,两人沉默的回家。
方禾几次歪头看他的表情,心里虽疑,但没开口问。
回到屋内,开始平常的行为,做饭、烧水、喂小鸡、清理院子房间……
各忙各的,方禾在做饭,徐琰就烧水,吃完饭,她喂小鸡,他就在院子里清理,洗漱完,她又去后院看小菜地里的蔬菜,他就帮忙拎水浇灌。
她站在菜地里,他负责舀水递过去,夕阳西下,她的身上蒙上了金黄的光圈。
瞧着,一片岁月静好。
“明天,我可能要去趟市里面。”
他经常跑市里,方禾已经习惯,“嗯,你去吧。”
她想,正好给她时间呼吸空气,最近她被他各种怪异的行为和亲密动作弄的及其不自在。
她回应的同时头也没抬,自顾弯腰做自己的事。
徐琰直直站在外面,目光随着她的身影转动而转动,“小禾,你就没什么特别想问我的吗?”
方禾直起腰,看他一眼,“你每次去市里都是办事,我能问什么?”
随即,她敷衍的问了句,“这次去又是办什么事?”
“有人举报我,去处理一下。”
方禾正低腰的动作忽地一停,徐琰微微眯眼,“怎么?”
她捏紧水瓢头,眼里流露出很大惊讶,“举报?”
“对,”
“你怎么知道是举报?”
徐琰的眉眼松了两分,“不知道,看不惯我的人多得很,我哪记得住。”
方禾没再多说,点点头。
徐琰一直注视着她的表情,见她没异样,心里不知怎的松懈了几分。
他猜测最大的可能性是周贱人给他找堵。
因此,他想试试方禾知不知情,看她和那个贱人有没有背着他私下又联系。
刚才她的惊讶不像是假的,所以,他安心了些。
给菜苗浇灌完了水分,两人一前一后回屋,准备收拾一下休息。
今夜,徐琰很安静。
他没动作,只是简单抱着方禾入睡,随着夜深,他忽地在她耳边低低提醒,“抽屉里满了。”
方禾的眼眸动了动,还是回他一个低低的嗯。
她在他闲下来的第二天就看到了,里面好几盒,让她很无语。
她都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精力。
既然里面有,方禾就不打算继续吃药,上次她去主街道卫生所拿的还没吃两次,打算先放着。
次日早晨。
徐琰先起,他先煮鸡蛋,再烧水洗漱,他去的晚,几乎是等方禾起来,和她一起吃了早餐两人一同出门。
“写字本快没了吧。”
方禾看他一眼,“只有一本了。”
“晚上从市里给你带点回来。”
“嗯,”
他又问:“墨水呢?”
“还有一半,”方禾犹豫了下,“也带一瓶回来吧。”
徐琰的眉梢微扬,见周围没人,单手扣过她的后脑在她嘴角亲了口。
方禾微惊,“你干什么!”
“自讨奖励,”徐琰摆手,“走了。”
方禾擦擦嘴,没看他的背影,转头往村委办公室的方向快步跑开。
等徐琰中途回首,刚才那里已经没了方禾的身影。
他啧了声,心里自动忽略那抹不适的情绪。
公社去市里要买车票,徐琰落地那边,找到棉纺厂时已是中午十二点多。
小王给钟解贵拿饭盒进去,刚好碰上徐琰走来。
“再去打一份,”钟解贵挥手。
小王点头,“好的,厂长。”
钟解贵让徐琰坐下,“不是开车来的?这么晚才来。”
“没跑车了,”
“什么?”
徐琰把自己不当司机的事简单说了说。
钟解贵点点头,“不当了也好,这职位迟早都要结尾。”
“钟叔,那个举报是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你不着急呢。”钟解贵斜了眼徐琰,“今早我跑了趟上面,说是有人匿名写信举报你的身份,幸好平常我们的关系遍布的广,人家有点风吹草动先跟我们通个气。”
“匿名?”徐琰微皱眉,“查不出到底是谁?”
“具体是谁很难判断,不过可以追踪到信件寄出的地点,需要时间。”
钟解贵抿了口茶,“那封信没在我这,已经传到老杨那边,不过我听老杨说里面写的详细,不是和你很熟的人写不出来。”
听钟解贵这么说,徐琰的心里百分之七八十断定了是周贱人搞的鬼。
“这次叫你来除了这件事,我想跟你介绍一下上面的领导。”说着,钟解贵去文件柜里拿出一叠文件,上面都是人物的介绍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