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山东,高耸入云的山峰细碎雪花零落,山巅之上常年积雪,身材娇小的少女手持一根石矛当支撑,背上用草绳绑着一个头发灰白的女人。
天气转暖,高山积雪变得黏稠,脚底一滑,雪豹少女摔倒在地,她趴在雪里喘着粗气,哪怕拥有雪豹血脉,高山寒意也让她身体止不住颤抖。
“绵绵........”
绵绵慢慢移动膝盖,让自己跪在雪地上,调整身姿努力站起来,“母亲,我没事。”
“不,绵绵放我下来吧。”女人在绵绵耳边轻声说道,绵绵摇头,“不,我不会在听你的话!”
女人声音颤动,“绵绵。”
绵绵听后神情变得烦躁,扯掉身上草绳,女人从背上掉落,落在雪地,女人翻滚一圈仰面躺在雪地上,耳边响起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声。
“都是你,为什么不听我,早点带族人离开,他们不会死,不会被洞狮抓走!”极端疲惫和糟糕的环境让绵绵处于崩溃的边缘。
女人挣扎着坐起,胳膊肘支撑在雪地上,她看着绵绵愤怒的面容,露出了一抹笑,绵绵咬紧牙,“你笑什么?”
雪豹女人伸出一只手,语气温柔,“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跟我一模一样,孩子过来。”
绵绵撇过头,“不!”目光却偷偷看了女人一眼,看她额头的血迹和瑟瑟发抖的身躯,她眼眸有雾气弥漫,低着头走过去蹲下来。
想将雪豹女人搀扶起来,女人却突然将绵绵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孩子,带着我,你是翻不过眼前高山的。”
“我可以的。”绵绵感受着母亲的怀抱,两人脑袋贴在一起。
“绵绵,母亲错了,但最后听一次母亲的话,好吗?”
“我不要.......”
女人身体后退,一手抓住绵绵的胳膊,一手帮绵绵整理凌乱的碎发,“你像我,但母亲希望你不要成为我,以后少说不,不是所有人都会理解。”
“他理解,他很聪明的!。”
女人闻言轻笑额头靠在绵绵额头上,“我们雪豹一族,向来是一男一女结合,他是狼耳,你真的想跟着他,母亲不反对,你那天说得对,传统是用来打破的,母亲太固执,导致族群灭亡。”
“母亲,别说了。”绵绵眼眸模糊,压了她一辈子的母亲,曾经那个整日以族长姿态教育自己的女人承认了自己错了,可她并没有以前幻想的那样得意,她能感受到母亲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女人摇头,她双手抓住绵绵的胳膊,“听话,你背着我,不可能翻过祖山,你走吧......”
绵绵大腿感受到湿热,低头不知道何时地面已经血液染红,伤口再次破裂,绵绵慌了神,“快躺下,我还有点草药........”
“没用,绵绵,看到前面那块石头了吗?石头后面找一下,可能会有高山神花,或许母亲还有救。”
绵绵不停点头,“好,母亲等我!”
女人看着绵绵跌跌撞撞努力奔跑的身影,眼睛流行两行清流,她眼神逐渐坚定,从腰间皮裙中掏出一根玉矛头握在手心。
“母亲,这是器部落的玉矛头,很锋利,能轻易刺破兽耳人的身躯,可好用了!”
“哼,器?雪豹一族可不会依赖这种东西!”
“啪!”玉石矛被折断,扔到一边,女儿抹着眼泪跑出洞穴,喊着要去找什么陈默,也被女人强行留在洞穴饿了好几天。
回忆一闪而过,雪豹女人握紧了玉矛对准自己的脖颈,不远处少女站在石头上兴奋挥舞手中一朵洁白的花。
“母亲,我找到了!”
“孩子,走你的路,翻你的山去吧!”女人喃喃一声,用尽全力将矛头刺入脖颈。
圣洁的白花随山风飞走,雪地上一朵血红的花慢慢绽放。
........
“哞!”
一头浑身插满长矛的野牛轰然倒下,器部落几个人冲过来,他们相比以前没有那么激动,狩猎对器部落越来越轻松,只是猎物越来越少了。
这次出来碰到野牛群在东溪边饮水,算是陈默等人运气好,它们应该是从南面迁徙过来。
狼妹灰头土脸来到陈默面前,一屁股坐下,陈默笑道:“呦,不是说要单独狩猎一头野牛,怎么自己空手回来了。”
“都怪他们,他们吓到牛群了!”狼妹撅着嘴。
陈默没继续嘲讽,“你来自狼族,团队的力量不需我多说,整日高高在上,迟早吃大亏。”
狼妹低头这次没有反驳,她当然清楚这个道理,只是想在兄长面前表现一下。
族人就地解剖野牛,陈默作为首领,族人主动将肉质最好的一块送过来当作午餐,狼妹吃瘪了,主动生火,要不然显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
吃完午餐,队伍继续跟随牛群,这一次陈默要求,想办法活捉两头小牛或是母牛,眼前的牛有皮毛被覆,模样像地球的水牛,可能为了适应气候,祖山南这片地域冬日降雪量也不小。
入夜之后,器部落在陈默带领出手,赶走牛群大部队,成功让一头母牛和小牛脱节,母牛刚烈,他们多次尝试用绳子捆住,都被对方挣脱,陈默都差点发狂的母牛撞。
最后无奈将母亲击杀,留下了小牛犊,将其四肢捆在一根粗大的木棍上。
深夜,陈默醒来,他走出帐篷,发现狼妹坐在篝火边发呆,走到她身边坐下,“怎么还不睡?”
狼妹回头看着陈默,“白天那头母牛,让我想起了母亲。”
回忆在陈默头脑里过了一遍,他有关于这个世界的母亲的记忆,为了保护他和弟弟妹妹,引开了一群敌对狼群消失在北面了。
他的回忆异常清晰,陈默一般是不愿回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记忆,想多了会让他陷入一种奇怪的状态,自己好像不是成年才穿越过来,而是在这个世界出生那么一刻。
从而产生了一个猜测,自己的兽化仪式不是觉醒兽化,而是觉醒了前世记忆,自己不是穿越,而是重生。
庄周晓梦迷蝴蝶,这种事想多了,会陷入虚无精神状态,他摇了摇头,穿越或是重生,真相对于他来说不重要了。
“你为什么摇头?”狼妹不高兴了,下一秒就要梨花带泪了,“母亲可是为了我们才死的。”
狼妹坏毛病多,心是善良的,性格是被狼族那种弱肉强食的环境影响塑造,多调教一下,还能纠正回来,“逝者安息,生者向前,我和北都还在呢。”
狼妹第一次感受到了兄长的温柔,靠在陈默肩头,十分享受,兄长还是认可自己的,她内心又冒出了很多小心思。
陈默扭头看了一眼,手捏住她的鼻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得寸进尺,我还是会揍你。”
“哎呀,我没有!”
“你想干坏事之前,就是这副表情。”
次日队伍启程回归部落,几日后,青魑带着一个人来到器部落,涂山舞却没了踪影,再次见到墟,墟苍老了许多。
“青魑带回来那张皮,上面是图案,是我族人圭所画,他是一位我族最年长的智者,没想到死在了豺狼和黑猪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