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晚，我给团长发去消息，称有要事相商。
她沉默一周，直至今日回信 —— 坐标指向京畿道郊外一处中级危险区，显然在召我前往。
“…… 哈？”
抵达后，只见密林深处孤零零矗立着一栋废弃石屋，活像恐怖片里的场景：褪色石砖爬满苔藓与藤蔓，破碎窗棂透出森冷黑暗。
我推门而入。
脚步声在暗处回响，每一阵冷风拂过都让皮肤泛起鸡皮疙瘩。
“有人吗？”
话音未落，某物从天花板轰然坠下。伊万杰琳的幽灵狼应声从胸口窜出，我睁眼看清来者 ——
“…… 蝙蝠？”
飞行梦魇，一只巨蝠正被芬里尔压制。等等，我才是芬里尔。
—— 喀喇喇！喀喇喇！
—— 呱啊啊 ——！
巨蝠在狼爪下拼命挣扎，脖颈却被一口咬断，如断线木偶般瘫软。
这只六级中级魔物在幽灵狼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近战交给它就好。”
我只需远程射击，狼负责解决近身威胁，堪称完美配合。
吱呀 ——
身后木门开启，传来细碎脚步声。
转身望去，果然是团长。
她来回打量死去的蝙蝠与狼，随后开口问道
“这是你的宠物？”
“算是吧。”
“挺可爱。先坐。”
团长指向屋内唯一的桌子。我坐下，狼趴在脚边。
“蝙蝠是你故意留在这里的？”
“不，这附近栖息着许多魔物，它自己闯进来的。说吧，你想谈什么？”
她再次掏出合约 —— 一份待遇优厚的正式佣兵合同，附带罕见的固定薪资。
但我所求既无法写进合同，也不合规。
“条件很好。”
“那？”
“有个请求。”
团长困惑歪头，我扯动嘴角，说出不得不做的事：“我需要你帮我杀个人。”
寂静降临，甚至听不见团长的呼吸声。
此前调查早已证实：单凭我一人，绝无可能杀死蔡振允。
大贤医院的 VIp 病房固若金汤，每间都能承受中上格英雄的全力一击，蔡振允的病房更有三名强力佣兵轮班守护 —— 虽比刚住院时（有中上格英雄驻守）稍弱，我仍无破防之法。
即便侥幸潜入，身份也定会暴露。
蔡氏家族能轻易动用柳镇赫的能力，我根本无法躲避他的 “天赋”。
虽自私，但我仍想与寥寥几位可靠同伴继续并肩。
“你想…… 杀人？”
“是。”
我面无表情递上信封，团长盯着它，轻叹一声接过。她小巧的手闯入视线，拆开信封 ——
蔡振允的照片与资料散落桌面。
团长骤然变色，瞳孔骤缩
“…… 有特殊理由？”
我点头。
“什么理由？”
“为了世界和平。”
虽是实话，团长却面露愠色。
无可厚非，我与蔡振允并无私仇。
“……”
团长沉默许久 —— 即便对她而言，蔡振允也是棘手目标，确切地说，是他背后的蔡氏家族。
“我来动手，你只需创造机会……”
本就没指望她亲自动手，她大概率也不会答应。见她彻底沉默，我抛出关键暗语：
“……团长。”
为等这日，我此前刻意未用 “团长” 称呼她。
她眉峰微颤，虽强作威严，嘴角却泛起淡淡弧度。
**
此刻，除金河振外的 “过去小队” 正在咖啡店聚会。说是备考一周后的期末考，实则只有柳烟霞在认真看书，连金修豪都忙着低头回消息。
蔡娜允狐疑地盯着他：“金修豪，你在给胜雅姐姐发消息吧？”
“哈？”
“果然！难怪她总问起你。”
金修豪猛地瑟缩：“呃…… 就是正常聊天。”
柳烟霞插话：“这不奇怪吗？学员与公会副团长私下联络，何况她还是当前最受欢迎的英雄……”
“哎？啊，不是那样的……”
金修豪慌乱辩解，好在话题很快转移。李英寒恶作剧地调侃发呆的蔡娜允
“怎么这么安静？在想金河振？”
“蔡娜允怎么会想那个白痴？”
率先反驳的竟是申宗鹤，柳烟霞也因他的措辞皱眉
