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时代的战马极贵,一匹至少要十几贯钱起步,这些战马至少值四百多贯钱,相当于十几户普通百姓一辈子的收入。
他孙文宇当了这几年县尉都没有这十天半月发的财多,怎么能不开心?
孙文宇朝着李晓明一辑到地,心悦诚服地说:“陈大人,此次若非你提前预警,又指挥众人构筑巧妙工事,绝不会有如此大胜,这批战马有您一半,万勿再推辞。”
李晓明坚辞不受,孙文宇坚持要分一半,最后客气半天也没说好。
众官兵打扫战场完毕,战利品都放在马上,不顾苦苦哀求,把几名伤员一一处理掉,百十具尸体摞在搭建棚屋所用的木头上,一把火点着了,大火熊熊,焦臭之气令人作呕。
李晓明本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见此情景也唯有暗自叹息,人命如草芥。
看看时辰已将近黎明,一行人上马继续赶路。
走了一两个时辰,旭日东升,天已大亮,众人精神奕奕,高谈阔论,都说此战过瘾,厮杀一场出了许多汗,解了虎肉热躁。
正在闲谈,李晓明突然对孙文宇笑道:“文宇兄,想不想再得二十匹战马?”
孙文宇疑惑道:“莫非今晚去偷袭张家堡?您不是说太冒险吗?”
“无需冒险偷袭,只在此处就可以再得二十匹好马。”李晓明朗声说道。
孙文宇看他胸有成竹,不像是说笑,十分纳闷,向李晓明问道:“末将愚昧,还请陈大人明示。”
“哈哈哈,我知道怎么得那二十匹马,那些张家堡的狗贼是从南边过来的,不信你们看看地上的马蹄痕迹,如今这些狗贼被我们追到北边去了,我猜他们必然会等天明回转,咱们只需再次设伏,必能消灭这些残兵。”
昝瑞兴高采列地说道,脸红彤彤的。
刚才因为黎明天黑,众人没有察觉,听了昝瑞这话纷纷低头看向路面,此处虽是山路,但路上砂石之间仍能清晰看到很多凌乱的马蹄痕迹,这伙人确实是从南边过来的。
李晓明惊讶地夸赞道:“兄弟,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了?”
众人眼见又有仗打,个个摩拳擦掌,都兴奋起来。
李晓明和孙文宇骑马往前路飞奔而去,寻找合适的伏击地点,最后在五里外的一个三叉路口停了下来。
只见一条大道直通正南方向的涪陵郡,从大道旁边分出一条小路指向东南,东南方向正是之前驿站驿官所说的汉葭县方向,小路上有清晰可见的人马践踏痕迹。
张家堡的残敌如果返回,必经此小路返回老巢。
二人查看地形,路口左边是两三丈高的光秃崖壁,路口右边也是矮崖,但崖下有片树林和茂密的荒草。
李晓明信心满满地说:“文宇兄,此处正好设伏,咱们共有三十七人,可如此安排,必叫张家堡群匪覆灭。”
孙文宇已见识过李晓明足智多谋,笑道:“陈大人真将才也,此战全凭大人指挥。”
二人商议片刻,亲自爬上左侧崖壁查看伏击地点以及视野情况,又进入右侧树林荒草中演示是否足够隐蔽。
谋划已定,后续三十多骑也到了。
李晓明和昝瑞带着十三名擅射的官兵爬上左侧石崖上埋伏起来,孙文宇安排十二人带弓箭长枪隐藏进右侧树林的荒草丛中。
自己则带着九名力大雄壮,擅长马战的官兵带着全部马匹,绕到右侧矮崖后隐蔽起来。
众人埋伏已毕,静等张家堡的残兵到来。
一直过了两个多时辰,从清晨直到正午,众人在石崖、荒草间隐藏,头也不敢抬,话也不能说,等的心焦气躁。
李晓明也焦急起来,心想,难道这帮王八蛋绕路回去了?眼看大家都快顶不住了,再等个把时辰该撤就撤吧,昨晚都没吃饭,虎肉的劲也消下去了,找个地方做饭吃是正理。
正在胡思乱想,只听昝瑞一声低呼:“快看,来了,来了......”
众人朝北一看,果然见一队人马往这边走来,足有六、七十号人,前面开道的正是早上逃走的二十多骑,后面有三、四十个手持刀枪的步卒,估计是收拢的夜里逃散的残兵。
只见这一行人个个垂头丧气,行进速度很慢。
“看,那天晚上想昧咱们马的那人。”昝瑞小声对李晓明说。
李晓明抬头看去,见为首的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低着头骑着马,只是那晚光线不好,看的不太清,拿不准是不是他。
李晓明低声对众人说:“每人瞄准一个骑马的,听我口令,先齐射一轮,然后各自为战。”
说罢拉弩上箭,瞄准最前面的一个骑黑马的,此人马匹高大,身材魁梧,应该是这群人的统领。
“打”李晓明一声大呼。
一排利箭瞬间射向张家堡众人,这些人根本毫无防备,顿时数声惨叫传来,有七、八人中箭落马。
敌人本就是败兵,此时显见又中了埋伏,顿时大乱,都向两边山崖张望,寻找偷袭之人,待发现是左侧有伏兵时,已有十几人中箭了。
一名骑马的敌将大喊:“都不要慌,他们人少,用弓箭与他们对射。”
众敌兵听了命令,纷纷取弓箭向石崖上射去,只是李晓明他们只露个头,目标太小,从下往上又极难射中。
正在这时,右侧树林里又是一排利箭射来,敌兵只顾往前射箭,不防背后也有弓箭手埋伏,顿时又有七、八人中箭,马上只剩十一、二人。
众官兵人数虽少,但依托有利地形,两面夹击,箭如飞蝗,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张家堡众人只有挨打的份,伤亡渐重,马上几名领队的见不是来,一人大呼一声:“敌暗我明,先冲出去。”
说完策马向南,众敌无心恋战,撇下二十多具尸体,都跟着这十几骑人马,想要下到小路上逃回老巢。
刚到路口,正遇孙文宇领着骑兵飞驰而来,孙文宇手起一枪将为首的一人刺下马,另外九名骑兵皆是惯战之士,堵住路口一阵猛杀,只一照面对方就有四、五人落马。
后面还有二十多张弓弩如同催命符一般,不停猎杀,张家堡众人哭爹喊娘,绝望至极,不消片刻功夫,原本六、七十人马,只剩不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