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十四年,八月十五日,长安。
皓月高悬,金风送爽。中秋佳节,万家灯火,长安城中笙歌四起,丝竹悦耳,仿佛整个大唐沉浸于一场月下梦境。
大明宫,甘露殿。
殿内灯火辉煌,玉案铺陈,香雾缭绕,彩帷半卷,乐师正调试月琴箜篌,几位宫女捧来刚出炉的桂花月饼,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李隆基身着月华锦袍,手执金樽,坐于主位,身旁是盛装的杨玉环,笑靥如花,眉眼间带着三分醉意。
高力士站于阶下,恭敬禀道:“启禀陛下,今夜为中秋佳节,边军操练已暂歇,禁军已下令歇武,乐坊、御厨、百戏团皆已就位。”
李隆基满意点头,转头对众臣道:“今日是团圆之节,天下虽有忧,但人心不可失。朕愿与诸位共度中秋。”
李林甫第一个拱手:“陛下宽仁,体恤群臣,实乃百官之福。”
杨国忠也附和道:“陛下圣明,战事未起,养兵以静,民心自定。”
张九龄却站在殿下末位,眉头微皱,袖中折扇未展。他已观察一圈,酒席盈盈,笑声不断,军中将领竟也皆被召入殿宴,不在营中——
“不可。”
他终于一步踏出,朗声而言:
“陛下,臣以为——此时不可纵乐!”
殿中顿时一静,乐音顿止,众臣神情各异。
李隆基微微皱眉:“张卿,今日是中秋,兵未起,心未乱,你又何必扫兴?”
张九龄拱手,语气坚决:
“陛下,安禄山虽未宣兵,但谋逆之意已昭然若揭。边军调训未稳,诸将心存疑虑。若今日陛下纵情歌舞,百姓、军心只会更疑朝政轻敌,反生不安。”
“何况陛下今召边将入宴,实乃削军纪、散军心之举,实不可取!”
他一席话说得堂中众人面色各异。
高仙芝低头不语,裴冕抿唇沉思,李林甫则面无表情,心中却冷笑:张九龄果然不肯给陛下面子。
李隆基的眉头已沉了下去,放下金樽,语气低沉:
“张卿,你这是在怪朕……贪欢误国?”
张九龄拱手再拜:“臣不敢。但今日若不言,恐后悔终生。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断不可轻。”
杨玉环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轻声道:“陛下莫听他危言。战事纷纷,岂非更该趁此佳节安抚众心?”
李隆基叹了口气:“张卿——朕记得你从前,也爱赏月,也曾赋诗中秋,今夜何故冷面如霜?”
张九龄语气平静:“臣确爱月,但心忧国事,月下难欢。”
高力士眼见气氛僵住,赶紧出列劝解:“陛下,张大人忠心可鉴,不若今晚小宴半席,其余仍命诸将回营,各守岗位,文臣入值,武臣归寨,也算兼顾节庆与战备。”
李隆基沉默片刻,挥手道:“罢了,依高公所言。”
张九龄松了口气,复身退位,而殿内宴席虽继续,却已不复最初轻松之气。
同一夜,长安东郊,青天客栈。
月华如水洒落林间,青天客栈后院灯火通明,却不是酒宴,而是一场江湖弟子的夜训。
李白持剑而立,衣袍随风飘舞,神色洒然却不轻浮。
杜甫双手颤颤举剑,咬牙挥下,“这……这剑比写诗还难……”
王维盘膝坐于一旁,吟唱咒诀,为众人调息聚气。
孟浩然倒坐石上,擦拭长剑,笑道:“别人中秋团圆,我们却在练剑,倒也别有风味。”
这时,一道剑光自半空落地,正是裴旻,他眼含寒光:
“今夜是中秋,月最明,心最静。此时练剑,可悟最上心法。诸位不可懈怠。”
李逍遥提剑跃下台阶,笑道:“前辈所言极是。我与赵灵儿已布好月灵阵,今晚练剑,也可借月光凝神。”
赵灵儿双手结印,灵气氤氲,阵图在院中展开。
公孙大娘和公孙离带着李十二娘,手持长剑,翩然起舞,剑意如歌。
而不远处,小小的李忆如正在陆羽教导下练一手“小五行剑步”,每一步都认真又可爱,惹得一众人忍俊不禁。
杜甫叹道:“真想不到,太白兄今日竟能三世同堂练剑……乱世之下,竟也有这般景。”
李白仰望明月,朗声而道:
“中秋之夜,明月高悬,虽不能与君王共赏,但能与江湖义士共练,亦不负此身。此月如盘,愿天下一心,驱贼安国!”
