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五月十日,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旭日初升,灵气如丝,灵台方寸山诸峰在晨光下泛着淡淡金辉,山间鸟语清脆,溪流潺潺。
洞前广场上,众弟子或打坐养神,或持剑练招。李青天闭目入定,体内三昧真火缓缓流转,额头微现光晕。而宫本武藏则独自挥刀于溪畔,双刀交错,练着东瀛秘术“二天一流”。
就在山中一片安宁之时,远空骤然传来一声大笑:
“哈哈哈!俺老孙回来了!”
随后,一道金光划破长空,一根金箍棒舞出龙卷般气浪,落于山门外,一名猴面金甲的男子稳稳落地。
紧接着,另一道轻松惫懒的嗓音传来:
“师兄你慢点啊,山路太陡,俺老猪的肚子都震出来了……”
一只身形肥硕、嘴角挂笑的猪妖晃悠悠地落地,肩上挑着行囊,鼻子还闻着四周的灵果香气。
孙悟空,猪八戒——灵台方寸山千年来最得意的弟子,回山了。
片刻后,他们已走进广场。
“悟空、八戒,看来你们回来了。”菩提祖师自洞中缓步而出,神情平静,眼中却泛着温和笑意。
“师父!”悟空抱拳,“俺老孙这几年在外云游,想到您老人家年岁大了,就回来看看。”
“弟子八戒,也特地带了点好吃的孝敬师父!”猪八戒笑着掏出两坛酒、一篮子糖葫芦,“不比山中那些清汤寡水强多了吧?”
一时间广场欢声笑语,弟子纷纷聚拢。
李青天激动地迎上前,单膝跪地叩拜:“大师兄!在下李青天,久仰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孙悟空挠挠头,笑道:“你就是三昧真火那小子?别这么客气,俺老孙就是个普通弟子罢了,学了点不入流的法术。”
“普通弟子……”众人一脸震惊。
有弟子低声道:“大师兄都说自己普通,那我们岂不是连柴房都不如?”
“这要我们怎么练啊……”
菩提祖师摇头轻笑,正色道:“你们要记住,强大不是说出来的,是一刀一枪一场劫走出来的。悟空当年只是个山猴,如今不也有了为天下百姓说话的本事?”
众人齐声应“是”,气氛肃然。
这时,菩提祖师望向不远处的三位外国人。
“堂吉诃德,桑丘,伊莎贝拉。”
三人忙站起行礼,白雪公主率先开口:“菩提大师,感谢您接纳我们。但我……我想回国了。我父王……他还在等我。”
“我知你心意。”菩提祖师缓缓点头,“你本属西方,这里终究非你久居之地。你父王——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为拜仁之王,只要见他,便可为你洗去一切冤屈。”
他转头看向猪八戒:“八戒,此事便交由你去办。”
猪八戒一愣:“啊?师父让我去西洋?远啊……”
“你不是一直念叨想吃西洋火腿、奶酪和大葡萄酒?”
猪八戒立马挺胸:“弟子愿往!”
白雪公主感动地拱手:“多谢菩提祖师,多谢八戒大人。”
“哎哟,别叫我大人,叫我八戒哥哥就行。”猪八戒笑得耳朵都抖起来。
菩提祖师再看向堂吉诃德:“至于你,虽无道根,但有‘义’之心。”
“你意志坚定,不惧强权,不畏邪恶。此等品格,虽无中原教法,却得天地认可。”
“你若愿留,便先在山中修炼体魄,打熬筋骨。拳不如剑,剑不如心。若你能熬得住苦,日后也可走上自己的‘骑士之道’。”
堂吉诃德一膝跪地:“弟子愿修——不为功名,只为正义!”
桑丘耸肩:“你这人真是打定主意要当英雄了……”
午后时分,众弟子散去,洞前松下只剩下菩提祖师与孙悟空。
“悟空。”他语气沉了几分,“天下将乱。我问你,到时候你会帮谁?”
孙悟空静了片刻,望向远方飘渺山谷,语气却分外坚定:
“俺老孙只帮百姓。”
“谁若欺压百姓,不管是皇帝、妖王、和尚、太监、神仙……俺都一棍打得他灰飞烟灭!”
“好。”菩提祖师眼中闪过一抹欣慰,“有你这句话,我便不怕世间沉沦。”
远处,山风起,松涛响,似隐隐传来百姓的呻吟,似又有新一轮动荡,即将席卷而来。
而灵台方寸山的弟子们,正悄然走上了改变天下命运的棋局之中。
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五月十五日,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云雾缭绕的洞前,松风如涛。菩提祖师立于山巅讲经台上,目光深远,声音不大,却震彻每一位弟子的耳膜:
“宁采臣,阳灵正骨天成,是百年难遇之体。若入我灵台方寸山,以正气炼身,以天地为炉,日后成就,当不在诸位之下。”
他语气沉稳,带着几分遗憾:“可惜他跟随令孤冲来到华山,又被岳不群收入门下,眼下修的正是五岳之剑道。”
一旁,正在练剑的李青天将剑收回,略显迟疑:“师父,既然他已有名门师承,那……我们是不是就不便再行招揽?”
