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休息了,我明天必须得去上班。”
贾东旭的脸色灰败,嘴唇毫无血色,“家里剩下的粮食已经不多,上班的话好歹中午还能在食堂吃,多少能省下些粮食。”
“可...可你的腰伤还没好全。”秦淮茹心里也清楚,家里即将面临断粮的危机,可她也不放心贾东旭就这样拖着伤情去上班。
尤其轧钢厂最近正在赶进度,刘海中等人加班回来时,都是满脸疲惫、双腿打颤,这种工作量,贾东旭如何能挺过去。
“我去跟赵主任求求情,看看能不能先换点轻快点的活儿。”
贾东旭嘴上虽这么讲,可眉头依旧紧锁。
他心里明白,这话不过是说来安慰秦淮茹罢了。
毕竟没了易中海这位八级工的庇护,再加上自己之前和赵主任闹的不愉快,想要换个轻松点的活儿,可能性微乎其微。
“好,能换点轻快的活就好。”秦淮茹才松一口气,旋即又变得忧心忡忡,
“东旭,妈大后天就要出狱,到时候该怎么办?”
贾东旭沉默了很久,目光缓缓落在秦淮茹隆起的肚子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到时我去接她回来,你就躲在房间别露面,免得她把气撒到你身上来。”
“东旭,辛苦你了。”秦淮茹对着贾东旭温柔地说道。
他俩都清楚,贾张氏这次出狱,不过是回来收拾东西,随后便会被街道办给遣返回贾家村。
也就是说,贾东旭打算自己一个人面对贾张氏的怒火。
隔天早晨,漫天的阳光铺满四合院。
李天佑刚踢掉脚撑,打算骑上二八大杠去上班的时候,就被人给喊住了。
“天佑,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阎解成急得快冒烟了,自行车还没停稳,便翻身跳下,任由车子歪倒在地,快步拦在李天佑的面前。
“说吧。”李天佑可没阎解成这么“豪气”,稳稳停好车后,才等着听阎解成的发现。
“我昨晚抽着把三批货给检查了,基本只有上面一层的是棉衣,下面的...”
阎解成顶着两个黑眼圈,一激动,眼睛里的红血丝更为明显,“就是一层残次布包着干草。”
李天佑对此早有预料,并没有表现得多惊讶,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阎解成,“你打算怎么办?”
“天佑,我是完全没办法了。”阎解成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就算我现在辞职,陈副...陈仰光那孙子估计也不会批,而且...”
“而且什么?”李天佑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阎解成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在检查的时候,还被那一起值夜的大爷给发现了。”
“什么!”李天佑咬着牙根,“那大爷看到你的动作后是什么反应?”
阎解成眼中染上了些困惑,“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就让我记得把东西弄回原样。”
“行了,阎解成,我告诉你。”李天佑一把攥住阎解成的衣领,发力将其扯到身旁,压低声音,
“值夜的时候,无论别人给你什么吃喝的,都不要碰,知道吗?”
那大爷明明都已经看到了“草衣”,却没有多问一句,镇定自若地让阎解成记得收拾,定然是知晓内情的。
如此一来,阎解成已然暴露,陈仰光等人极有可能狗急跳墙,提前动手。
说不定还可能一个顺手,把阎解成也给解决了,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多嘴。
李天佑虽然看不惯阎家人的做派,但也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阎解成去死。
“知...知道了。”阎解成吓了一跳,僵硬地点了点头。
李天佑盯着阎解成看了一会,见阎解成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才松了手,“好,这事我会去尽快查个明白的。”
阎解成这才由衷地笑了出来,对李天佑表达了感谢。
其实阎解成不知道的是,一旦陈仰光倒台,拔出萝卜带出泥,阎解成这个由陈仰光提倡增设的临时工,极大可能会被开除。
李天佑想了想,还是没有给阎解成泼冷水,免得这人临到头还给他掉链子。
他现在还得先去东城派出所看看,从邱泽林三人的口供里,能不能抓到陈仰光的小辫子。
“嗖~”
李天佑将二八大杠蹬得飞快,将平常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地给缩减到了五分钟。
白大爷探出脑袋,朝着李天佑叫喊,“李小子,你今天怎么回事?”
“白大爷,今天有事,不能陪你老打诨了。”
李天佑将车停好后,连头也顾不上回,快步跑过大厅,径直上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李天佑就直奔刘升而去,“刘大哥,邱泽林那案子怎么样了?”
“天佑回来啦。”刘升原本面带笑意,待看到李天佑神色凝重,立马收起了笑意,
“我们昨天已经按邱泽林的供述,把他那两个兄弟都给抓回来,这两人也已经认罪了。”
“那是谁威胁的邱泽林,是陈仰光还是陈浩?”李天佑追问道。
“这点暂不能确定。”刘升摇了摇头,
“那匿名信上的字是左手写的,我们鉴别不了,昨天已经将匿名信和几位怀疑对象的字迹样本都给移交上去,现在只能等技术处的鉴定结果了。”
“可现在的情况,等不了这么久。”李天佑皱着眉头。
尚泽也走了过来,拍了拍李天佑的肩膀,“别急,你倒是说说看发现了什么新情况?”
李天佑也不隐瞒,言简意赅地将阎解成的事说了出来。
这下子,不单李天佑一人脸色不好看,办公室里其他人也神色凝重。
他们可不比阎解成,都是经验丰富的公安,一听这情况,哪还能不明白对方想干什么。
“这是要来一出‘火龙烧仓’啊!”尚泽猛地一拍桌子,气愤不已。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天佑点头应和,“而且我认为以陈仰光的权力,根本不足以敲定这么大规模的采购计划。”
陈仰光背后显然另有指使者,这人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