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魏征带着老花镜入宫,李世民想着长安城中的至孝传言,有些得意,只是没过多久,两仪殿中的声音却有些变味。
“长安百姓皆言陛下仁孝,微臣却不以为然,此专为献陵的六丈封土而来,太上皇乃开国帝王,因何不用九丈?“
李世民微微皱眉:“太上皇临终明言效仿汉文,朕遵遗命行事,何错之有?“
“陛下错矣,太上皇所言俭约,乃是自苦,而非愿俭!况六丈封土不合帝王规制,陛下作为人子怎能如此?
陛下可知,太上皇殡天前一月,大安宫中尚在种桑养蚕?”
李世民站起身气道:“朕也向来提倡节俭,太上皇以身作则又有何不对?朕作为儿子,为太上皇修建大明宫,这些难道朕做得还不够吗?“
魏征神情一愣,大声开口:“陛下,臣本不想提及此事,陛下居然亲自道出,臣想问问,太上皇殡天之日,大明宫便被搁置,可是陛下的旨意?”
李世民顿时语结:“父皇既已驾崩,宫殿修来还有何用?”
魏征长叹一声:“此事暂且不提,臣听闻应国公闻丧后哭号不止,咳血而死,死前怀里还揣着太上皇赐的并州老醋。
太子殿下与长乐公主也哭得伤心欲绝,陛下却在卒哭祭时全程未掉一滴眼泪,此乃臣亲眼所见,陛下此举乃是薄待生父,怎可如此啊?”
李世民盯着魏征,默然许久,声音有些沙哑:“明日...改献陵封土为九丈。
大明宫...继续修,用最好的蜀锦作帷幔,太上皇...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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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公府,侯君集喝下杯中酒水,叹了口气:“军仓未开减我食邑,宫门吵架又扣我俸禄,你说,我哪里错了?
不过是个俘虏的女子罢了,我就想不通为何便单单为难于我,那李靖不也同样霸占了人妻?”
贺兰楚石讪讪劝道:“岳丈何必如此介意?岳丈乃是英雄人物,自古哪个英雄不爱美人,陛下不过是借机打压,
李靖老奸巨猾摆到了明面上,岳丈还是太过直率,不过那又能如何,最终不也只是让岳丈纳为了妾室嘛。”
侯君集愤愤不平:“二者岂能相比,老夫不要脸面的吗?”
“是是,不过温彦博行事谨慎,还真寻不到他的把柄,如今又升为了右仆射,我们好汉不吃眼前亏,权且忍一忍吧。”
“老夫咽不下这口气,哼,若在军中,老夫定一刀将他斩在当场。”
贺兰楚石将头凑近,小声开口:“岳丈,这等话还是少说,传到陛下的耳朵又有苦头吃了,
咱们喝酒闲聊,小婿有件趣事想问问岳丈,您见多识广,可曾听过不吃饭长大的女子?”
侯君集有些不解,放下酒杯:“此话何意?人焉能不吃饭而活?”
贺兰楚石神秘一笑:“岳丈有所不知,我听开化郡公说起只食人乳而不饭的女子,当时也是大为吃惊。”
侯君集脸现好奇:“为何只食人乳而不饭?是何用意?”
贺兰楚石嘿嘿笑道:“岳丈大人有所不知,人吃五谷杂粮,便有粪便产生,若只食人乳,不只娇弱无骨,身上更是洁净无比。
岳丈可听过龙阳之癖?便是走的旱道,如此美人自是前后皆可通用,嘿嘿。”
侯君集手上一松,酒杯掉落在了桌上,万分诧异:“世上竟有如此奇事?赵节年岁不大,不想却有这般龌龊的想法?”
“那倒不是他自己养的,听说是从高昌那边寻来的,我听他那意思是想要送人,送给能忠心于太子之人。”
侯君集眼神微眯:“这话是他让你与老夫说的?”
“那倒不是,只是偶尔谈起此事,小婿颇为好奇,故多问了几句,他倒是没有隐瞒。
小婿觉得若论太子手下之人,岳丈当首屈一指,不仅身居高位,又能领兵作战,何人能与争锋?”
侯君集摇了摇头:“赵节这话也就只能骗骗你罢了,老夫感觉似是话里有话,故意通过你来传话给老夫的,
只是老夫昨日去东宫传授兵法,为何没听太子直接与老夫说起呢?”
“这小婿就不知了,若是能得到这等美人,真是死也心甘了,嘿嘿。”
侯君集面色不悦:“你当着老夫的面说出这等不耻的话,是对小女嫌弃了吗?”
贺兰楚石大惊,连忙改口:“岳丈您别误会,小婿哪里敢喜新厌旧,小婿只是觉得这等美人若是不赏给岳丈,还有何人有这个资格?”
