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在京城街道上流浪的时候,姜槿已经在醉花轩进入了梦乡。
外面大雪纷飞,醉花轩里的地龙还在烧着,温暖着沉沉夜色中的不安。
不知为何,姜槿今日睡得不安稳。
她梦到了上一世被姜柠杖杀的大雪天,梦到了秦暮梒发病时的癫狂。
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变为一头凶猛的野兽。
吞噬着周边一切的生灵,包括她。
很快,皇上下旨,撤销镇国公世袭罔替的爵位,镇国公府满门抄斩。
她吓得大喊:“不要……”
接着,她又梦到秦暮梒同样是发病了,但是有理智。
他的眼睛虽布满血丝,却带着几分清醒。
而这清醒之中,又闪烁着一丝令人着迷的疯狂。
她正想夫君这是怎么?
就被他一把拉到怀中,紧紧抱着,用力的吻着……
一时间,她说不出话来。
她有一种感觉,夫君是真的疯了,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生吞活剥。
细碎的吻不停地蔓延,一路向下。
姜槿再也控制不住,主动迎合着,发出了一声舒服的轻叹。
睁开眼的瞬间,姜槿愣住了。
顺着房中微弱的烛光,秦暮梒的俊脸尽在眼前。
他正在床榻上,见姜槿睁开眼睛,微微俯身,细细打量着她
他的目光灼热,眼中满是宠溺和疼爱。
“槿儿,醒了?”
就算他开口,姜槿也有些不敢相信。
她先是一愣,而后猛然坐起,正好撞在了他的胸口。
“夫君?”
不会还在做梦吧!
夫君不是在镇国公府吗?怎么会出现在她房里?
秦暮梒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发丝:“槿儿看见夫君,不高兴吗?怎么和见了鬼一样?”
姜槿无语了。
大半夜的出现在她房里,而且,她还做了那样的梦。
这不就是馋人身子,还被抓了正着吗?
姜槿看了看窗外,雪还在下,漫天的雪花犹如无数颗星辰,点缀着漆黑的夜空。
“夫君怎么进来的?”姜槿疑惑。
一般夫君晚上过来,都会提前让朝梦告诉她的。
这次竟然突然就来了。
而且这里是将军府,哥哥防得紧,太危险了……
“翻墙。”
好吧,这样也没毛病。
这大半夜的,他也不可能正大光明的进来。
爹爹和哥哥非杀了他不可。
“怎么突然就来了?”
秦暮梒轻笑:“想你就来了!”
是啊,没有任何理由,想她就来了。
今日秦管家提起了要提亲的事。
他就突然有了期待。
期待和姜槿成婚,期待和姜槿有一个盛大的婚礼,也希望和姜槿有个孩子……
不……不能有孩子。
他注定短命,怎么能让孩子牵绊她呢?
在生命的最后时光,能有槿儿的陪伴,就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他应该知足。
想着,想着,他再也睡不着。
浑身都叫嚣着想要见她。
姜槿挣脱他的怀抱,钻进了被子里:“镇国公,你太突然了。之前在尚书府的时候也是,你突然就来了,我差点伤了你。”
听着这话,秦暮梒委屈:“槿儿是不喜欢我来看你吗?我不像你有家人相伴,还有大师兄和义兄,神医谷还有师父和师兄们牵挂,就连前未婚夫都对你念念不忘,偌大的镇国公府只有我……你连夫君都不叫了吗?本国公好伤心……”
姜槿无奈,夫君的戏这么多吗?
她就知道于墨尘白天的行为,夫君定然会不高兴的。
这是醋坛子打翻,气得睡不着,来找她算账了吧!
她直接拿被子把整张脸都给蒙住了。
不管了,反正和他说不清。
见状,秦暮梒也不逗她了。
“槿儿,夫君知道,你是怕不小心伤到我。”说着,他伸手小心摸了摸姜槿的手腕:“还疼吗?”
姜槿摇了摇头:“不疼。”
她这才看到手腕处有点青紫的痕迹,并不太明显。
应该是今日于墨尘拉她的时候,太用力,伤到了。
“夫君,你今日刚毒发过,好些了吗?”姜槿把袖子放下,关心道。
秦暮梒说:“我很好。”
他真的很好,今日虽然毒发了,但陆云鹤出现的及时,并没有大碍。
况且,现在知道是中毒了,可以对症下药,就算是没有睡,精神也好了不少。
这是他这些年来,发病后,最轻松的一次。
姜槿刚觉得安心,就见秦暮梒像梦中那般慢慢靠近她。
熟悉的木槿花香越来越浓,她的心也越跳越快。
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虽然白日两人已经亲近过一回。
这也毫不影响姜槿对接下来要发生的期待。
现在,她非常确定,她就是馋他的美色,馋他的身子,馋他的一切。
秦暮梒低头压了下来,姜槿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吸。
气氛暧昧,秦暮梒动情道:“槿儿,你就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五年前,你救了我的命,把我从深渊中拉了出来。”
“在兰亭酒肆,你救了我的心,让我不再孤寂。”
话音落下,不等姜槿开口,他就堵上了她的唇。
姜槿没有躲,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一张小脸儿憋得通红。
秦暮梒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姜槿再次看到了他的梨涡。
就是啊!夫君就应该多笑笑,笑起来才好看。
迷得她移不开眼。
“夫君,我们是要成婚的,我的家人,师兄和师父也是夫君的。他们也都是拿夫君当一家人的。”姜槿含情脉脉。
秦暮梒的心瞬间填满。
姜槿说得对,神医谷众人、姜枫、姜文华甚至是外祖白家,都是真心维护他的。
白鹏程更是不遗余力的支持他。
他也会真心守护这些亲人。
说完,秦暮梒并未久留。
他下了床榻,起身:“槿儿,天色还早,你再多睡会儿,白天还要去给钱既往治腿呢。”
“那夫君呢?”
“我去外面等着,马车应该在府门外了。等天亮了,我和你一起去丞相府。”秦暮梒解释道。
姜槿心疼道:“夫君为什么去外面啊?外面下着大雪,那得多冷啊?”
“槿儿,是想让我在这里,待到天亮?你不记得了?上次验毒被爹爹抓包,他有多生气?”
姜槿轻轻扭了扭身子,脸色发烫:“夫君,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决定陪我去给钱大公子治腿,怎么现在就来了,不等白天的时候再来?”
“不行吗?我就是想你就来了。”
闻言,姜槿更是不自然。
夫君怎么老是这么直接?
说得她的心老是乱跳。
突然,秦暮梒回头:“槿儿,刚刚做了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