“练剑!”
“练剑!”
剑光重起,呼喝连连。
在这月色如水之夜,朝堂一半沉醉,一半忧思;而江湖,早已刀光剑影,静待风暴降临。
天宝十四年,八月二十,长安,大明宫紫宸殿。
一早朝议甫开,李隆基身披玄金战袍,神情凝重,手中诏书高举,言辞铿锵:
“安禄山已现谋逆之意,虽未明言兵变,然密探所报、边军所见,皆有征兆。大唐不可再观望。今日朕将任命五员大将,布防范阳、潼关、太原三线,预做战备!”
殿中百官屏息以听。
李隆基一一扫视殿中,声音沉稳:
“封高仙芝为大唐元帅,统领三军!”
“封哥舒翰、郭子仪、李光弼、高适四人为正副边帅,分别统辖洛阳、潼关、太原三地边关军!”
“诸将,愿以国命为念,为我大唐安危死战否?”
高仙芝当即出列,抱拳长揖:
“末将高仙芝,愿以此身守国门,誓不使贼寇一兵入长安!”
哥舒翰挺身:“哥舒在此,誓死守潼关!”
郭子仪沉声:“吾之铁骑,可破万敌。”
李光弼目光如鹰:“只待令下。”
高适文武兼修,拱手而言:“匹夫之勇不可敌天下,然末将愿调兵整营,百日练成劲旅,扞卫山河。”
李隆基大喜,拍案而起:
“好!有卿等,大唐当不惧贼寇之乱!明日起,诸将各赴边镇,调兵练武,三月之内,不许怠慢!”
张九龄站于殿末,望着诸将离去背影,眉头虽紧,却也稍放一线:“若这五人不被掣肘,大唐尚有一战之力。”
与此同时,范阳,安禄山大营中军帐。
帐中人影肃立,火光跳动。
安禄山坐于主位,身边围绕五人——严庄、史思明、莫日根、穆阿维叶,以及英灵阿尔托莉雅,个个神色凝重,盯着帐外新来之人。
来者一身灰袍,头戴漆黑斗笠,背后悬浮一口青铜法镜,镜面无光,犹如吞噬天地。他脚下浮现八卦星轮,气息诡异莫测。
“你便是那‘天陨’?”安禄山皱眉道。
灰袍人缓缓抬头,露出半张苍白面孔,语气平淡:
“正是。鸿钧道人门下第三十三徒。擅星法、地势、天引秘术。”
“听说你能召陨石毁城?”史思明眉毛一挑。
“天星之力,视地势、法力、时辰而定。若得三合,可令天陨坠凡。”天陨淡淡道。
安禄山饶有兴趣地站起身:“空口无凭,今日你若能让我见真章,朕便封你为‘辅国天师’!”
天陨不怒不喜,只将手中青铜法镜高举,口中念咒,顿有青光冲天。忽然又一掌按在安禄山额头。
“将军目启——千里眼,开!”
安禄山骤感脑中轰鸣,眼前画面急转直上,视野如风云翻滚,一下看到数千里之外——
只见漠北旷原之上,天际有星光闪烁,继而一道火光横空!
“轰——!!”
一颗巨大陨石从天而降,砸中一座荒丘,山石炸裂,地陷三尺,狼烟冲天!
安禄山瞠目结舌:“真……真的降陨了?!千里之外!朕……亲眼所见!”
穆阿维叶目光冰冷,但也难掩心中震惊:“此人,恐怕可破城而不动一兵。”
阿尔托莉雅皱眉:“这不是骑士应用之力。但……若为王之命,我自当接纳。”
安禄山大笑,拍案而起:
“好!天陨,今你归于朕座下,朕如得天助!你之术,朕之锋。助我打下这天下,封你为护国星官!”
天陨冷冷一笑:“能辅主封王,天道也应变色。”
安禄山收起笑容,低声吩咐严庄:
“军中传令,十月十五,正式起兵。”
“但军报仍维持十二月之虚线。”
史思明咧嘴:“如此一来,朝廷必错过布防时机。”
莫日根低语:“只需一击,就能破潼关。”
安禄山回头望向夜幕:“十月十五,天地换色之日,也是我,登天之始。”
他双手负于背后,望着北斗星沉声而语:
“长安——你可知,死期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