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面立着三匹马,马上三人俱身着铠甲,中间一人膀大腰圆,个头比孙文宇还猛些,挎着口腰刀,凶神恶煞。
身边两人也是全身戎装,拔刀出鞘,看起来像是副将之类。
再看己方士兵,虽然只有三十多名士兵,但孙文宇警惕性高,指挥娴熟,早在敌兵来袭前就被他发觉,此时已布成防御阵形。
前面的士兵将驿站的四个大门板举成一排作为防御,后面的二十多名士兵躲在门板后张弓搭箭,与敌兵对峙。
孙文宇步行站在最前排,负手而立,面寒如冰。
李晓明心里恐慌之余,对孙文宇暗暗佩服。
心想此人临危不惧,调度相宜,实有大将风度。
要换了自己,恐怕就算不束手就擒,也早带着这三十多人落荒而逃了。
这时只听孙文宇头也不回地说道:“陈大人,你们躲到房里去,如果形势不对,从后窗逃出去,走小路一路向南。”
李晓明见他如此义气,不禁热血上头,朗声道:“孙县尉全力对敌即可,不必心挂在下,陈某与诸位并肩一战。”说罢取过一柄钢刀,加入队列。
孙文宇蓦然回首看了李晓明一眼,见他目不斜视,也不再劝。
李晓明让昝瑞回房,昝瑞虽然害怕,但死活不同意躲起来,也拿过一把刀,立在李晓明旁边,只是刀颇重,只得双手握持。
此时对面那膀大腰圆的将领开口道:“大胆的匪徒,还不束手就擒,我只需一挥手,尔等皆成箭下亡魂。”
“你难道眼瞎不成,我等皆是汉昌县官兵,此行是护送四皇子特使陈大人上任,你带兵包围我们,难道想造反吗?”孙文宇毫不示弱,针锋相对。
那将领怒道:“什么官兵?分明是山贼冒充官兵在平州城外杀人劫财,我张怀今日必要剿灭尔等。”
孙文宇放声大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张县尉呀,你族弟张黑彪带人截杀朝廷命官,被我当场格杀,所带武器、蒙面的黑巾俱都在此,你如今竟敢官报私仇,我若告上成都,必教你身首异处。”
那张怀闻听此言,双眼凶光闪过,正欲开口。
不等张怀开口,李晓明站出来,大声说道:“各位平州县的弟兄们,我乃汉复县令陈祖发,现有吏部公文在此。”
接着用手指那姓张的县尉大声说道:“此人欲为他那做贼的族弟张黑彪报仇,各位兄弟皆是官兵,应当知道其中利害,千万不要被他利用,参与戕害朝廷命官者,按律满门抄斩,”
平州县的官兵都知那张黑彪平日里的所做所为,面前这些人显然也是官兵,而且其中还有个正七品的县令,这要是不分青红皂白全部杀掉,罪同叛乱,参与者祸及妻子。
别说姓张的只是个县尉,就算是个太守亲王干出此事也别想全身而退,众人不由得纷纷回头望向张怀。
那张怀听张黑彪逃回来的手下回报说,张黑彪被四个外地人给杀了。
他本意是不管对方是谁,一照面就直接击杀,然后随便安个罪名即可,这平州县谁能管得了他?
哪知道这里居然有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人数虽多,但也绝没有把握一个不留全部击杀,况且对方一看就不是软茬。
万一双方火拼一场,皆死伤惨重,且被他们走脱了,恐怕后患无穷。
既然不能全部杀光,那就骗他们放下武器带回县衙处理,到时候把几名首犯往地牢里一锁,一个一个拷打成残废,管叫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想到这里,暗暗冷笑,开口道:“就算你们是外县的官兵,也不该跑到平州城杀人放火,如此行径与盗匪何异?我身为本县县尉,职责所在,你们立刻放下武器,随我回县衙,自有公断。”
孙文宇听了这话,大骂道:“想让老子束手就擒?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姓张的,大家都是武人,莫要娘娘叽叽的,你要报仇尽管放马过来,老子与你一对一,教你两手功夫如何?。”
说罢哈哈大笑。
张怀大怒,对着手下吼道:“将这狂徒给我拿下,若敢伤人,就地正法。”
旁边一名副将把手一挥,前面弩手向后一步,长枪兵向前突进,孙文宇这边士兵同样一排长枪挺起,眼看就要火拼。
只是孙文宇这边人数太少,若是真厮杀起来,明显要吃大亏,况且这是在张怀地界上,后续还不知还有多少援兵。
.李晓明刚刚听了孙文宇的话,灵机一动,高声道:“且慢,诸位听我一言,那贼匪张黑彪是你张县尉的族亲,亲属涉案,按我大成律法你该当回避,有何权利拿人?公报私仇,律法不容,须连累你手下这么多弟兄吃官司。”
其实他哪里知道什么大成律法,不过想来律法即是情理,历朝历代都差不多。
李晓明手指着张怀接着道:
“你要报仇又有何难?孙县尉与你皆为武人,你若是个男人,就站出来,他愿与你一对一决个胜负。”
孙文宇摩拳擦掌,大笑道:“妙呀,姓张的,你就说你敢不敢吧?别踏马像个娘们一样,畏畏缩缩的”
己方士兵听了这话纷纷冲着对方叫骂起哄:
“姓张的敢不敢呀,敢不敢跟我们孙大人比划比划?我们家大人能打的你叫爹”
“不用问了,看他那怂样,铁定不敢”
“缩头乌龟,哈哈哈”
“平州的这群王八都是没鸟的,哈哈哈”
平州的官兵听着他们骂的如此难听,忍不了,有几人也开口对骂:
“你们汉昌的才是软蛋。”
“我们张大人一出手就能把你们那傻d县尉打趴下。”
张怀见此情景肺都气炸了,关键是连平州的官兵们都偷偷在瞟自己,仿佛自己不下场单挑就真是个软蛋了。
他在心里盘算一阵,己方人数几乎是对方的三倍,优势在我,对方明明就是激将法,岂能明知是计还去上当?
不如快刀斩乱麻,厮杀一场,先擒几个回去拷打一番,任它是白的也得给我招成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