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和姜榆倒是很淡定,褪去白毛披风,在黄花梨椅子上坐了下来。
五小姐姜栀年龄虽小,却是个懂礼的。
见陆萱心急如焚,她耐心解释道:“二姐姐向来是最懂规矩的,知道我们来了,定是要梳洗换衣,娘亲不要着急,耐心等着就是。”
陆萱诧异:“栀儿,你怎么知道?”
六小姐姜榆眨了眨眼睛,调笑道:“娘亲,五姐姐自然是猜到的。二姐姐不让我们在前院,而是请到了她的院落,怎么可能不见我们呢?”
陆萱仔细一想,是这个理啊!
若是不想见,到这内院做什么?
直接让人打出府不就行了吗?
姜栀说道:“娘亲,大伯母让我们来就算了,祖母是怎么有这个脸呢?她忘记,她是怎么欺负二姐姐了吗?”
一旁的姜榆扯了扯她的袖子:“五姐姐,慎言,再怎么说,她都是我们的祖母。”
陆萱眸子皆是冷意:“我本是不想来的,主要是想来看看槿儿过得怎么样?还有你们二哥,从南州回来,我还没仔细瞧过呢。”
姜槿穿着一身红色的锦缎,披着白色的狐皮披风,发髻上还插着七彩琉璃簪。
她薄施朱粉,唇角微抿,一双黑眸在淡淡的细眉下发亮。
整体的穿着,显得既尊贵,又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空灵感。
光是远远看着,陆萱就放心了。
将军府虽没有娘亲那般年岁的母亲长辈教导,姜槿却过得很好。
缓缓步入屋内,姜槿率先行礼:“见过三叔母。”
姜栀和姜榆早就起身,行礼,恭敬地叫了声:“二姐姐。”
陆萱连忙上前拉起她的手,细细打量,只见她面容如画,美貌比之前更盛。
整体的气质,比在尚书府的时候好多了。
陆萱想起之前姜槿离府的时候,她没有出言相护,眼底不禁多了几分懊悔。
“槿儿,这段日子,你还好吗?”陆萱的眼睛一红。
姜槿扶着陆萱坐下:“三叔母,府中一切可好?”
陆萱坐稳,才缓缓道:“这日子嘛,只要能想开,都是一样过。我和你三叔,还有两个妹妹,都好着呢。”
姜槿自然知道陆萱上门的原因,只是陆萱不提,她也不想主动提及。
“槿儿,无论外面的谣言如何,你都不要管,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原先叔母还担心,你会因谣言心里不痛快,如今见了,才算是放心下来。”
两人说了将近一刻钟,陆萱才说起了此行的目的:“槿儿,三叔母不瞒你,是姜夫人和你祖母让我来看你的。我的意思是槿儿不用管她们,这谣言的事,一切随心。”
闻言,姜槿抬头,仔细打量了一眼陆萱,只见她脸上竟然冒出了几颗火痘痘。
可见,她心里是多么着急。
这番话,也让姜槿想到了上一世的现在。
因为她被赐婚给秦暮梒的事儿,她很难过,三叔母,也这样耐心地安慰她。
可是她不领情,觉得陆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一时气愤,她竟将三叔母赶走了。
就算这样,她出嫁的时候,三叔母还是来给她撑场面。
于墨尘登基后,要灭掉平阳国公府,三叔母和三叔据理力争。
她死后,三叔夫妇还和爹爹一起给她建了墓。
三叔母只是胆小了一些,不是坏人。
上次,三叔母没有为她说话,也是担心会连累到她的两个女儿。
三叔母,从来都不是那小气的人。
姜槿说道:“无妨,三叔母有话直说就是。”
“我今日来是因为大夫人和你祖母让我来的,她们说,都是一家人,让你不要追究谣言的事。”
“本来我是不想来的,但我担心你,就想着过来看看你,就顺势而为,答应了下来。”
陆萱也知道,她说的话无理,声音很小。
“你祖母最近身子不好,被你那继母给气晕了好多次。”陆萱继续说道。
姜槿神色平静:“无妨,三叔母就说吧!我不计较这些,还有你说的梅七的事。”
得到了姜槿的肯定,陆萱就说了起来,说了自从姜槿和姜文华离府后,那鸡飞狗跳的生活。
梅昔若的各种荒唐和姜老夫人的被拿捏。整个尚书府都过得清贫。
甚至还算计上了姜栀和姜榆的婚事。
说着,陆萱双眼满是怒火:“这就算了,她还和那梅七出双入对,听关雎院的下人说,她和那梅七已经宿在一个屋了,和夫妻一般相处,丝毫不注意名声。”
“你祖母知道这事,又晕了过去。”
一旁的周嬷嬷是极重规矩的。
一听这事儿,脸上就不好看了:“三夫人,还是注意一些,我家小姐还未出阁,听不得这些。”
周嬷嬷出言,也不是因为规矩的事儿,就是想打断陆萱说话。
她知道自家主子心软,但姜老夫人着实不是个善茬。
她极为在乎自己的脸面,有时候参加宴会,别人问起之前的事,她也是把过错都推到自家主子头上。
这样的祖母,如何能来往?
姜槿摆了摆手:“嬷嬷,无妨,三叔母是一家人,”
陆萱扭着帕子,继续说道:“槿儿,我来这一趟,已经可以回府交差了,这事具体如何,主要还是看你,我也不提意见。”
姜槿吩咐周嬷嬷拿了一袋银子,塞给了陆萱:“这银子,三叔母先拿去,给祖母请一个好点的大夫,剩下的就给两位妹妹,买几套头面,置办一些衣裙,卫大小姐的生辰宴,还请两位妹妹和我一起去。”
闻言,陆萱和姜栀、姜榆都是大喜。
若是两个女儿能去卫大小姐的生辰宴,那可是给尚书府长脸了。
凭姜老夫人的性子,肯定会向着两个女儿,不会再随意糟蹋她们的亲事。
三叔母她们见过姜枫走了后,姜槿去了醉花轩小医馆。
这段时日,姜槿一想事情,就喜欢去这小医馆。
周嬷嬷她们都清楚,也没有进去打扰。
陆萱离开前,避开姜栀和姜榆,把姜槿叫到一边,小声到:“槿儿,我前几日听关雎院的下人提到梅昔若曾经有个奶娘,在你娘亲走后,就被梅昔若给赶走了。”
“我偷偷打听过,说是那奶娘在五年前疯了,你若是能治好她,就能知道梅昔若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