“…… 宗鹤，别叫他白痴。他理论课排名第一。”
“就是，宗鹤，你昨天不是还找他帮忙？”
“胡扯，金修豪，你疯了吧？”
“我看见你让金虎洛去请教他。”
金修豪记得申宗鹤尴尬地塞给金虎洛笔记本，后者拿着去找金河振。
“…… 只是问不懂的问题。”
“少来……”
“闭嘴 ——！”
“别吵了，我最近地狱特训累得要死，正烦着呢。”
蔡娜允迅速压制申宗鹤的狡辩。
柳烟霞苦笑着合上教科书，似乎没人真的想学习。
“听说你们三个都要去柳时赫的训练营？出来后就能领先其他学员一大截了。”
“嗯，三月初回来。”
“那我们何时去旅行？”
学生时代最美好的，便是与朋友出游。听柳烟霞提问，蔡娜允心情稍稍变好。
“12 月 17 日，期末考后一周。”
“哦，那天我不行，和河振有约。”
“什么？”
金修豪的意外发言让蔡娜允瞪圆双眼
“什、什么约定？”
“呃，我们要去……”
他突然顿住 —— 上周金河振说发现一处地下城，邀他同去。
金修豪觉得此事不该泄露
“…… 一起兜风。”
“兜风？”
“嗯，想试试他的摩托。”
“呵，还真是绝配。”
申宗鹤冷笑，蔡娜允突然开始用头撞沙发背，状若癫狂
“哈，哈哈，难以置信。哈，哈哈。”
如啄木鸟般撞了一阵，她突然弹起
“我先走了。”
金修豪问
“去哪？”
“训练。别跟来，申宗鹤。”
“…… 咳。”
正偷偷起身的申宗鹤又坐回原位。
哐、哐 ——
蔡娜允无故怒火中烧，重重跺着脚离开。
**
晚 9 点，与团长谈完后，我一返回魔方就遇见蕾切尔 —— 这是我们惯例的一对一训练时间。
“话说，你为何找我学屏障？我排名才 334。”
训练前，我突然好奇问道。
蕾切尔盯着我，赧然一笑
“我没那么笨，早知道河振先生是故意停留在这个排名。”
“…… 是么？呃……”
面对她意外的高评价，我耸耸肩。仔细想想，她说的好像没错：若善用圣痕魔力，轻松挤进前 30 不在话下，只是更高排名对当前属性而言仍存疑。
以太 0.7，内衬 0.3，幽灵狼 0.1，装备加成共 1.1 点，属性仍不算顶尖。
“开始吧，试着启动屏障。”
蕾切尔神情坚毅地点头，挺身召唤屏障 —— 虽有些参差不齐，却覆盖了上半身，防御力一目了然。
“现在，我要攻击了。”
我举起学员用手枪，瞄准她的屏障。
虽说学员枪能轻易击杀中低级魔物，理应无法穿透蕾切尔的屏障。
“先运起护体罡气，以防受伤。”
“好！”
她热情回应，同时运起护体罡气 —— 学习态度堪称狂热。
“用屏障挡住我的子弹。”
“……？”
这次她面露困惑，大概以为屏障会自动防御。
“就用这个屏障？”
“对，试过就知道，会很困难。”
“……”
蕾切尔默默在屏障后缩成一团。
我咧嘴举枪
“我要开枪了。”
子弹诡异地弯曲，从屏障下方钻入，骤然上扬，击中她的手臂。
“…… 呜！”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她颤抖，抬手揉着胳膊 —— 有护体罡气，应只是刺痛。
我稍作挑衅
“想用这屏障挡我的子弹，至少得练三年。”
“……”
蕾切尔眼瞳骤张，仿佛自尊受创
“我、我再试一次。”
“当然。”
她选择扩大屏障范围来应对子弹。我轻笑，瞄准屏障未覆盖的脚趾。
当 ——
“嗷！疼！”
脚部护体罡气较弱，她抱着脚倒地，泪眼汪汪地瞪我，满脸委屈
“你耍赖！”
“怎么是耍赖？这是你的失误。为何只靠屏障挡子弹？”
“…… 哎？”
“试着问问青草，或是风。”
我想起未来的某个场景：蕾切尔召唤元素筑起数百道屏障，用这如童话般的力量拯救数千人，同时克服心魔。
“……”
当然，那是未来。此刻 17 岁的蕾切尔只能瞪着青草，不明所以。
