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搞定了掌勺师傅后,就开始挨家挨户通知院里的人。
死者为大,即便是往日跟贾家有过嫌隙的人家,也都爽快地应了下来。
最为兴奋的当属阎家,阎埠贵更是自告奋勇接下了记账先生一职,承诺会把各家的礼金记得清清楚楚。
当然,以上都是秦淮茹自己的说法。
李天佑觉得用“兴奋”来形容阎家没啥毛病,但其他家的“爽快”水分估计不少。
“李大妈,我知道您和我妈闹得不愉快,但东旭是您看着长大的,希望您能来送他最后一程。”
秦淮茹的话是对着李母说的,眼神却是不自觉往李天佑那儿瞥。
李母纠结了好久,还是将藏在心底多日的疑惑问了出来:
“秦淮茹,东旭出了这档子事儿,你难不成还没告诉贾张氏?”
“李大妈,你也清楚我家的状况。”
秦淮茹抹了下眼泪:“这边东旭的丧事得办,那边还要去跟厂里谈赔偿的事儿,我实在是抽不开身回贾家村,只能让人给妈传个信儿。”
“有通知就好。”李母松了一口气,自从那天李天佑跟她提过后,她就一直记挂着这事。
她理解不了里头的利益纠葛,但儿子死了,做儿媳妇的还刻意瞒着婆婆,这实在有违人常。
“既然贾张氏会过来,那我们还参加,就不合适了。”李天佑拒绝道。
两家都已经闹到举报的地步,断绝来往也不会被人说。
秦淮茹语气急切:“我还写信告知了贾家几位长辈,他们不会任由妈她在白事饭上搅乱的。”
“抱歉啊,淮茹。”
李母摇了摇头:“我这几日身子有点不舒服,李诚和天佑他们下班的时间也不定,这白事饭我们家就不去了。”
秦淮茹有些失落地离开了李家,她本想借着李天佑的势,压一压贾张氏,可没想到李家人竟连半点人情世故都不讲。
等到何大清下班回家,李天佑心里那份没看到傻柱挨揍的遗憾,总算是得到弥补了。
“掌勺,我叫你掌勺!”
何大清怒吼着,手里的笤帚疙瘩重重地落在傻柱的屁股上。
“嗷!”
笤帚的拍打声,还没傻柱的惨叫声来得响,但杀伤力确实顶天的强。
这会儿是夏季,大伙都穿得单薄,不少皮肤都裸露在外。
捆扎成笤帚的高粱秆,会在皮肤上割出许多细小的伤痕,过后一碰,便能疼得人呲牙咧嘴。
“啥?傻柱都独胳膊了,还想帮人掌勺。”
专门赶来瞧热闹的许大茂,阴阳怪气地开口:“难不成贾家明儿办白事摆席,掌勺请的就是傻柱?”
端着碗的众人,下意识地都将目光移到了房门紧闭的贾家。
秦淮茹才刚说要办白事饭,独胳膊的傻柱就被人请去当掌勺,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外头闹得鸡飞狗跳,贾家的大门却没有半点打开的迹象。
众人无奈,只好把目光又转回院子里,看何家父子上演你追我打的戏码。
“爸,嗷,就炒几个素,嗷,素菜。”
傻柱一边挨打,一边试图辩解:“我一只胳膊也可以的,嗷!”
何大清气到浑身哆嗦,使劲全力往傻柱的屁股连抽了好几下:
“喊你傻柱还真傻上了,你被我揍成这样儿,人家门都没开一下。”
话音刚落,贾家的门便打开了。
秦淮茹走了出来,眼眶泛红,声音发颤:“何大爷,这事儿都怪我,你别再揍柱子了,他也好心才答应掌勺。”
何大清哼了一声,语气冷淡:“贾家媳妇,这事儿你还是另请高明,柱子有伤在身,当不得掌勺。”
“爸,我可以的。”傻柱顾不上屁股的疼痛,急忙证明自己。
何大清再一次举起笤帚疙瘩,眼神凶狠地看着傻柱,像是在说,“你再敢说话,看我削不削你。”
何雨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傻哥,你别再惹爸生气了。”
“何大爷,既然傻柱说自个儿可以,你就让他去呗。”
许大茂试图笑上一笑,奈何肿胀的脸却让这动作难以完成,心里对傻柱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不把傻柱名声彻底搞臭,着实是对不住自己挨得这顿揍。
傻柱还以为许大茂在帮着劝何大清,连连点头,但碍于何大清的威吓,倒是没敢开口。
李天佑夹出碗里藏着的肠,迅速塞进嘴里,满意地点着头。
味道不错!这下饭剧也好看!
何大清等了许久,愣是没一人站出来帮傻柱说话,暗自叹了一口气。
看来,傻柱是把这院子里的人得罪了不少。
他悄悄地扫视了一圈众人,可目光刚落到李天佑脸上时,突然停住,眼里闪过亮光。
这位面生的小伙子,想来就是老李那个当公安的儿子吧。
李天佑眉头微微一皱,他有些接受不了何大清这笑容。
“贾家媳妇,既然柱子应下了这白事饭,那我就替他帮你操持。”
何大清很有分寸,一看到李天佑皱眉,立马就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秦淮茹,语气冰冷:
“但丑话说在前头,往后你要是再敢算计柱子,就休怪我翻脸,不讲邻居间的情面了。”
秦淮茹脸色一白:“何大爷,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感激柱子还来不及,咋会算计他。”
怪了,何大清能为了白寡妇抛儿弃女,可见这人贪恋美色,怎么会这么对她?
“爸,秦姐没算计我。”傻柱扯了扯何大清,说道。
“爬一边儿去,别搁这儿招我烦!”
何大清一把甩开傻柱的手,冷冷看着秦淮茹:“有没有你自个儿清楚,张小花跟我玩心眼儿的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娃呢!”
要是贾张氏当初和秦淮茹倒个个儿,或许他会同意也说不定。
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傻柱这种吃也吃不着,还被人钓着跑的状态。
“嚯,原来贾张氏还有这过往,难怪何大清当时躲着她走。”
“十几年前,何大清家里可不缺肉吃。”
何大清这话一出口,院里立马热闹开了,众人回忆着过往的蛛丝马迹,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