“呵呵,太子这等手段颇为幼稚,老夫一直都不太看好太子,只是做个投注而已,即便真有登基之日,以这等手段也必为权臣掌控。
先前听闻东宫出了什么乱子,只是似被陛下封锁了消息,昨日进宫太子亦没有如实相告,分明是对老夫并不十分的信任。”
贺兰楚石面露诧异:“岳丈原来是如此打算,小婿佩服,不过最近汉王也经常出入东宫,有时还留宿,
三人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商议些什么,只是太子这段时间倒是很乖巧,虽不处理政事,但也每日认真上课,没有惹出什么乱子,
只是宫内人都知晓,欺负过那乐童的宫人每日都要去灵堂磕头。”
侯君集耻笑道:“老夫先前便有所猜测是那乐童之死,听你一言,有七八分的可能便是此事,
这等龙阳之癖若是他人还好说些,堂堂储君,陛下岂能容忍,唉,非是成大事之人啊!”
“岳丈大人还是少说此事,陛下虽然生气,毕竟没有如朝臣们预料的那般废了太子,我们还是莫要背后议论。”
二人闲聊之际,便见一裹着赤焰色长袍的羌族女子向这边款款而来,斜襟领口的羊角银扣锁住一片起伏的阴影,
脖颈上的银链被浑圆饱满的弧度撑起,鸦青色的腰带扎紧,使袍子的下摆在丰硕之处收出锋利的褶皱,
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每一步似能揉皱一池熔化的铁水。
贺兰楚石张大嘴巴,口水已经不受控制的流出嘴角。
女子来到桌前,玉手轻轻搭在侯君集的肩上,说着蹩脚的大唐话,
“白石郎,不要喝了,我一个人睡不着,来陪陪我好吗?“
侯君集看了一眼丑态毕出的贺兰楚石,满脸通红:“尔玛珠,你别急,我稍后就来,你先去房中等我。”
贺兰楚石像丢了魂魄一般,不由自主的问道:“岳丈,这便是那天柱王的夫人?”
侯君集顿时训斥:“什么天柱王,她叫尔玛珠,如今是我的妾室。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若是被我听到你对小女不好的话,小心着你的皮。”
失魂落魄的出了府门,贺兰楚石眼前还浮现着女子的魅态,他奶奶的,比家中的丑妻可强得太多了,唉,若不是为了这点地位,我呸。
心中顿时升腾起难以压制的欲火,犹豫了片刻,抬脚直奔平康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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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化郡公府,李安俨始终端坐在位,眼前的酒水分毫未动,赵节有些不悦:“将军莫非瞧不起我?”
李安俨摇头开口:“赵兄误会了,只是多年的习惯,在外轻易不饮酒罢了。”
赵节点了点头:“将军倒是个谨慎之人,不怪太子如此看重将军。”
李安俨叹道:“看中又有何用,之前我将太子的人活活打死,只怕太子如今要恨死我了,唉。”
赵节轻笑道:“将军若如此想,倒是把太子看得太轻了些,此事与将军无关,乃是陛下故意为之,
我之前便已和太子明言,太子并无怪罪将军之意。”
李安俨脸上一喜,旋即黯淡下去:“如今太子也朝不保夕,为之奈何?”
“哈哈哈哈,将军太过杞人忧天了吧!陛下虽然对太子斥责颇重,可也并未如朝臣所想废了太子,
太上皇下葬之日,回宫之时仍召太子共乘龙辇,难道将军不知?”
李安俨神情严肃:“自是知晓,我也猜不透陛下的心思,但是陛下定然知晓我与太子走得颇近,想是已经有所怀疑,
这才让我陪伴东宫之行,又有命我下手打死称心之事。”
赵节点了点头:“将军心思缜密,一猜即透,在下佩服,不知将军若站在太子的角度有何建议?”
李安俨眉头轻皱:“赵兄此言何意?太子既为储君,自是用心完成陛下交待的事情,以待接班。”
赵节摇了摇头:“若顺利自可接班,可若不能自然接班又当如何?”
李安俨神色凝重,霍然起身:“赵兄此言乃是大逆不道,恕我不便相陪。”
赵节呵呵冷笑:“原以为将军是个英雄般的人物,不成想也是个无胆鼠辈。”
李安俨猛然回身,眼神不善的盯着赵节:“你说什么?可是嫌我的刀不快吗?”
赵节轻轻摇头:“不是我小瞧你,隐太子毙命之时,你若真想拼命也便拼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如丧家之犬。”
李安俨双目赤红,将手按在刀柄之处,声音有些哆嗦,大声喝道:“你别逼我。”
“我且问你,你口口声声忠心太子,若太子有难,你当如何?”
“那要看是什么难,若是谋逆,恕在下无能为力,我只是可笑你们这些人,以卵击石。”
赵节脸上淡然:“将军口出谋逆之言,还真是有胆。”
李安俨眼神不善:“休想栽赃于我,隐太子死的那天我便已熄了所有的心思,
陛下的手段非是你等所能体会的,我劝你们还是少些痴心妄想。”
赵节点了点头:“将军至少有一点我还是佩服的,便是有自知之明,陛下天威,我等岂敢妄动刀兵,
不过将军需要知道,太子乃是储君,可是合法的继承皇位之人,而陛下已过天命之年,如何是痴心妄想呢?”