嗡 ——
智能手表突然震动，这是我设置的身体变化提醒。
[距服用人参丹已过 24 小时，全属性增长 0.0012 点。]
[药效 “身体强化” 已 100% 记忆。]
4. 身体强化
?全属性增长 0.001~0.02 点（增幅仅由幸运值决定，与身体属性无关）
?再生冷却时间：24 小时
每日服用柳烟霞的人参丹，终于获得其药效。
虽说人参丹能永久提升 0.001~0.02 点属性，上限却仅对孩童或老人有效，我每次最多只能获得 0.0015 点。但有了 “身体强化”，属性增长将迎来新转机：假设每日增长 0.0018 点，一年便是 0.657 点，十年可达 6.57 点……
“嗯。”
满意颔首，我再次举枪：“好了，再……”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树叶的窸窣、窸窣声。
谁在那里？
迅速转身，监视者却已逃遁。但「千里眼」能轻易穿透树林，锁定那个奔跑的身影 ——
“…… 哈？”
棕色长发的熟悉轮廓。
是蔡娜允。
**
时光如流水般飞逝，魔方学员的地狱期末考拉开帷幕。
但一如既往，笔试对我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多数学员忧心的是实战考。
“听着，期末考将从公平起点开始。”
今日是 12 月 8 日，全体一年级学员在京畿道集结。
“期末考内容为 —— 登塔！”
虽说考的是登塔，我却知之甚少，毕竟第一学期后我就没再细写魔方的考试。
我此刻突然后悔起来。
“这是公会攻略塔前常用的训练项目，一次可容纳 1500 人进入。”
眼前建筑方方正正，称不上 “塔”。
我仰头望着它，一阵恍惚 —— 看似只有十层，内部空间却应大得多。
“塔门是类似传送门的魔法装置，进入后将被随机传送至预设地点，无需惊慌！”
教官讲解后，学员们依次进入。
轮到我时，闭眼踏入。
类似传送门的感觉包裹全身，下一刻，清晰感知到空间转换。
睁眼仍是一片黑暗。
启用千里眼环顾，虽四下漆黑，超常视力却让一切如白昼般清晰。
“哼。”
我身处一间白色小屋，右侧有条狭窄通道 —— 逃离此处是首要目标。
我集中视线试图穿透墙壁，却如预期般受阻，看来塔内某物在干扰天赋，无法看太远。
“啊，眼睛疼。”
若注入圣痕魔力或许能穿透，但不知后续状况，我决定保留魔力。
很快，灯光亮起，考试开始。白色墙壁上浮现发光文字：
[三条戒律]
[与 “白” 合作登塔。]
[警惕陷阱。]
[保持信念。]
“若兰卡斯特或其他魔人不现身，我直播吃鞋。”
对这发展再熟悉不过 —— 尽管魔人在魔方监视下不敢太过张扬，却已渗透约 30% 的势力。
先仔细环顾，房间并无特殊。
“看来得穿过那座桥……”
右侧通道通向一座桥，左右两侧空无一物，活像陷阱。
却别无选择。
沿唯一通道前行，踏上桥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
嗖 ——
箭矢裹挟着冲击波袭来，不止一支：前方一支，左右各一支。
但三支箭在距我头部三步处骤然失速。
相较蕾切尔的细剑，这些箭慢如龟爬。
在早已熟稔的 “子弹时间” 里，我抓住两侧箭矢，偏头避开前方那支，将箭掷向远处，摧毁发射弩机。
“哈哈哈哈！”
轻松破解首个陷阱，我发出豪迈的笑声。
然而 ——
咚 ——
传来门开的响动。
“…… 什、什么！？”
我脚下的桥板猛然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