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南栀一走,宫应寒脸色就只剩冷漠二字。
张松说,“张意失踪了,白日里,我们发现城中有寒王府的标记,是咱们的人留下的,张意去查探情况,人不见了。”
宫应寒闻言,声音幽冷,“我们的人,怎会来上京。”
“可的确是我们的标记。”张松道。
寒王府的暗号,只有自己的人知道。
白日里在街上不起眼的角落,出现了暗号标记。
说来黎国虽有寒王府,但宫应寒却从未住过。
年前黎国战败,太子宫明哲被擒,黎帝为保太子,便选了个最不重视的皇子去换回太子。
毫不犹豫的送宫应寒来姜国为质。
而黎帝为了面上好看,假意弥补宫应寒,便在宫应寒出发姜国当天,假模假样的给了他一个寒王的封号。
“会我们的标记,不一定是我们的人。”寒王府是新府,他的人,未必不会出现叛徒。
“属下亦有此猜测,联系不上张意,属下便猜到出事了。”张松面色严谨。
张意办事,向来谨慎。
这次却悄无声息的失踪了。
那暗号标记,想必也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黎国,来客人了。”半晌,宫应寒低声道。
“张意怎么办?”张松担心。
宫应寒起身,“走吧,带回张意,早些回来睡觉。”
早些陪南栀。
张松:“……”
他听懂了,主子的弦外之音。
但是,“去哪带张意?”
直到。
主子带他深夜拜访长公主府,张松明白了。
张意竟被长公主抓了?
长公主如何得知黎国的标记?
没等张松想出个所以然,长公主府的门开了。
张松瞬间戒备起来。
长公主府的铁卫走出来,扫了眼宫应寒主仆,“来的挺快,请吧!”
铁卫让开路,请宫应寒进去。
宫应寒表情不变,淡定自若的入了长公主府。
铁卫抬手示意关门,宫应寒说,“为了我的清白,门就别关了吧?”
铁卫:“……”
清白?
只要长公主一声令下,要了他的命也不在话下!
不知死活的质子,是在嘲讽长公主?
暗牢里,张意已然浑身是血。
长公主命人对他动了刑。
饶是受刑,张意半个字也没吐露。
晚风习习,夜晚没有白日那般燥热,长公主坐在凉亭中饮茶,四周有婢女掌灯。
“我很好奇,长公主如何知晓我黎国暗探的标识?”宫应寒被请到了凉亭。
秦蔓情况不容乐观。
长公主没心情跟他打哑谜。
但表面,她不能露急,“那不是黎国暗探的标识,是你寒王的暗探标记。”
宫应寒勾唇,“长公主手眼通天,连我黎国的情况都能摸清楚。”
“少废话,想要你那属下活命,就交出母蛊。”
宫应寒并不意外,“我要先见到人。”
长公主眉眼沉沉,终究是她更害怕秦蔓出事,比耐性,她此刻不及宫应寒。
“把人带来。”长公主抬眸,示意铁卫。
铁卫领命,去暗牢提人。
不多时,张意便被带到了宫应寒面前。
人,瞧着是不太好了。
用过刑了。
宫应寒拧眉,似乎是不悦。
长公主说,“本宫的蔓儿受了些罪,你的人,自然也要遭点罪,才能弥补我的女儿,交出母蛊,本宫饶他一命。”
“主子,不必管我。”张意哑声开口。
是他大意,探查标记时,被长公主的铁卫抓了。
任何人,都不能成为主子的威胁。
张意被抓时,便想过以死谢罪。
但铁卫卸掉了他的下巴,又收缴了他身上的毒药,不给他自绝的机会。
“宫应寒不好抓,但他身边的人却未必不能下手,他有两个心腹,随意抓一个,就能逼他交出母蛊。”
长公主想起那位出的主意。
寒王府的标记,也是那人透露给他的。
扬言宫应寒的人见了此标记,定会前来查探。
只需提前设好埋伏,守株待兔,不怕抓不到人。
还真抓到了宫应寒的下属。
宫应寒叹了声,“这一局,长公主赢了,母蛊给你,人我要带走。”
长公主眯起眸子,“本宫要验蛊。”
宫应寒淡淡。
他爽快的交出了母蛊。
养于一盏琉璃瓶内。
神医验了蛊,确认没问题,才对长公主微微点头。
长公主目光冷彻,宫应寒说,“这母蛊娇气的很,温差喂食稍有不慎,就容易闹脾气,待我迈出长公主府的大门,便告知长公主,如何养它。”
四周,埋伏好了人手。
长公主仍没放弃射杀宫应寒的心。
然,顺利引出秦蔓体内的子蛊之前,母蛊必须是活的。
事关女儿的命。
长公主不敢做赌。
只能默认放宫应寒离去。
铁卫紧盯着他,原来这质子不要关门,是为了方便逃命。
“带张意离开。”宫应寒淡道。
为防止长公主出尔反尔,张松果断带人离开。
不给主子拖后腿。
宫应寒站在门口,门内门外都是铁卫,他嗓音低醇浑厚,“母蛊畏热,喜凉,需以琉璃冰镇之。”
长公主正要下令铁卫杀了他。
门口忽然有人路过。
是周逸云,周世子。
他手里提着一坛酒,看起来有几分颓废,眼神微醺,像是恰好路过此处。
一看,宫应寒,姜南栀养的质子。
二看,长公主及暗藏杀气的铁卫。
质子似乎有麻烦了。
可是,跟他有什么关系。
因周逸云的出现,让夜晚的气氛安静迟疑了三秒。
宫应寒果断,快步走向周逸云,“上回听公主讲,您的世子妃似乎落了一些旧物在公主府,好像是支梨木雕的兰草簪?”
周逸云原本灰败的眼神陡然亮了。
“梨木,兰草簪。”他眼神中,有了一丝活气,是他刚认识叶婉兮时,给她雕的。
“婉兮的东西在哪?我就知道,她不会什么都没留下。”周逸云猛地揪住宫应寒的衣领。
酒坛摔碎在脚下,他毫不在意。
“世子妃的遗物,自然是在公主府。”宫应寒语速清晰。
周逸云看了眼长公主府,“我与宫皇子有约,长公主见谅,无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宫应寒或许只是想利用他脱身,但周逸云都想去看一眼,叶婉兮的遗物是真是假。
“长公主,要追吗?”铁卫问。
“不必了。”长公主手握母蛊,“先救蔓儿。”
身后走出一人影来,宫应寒方才的一举一动,他暗中看的清楚,嘴角挑起不屑的冷笑。
老四出息了。
竟在姜国混的不错,还能与长公主斡旋。
原以为宫应寒在姜国过的十分不如意,不想他爬上了公主的床,摇尾乞怜,丢尽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