宫本武藏也颔首:“若是强行招人,反倒坏了你我清誉。华山虽小,却也不容轻视。”
桑丘在一旁小声说:“就是啊,我们也不能把人从别人家抢来嘛。像极了邻居家的猫。”
堂吉诃德却正色而道:“可若正义需要他,他又如何拒绝?这并非夺人之徒,而是推开命运之门。”
猪八戒正抱着一桶灵台仙桃啃,嘴巴塞得鼓鼓囔囔地含糊道:“你们慢慢争,我不管……反正我劝不动人,也带不动剑……”
这时,孙悟空负手而立,金箍棒横在背上,望向师父,声音轻松却藏着认真:
“师父,要不……让俺老孙走一趟?论嘴皮子,俺老孙也不差吧。”
菩提祖师却摇头:“不必。此次我已选好合适之人。”
说着,他轻轻一挥拂尘,光芒一闪,广场前现出一道身影,身披旧袈裟,眉目如剑,面容清瘦而庄严,步履稳健,眼中静如止水。
“施主们,别来无恙。”
“法海?!”
李青天与桑丘几乎异口同声喊出,众人惊愕地望着这个本应已死之人。
孙悟空眉头一挑:“师父,法海不是十年前就死了吗?那一掌‘化骨绵掌’,可不是好受的。”
“你觉得,”菩提祖师淡淡一笑,“区区‘化骨绵掌’,便可杀得了一尊佛祖亲封的罗汉?”
广场陷入短暂沉寂。
法海合掌低颂一声佛号,声音平静:“那一日贫僧确实受掌力所伤,但为守江湖气数,不得不假死避世。”
他顿了顿,目光微垂:“若当日继续留世,必定惊动魔道与朝廷,强敌提前聚首,中原百姓,必将血流成河。”
众人听罢,无不动容。
孙悟空轻轻挠了挠头,咧嘴笑了笑:“原来你那一躺,是为了天下百姓?”
“贫僧自当尽一己微力。”法海一字一顿,语气如钟。
菩提祖师继续道:“假死之后,法海便隐于嵩山少林,教授后进。十年来未曾入世,一为养伤,二为守心。如今伤已愈,世将乱,是时候再出山了。”
堂吉诃德佩服地看着法海,低声道:“真正的勇者,从不在乎名与死。”
“法海此次下山,不是为谁而战,也不是为自己正名。”菩提祖师目光炯炯,“是为阳灵之骨,再开一线天机。”
“宁采臣……”法海默然开口,语中带着淡淡怅然:“昔日他不过书生,我护送他进京赶考,十年已过,他今已非昔日之人。”
“他心怀大义,又未被名利污染,若能入我灵台方寸山,不仅是修为大进,更是守护百姓的重要棋子。”
“他加入与否,由他决定。”
孙悟空露出一口白牙:“嘿,既然都说清楚了,那俺老孙就不抢这功劳了。”
猪八戒咕咚吞下一颗仙桃,咧嘴:“要不我也去劝劝?”
法海微笑摇头:“此行,我独往。”
“此事若能成,”菩提祖师沉声道,“则天地可清三分。”
同日,华山演武场。
春风正盛,剑光如影。宁采臣正与岳灵珊对招,一剑一式俱显锋芒,气息沉稳如山,收放自如。令狐冲与燕赤霞坐于一旁喝茶,笑看两人切磋。
“灵珊这丫头,十年后愈发凶猛。”令狐冲摇头感叹。
“你也不差,”燕赤霞淡笑,“采臣也快赶上你了。”
“那是我让着的。”
“那你刚才被他点中肩口怎么说?”
“……我闪神了。”
众人正笑着,忽听山门传来一声:“阿弥陀佛——贫僧前来求见岳掌门。”
山门守弟子立刻来报,岳不群走出大殿,亲自迎客。
当他看到门前那张熟悉的面孔时,不禁眼神一凝:
“法海大师……你不是已经……”
“人言可畏。”法海轻轻一笑,“这世上,死过一回,才知道真正要活着为谁。”
宁采臣远远望去,顿时一愣。
“大师?”
法海双手合十,微笑点头:“采臣,许久未见,你可还记得昔年金华之夜?”
宁采臣沉默了片刻,缓缓走上前,一躬到地:“弟子怎敢忘?若非大师,我早已命丧兰若。”
法海轻声道:“这次来,不为寻旧,只为一问。”
“你可愿离华山,入灵台方寸山?”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山风似乎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