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的管家梅七兴冲冲到关雎院禀报:“夫人,外面都传开了,姜槿的名声是彻底臭了,等她被退了婚,我们就去将军府要回姜槿的嫁妆。”
“到时候,日子就能过得好一些。”
梅昔若觉得奇怪:“我只是买通了几个在茶楼说书的先生,就能引起这么大动静吗?”
梅七嘲讽道:“定是姜槿那个小娼妇做的事太过分,引起了民愤,就连上天都看不下去。”
梅昔若眸子一冷:“也是,这就是那个贱人做了坏事的报应!”
她看向梅七:“查清楚了没,那两个男子是什么身份,还在京城吗?”
梅七拱拱手,恭敬道:“夫人,身份,没有查清,但那两个人是奴才看着他们去了将军府的,还没走。我们的人在将军府附近盯着呢!”
梅昔若的脸色不好看:“这次又花了不少银子,如果姜槿那贱人被退了婚就值了。”
梅七有些担心。
好像夫人和姜槿过招,就没有赢过,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行。
他压下心中的不安:“夫人,我们就看着姜槿身败名裂!废物国公都不要她了,她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我已经给栎儿送信,让她在侍寝的时候,吹吹风,再添一把火,要是皇上下旨退婚,姜槿那个贱人更没活路!”梅昔若扬起下巴,很是得意。
仿佛姜槿已经被退婚,她已经得到了姜槿的嫁妆一样。
“夫人,你说那两个男子真是姜槿养的野男人吗?”犹豫许久,梅七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梅昔若淡淡道:“谁知道呢?反正那些百姓是不管真相怎么样的。有这么一个骂高门嫡女的机会,他们心里也是痛快的。”
“夫人,若是姜槿出来澄清呢?或是别人帮她呢?夫人您会不会白忙一场?”
梅昔若冷冷一笑:“我就怕她不出来回应。这种谣言,越是澄清,就越说不清。毕竟在底层讨生活的贩夫走卒对权贵是天生敌视的。”
“他们恨不得把姜槿剥皮拆骨。姜槿有那么丰厚的嫁妆就是有罪!”
这番话,把梅七说得热血沸腾。
就是,同样都是人,凭什么姜槿要过得那么好?
姜槿那个贱人,竟敢让他在茅厕待了七天,真是可恨!
梅昔若花了银子,心里上是痛快了,实际上还是肉疼。
一想到她如今紧张生活,她就恨毒了姜槿。
都怪姜槿,不肯让她占便宜。
明明那么富裕,为什么就是不肯乖乖把所有的银钱全都给她呢?
就算她对姜槿不好,但大渝以孝治天下。
好歹,她也算是姜槿的继母,不是吗?
姜槿,就是不孝顺她!
她心里憋着一大口恶气没出呢:“就姜槿那样的三无女,谁会在乎她呢?她和那个废物国公是皇上赐婚,哪有什么真感情。就算之前帮着姜槿出头,也是图她的嫁妆而已。”
“毕竟姜槿的嫁妆以后都是要带到镇国公府呢!你别看镇国公上次闹的挺大,实际上还不是为了这些个黄白之物。”
“银钱嘛!谁会嫌多呢?”
“秦暮梒不过是装着好了一些,实际上,谁又比谁高贵呢?他就是哄骗姜槿,让姜槿心甘情愿的把所有的嫁妆给他。本质上,还不是和她一样。”
“姜槿那个贱人,连亲祖母和未来夫君都看不上她,谁又会帮她呢?”
“至于白家,被皇上忌惮,此刻,恨不得和姜槿撇清关系呢!毕竟谁愿意被拖累。”
梅昔若的一番话,让梅七彻底放心了。
“只是,这银子,着实不够用。”梅昔若眼底满是算计。“走,我们去趟松乐堂,要点银子用。”
梅七眉开眼笑的跟在身后,是该去找那个死老太婆收银子了。
若儿对他是越来越好了,虽然只是个管家,他现在过得比主子都体面。
自从姜文华离府后,没了禁锢,梅昔若也彻底放开了。
不用担心姜文华会来,他夜夜都能做新郎的感觉,真好!
其实,他和梅昔若在一起很久了,比梅昔若认识姜文华的时候,还要久。
他是梅家的私生子,和梅昔若朝夕相处,一起长大。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梅昔若的第一次是和他睡的。
她哭得双眼红肿:“七郎,父亲请了醉红楼的姑娘教导我,让我去勾引尚书府大公子姜文华。”
他苦笑:“若儿,必须去吗?”
梅昔若点点头:“七郎,这关系到梅家的前途,为了梅家,我必须去。”
他转身,狠心道:“那你走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我就不影响若儿为梅家牺牲了。说到底,我只是一个下人而已,给不了你什么。”
梅昔若却将他扑倒在床榻上,褪去了衣衫:“七郎,若儿的第一次,你和我睡吧!就当给我留个念想。”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凤冠霞帔,只有柔情似水,缠绵悱恻。
那一夜,若儿做了他的新娘。
看着帕子上的红,他就决定一生都要跟着若儿。
哪怕只能做她身边的一个下人!
为了若儿,他甘愿为奴!
此刻,刚午睡醒来的姜老夫人疯狂地打着喷嚏……
一旁的李嬷嬷连忙给她披上了毯子,姜老夫人摆了摆手。
李嬷嬷劝道:“老夫人,都入冬了,您要注意身子才是,这府里日子过得紧,病了,也不好请大夫的。”
突然,外面的下人通报,梅昔若来了。
姜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她为什么打喷嚏了。
那个丧门星又来了。
每次来松乐堂,就是要银子的。
自从姜槿和姜文华离府后,梅昔若就在姜老夫人露了原形。
对她别说孝顺,就是表面的客气都是没有人,一天天把老不死的挂在嘴边。
要不是她是个要脸的,她定要让人来说道说道。
有这么对待婆母的儿媳吗?
当初,姜文华的离去,并非无缘无故。
若是让人知道她在府里过得是这样的日子,岂不是惹人笑话?
毕竟姜槿和姜文华离府的事,已经传遍了。
尚书府已经有了太多的风波,如何能再承受得住更多的动荡呢?
她本来指望着姜槿明年春日能在尚书府出门子。
可她是尚书府的老夫人,怎么可能去向儿子和孙女服软呢?
若是服软,岂不是等同于说她错了?
她是尚书府的老夫人,永远都不可能是她错了。
是姜文华和姜槿不孝顺!
为了颜面,她的心头再难忍受,也只得咬紧牙关,把所有的不甘心都吞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