李安俨神情一怔,眉头紧蹙:“此话何意?”
赵节抬手示意,开口说道:“将军请坐,何必急于一时呢。”
李安俨犹豫一下,缓缓坐下,盯着赵节:“我听着,你且说来。”
“将军乃是悍将,当年也是尸山血海之中杀将出来的,有自保之道在下自然相信。”
看李安俨愠怒的表情,赵节笑了笑,继续开口:“然而如今却如水沟中的老鼠,我说将军是无胆鼠辈有什么错吗?”
李安俨大怒,手指赵节喝道:“你若只是想羞辱于我,便是走不出你这郡公府,我也能将你斩在当场。”
“哈哈哈,能让将军带刀赴宴,将军猜猜我是怎么想的?”
李安俨不发一言,望着赵节,等待下文。
“我若想说,东宫左右卫率这点人马,以将军之能,可能统领?”
李安俨疑惑道:“太子想将我调入东宫为官?”
赵节摇头:“非也,太子只想让将军能统领左右卫率这点人马,训练成能听太子话的几百人队伍便成。”
李安俨瞳孔微缩,小声问道:“你们果真要起兵谋反?”
“非也,将军方才都说了,以陛下之能,仅靠这点兵马万不能成事,
在下方才也说了,太子乃是储君,能顺利的继承皇位,为何要刀光相见?”
李安俨彻底乱了,不耐烦道:“你如此啰嗦,有话直言便是。”
赵节笑道:“将军终于肯听便好,附耳过来,我与将军细说。”
李安俨直起身子,愣愣发呆,不得不说,赵节所说的计划甚是可行,风险确实不大,一时有些心乱。
“将军意下如何?”
李安俨回过神来:“赵兄如实相告,若是在下不愿入伙,是不是便走不出你这郡公府了?”
赵节摇了摇头:“我只是说了一种可能,这种可能全由将军自行判断,若无你的助力,我们便当没有这回事,你才是关键。
在下只是在想一件事,从龙之功你曾经失去过一次,上天再给你一次机会,就要看你怎么选了,将军请回吧。”
李安俨心中犹豫,赵节双手一拍,便见一对双生女子款款而来,那皮肤犹如婴儿般稚嫩,李安俨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送将军出府。”
“将军请。”
府门前,女子魅声开口:“将军乃是英雄人物,若能陪侍在将军身边,小女子三生有幸。”
李安俨再次打量了一下二女,心中感叹,却未发一言,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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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国公府,西跨院花园偏房,秦怀道浑身颤抖,双手不停的上下翻飞,
程玉环身体僵硬如铁,似是被点了穴道一般。
“怀道哥哥,你别这样,我动不了了。”
“玉环妹妹,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停不下来。”
“怀道哥哥,兄长不是说,年前就为我们完婚的吗?再等待月余就.......”
“好妹妹,等不了了,我实在是忍不住。”
“别,怀道哥哥,你别脱我的......呜......”
“好妹妹,早晚的事,也就是提前一点,我连这个都带来了。”
程玉环身下一空,又瞬间落地,看到垫在身下的白布,身子一软。
“怀道哥哥,若是被人发现了......”
“没人来这的,好妹妹,从了我吧。”
“疼,怀道哥哥,我好疼......”
秦浩打完一套太极拳,武曌掏出帕子上前给秦浩擦了擦汗,武柔也站起身,恨恨的看着二姐的动作。
“你咋不给我擦汗。”
“我给你擦个球。”
秦浩连忙开口:“回吧!我送你们回房。”
武柔撇嘴:“我们又不是找不到房间,要你来送?”
秦浩皱眉:“小柔,你是吃了枪药了吗?我可是没说一句其他的话,你若总是这样,我可受不了。”
武柔眼中带泪:“你给我求个旨意不行吗?否则我哪里有脸去云中。”
秦浩扭头看着武曌:“啥意思啊?”
武曌脸上一红,小声开口:“瞒着她呢,没说。”
秦浩一愣,转头说道:“那成,我答应你了,你好不容易求我一回,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谁让你这么老了呢。”
“好,你说的,你说什么?我呸。”
三人穿过垂花门进入西跨院的花园,行不多远,秦浩耳朵动了动,拉住二人,侧耳细听一会,顿时一愣。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那男声分别就是二弟,女的难道是玉环?卧了个大草,这可咋整?要不提前办了得了。
“媚娘,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招式,你们再陪我练练?”
武柔有些不敢置信:“你居然如此无耻?二姐,你可别忘了,我们还在孝期呢?”
武曌实在忍不住了,快步上前,一个巴掌拍在武柔的大臀之上,
“你一天天脑瓜子里都想的什么,姐姐说过,过了百日等我们回了云中,不受影响,
呸呸,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夫君说的是太极拳的招式。”
武柔嘻嘻笑道:“我知道呀,我就是试探一下,嘿嘿,原来长乐姐姐是这样说的。
走走走,我们三个一起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