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大丰收,李晓明又让王祥去集市上牵来一头肥羊,推了一车的米酒,大家都唱着歌往回走。
李晓明看着欢快的众人,突然想起一事,连忙叫来王吉,
问道:“王吉,我那瞎子老乡怎么没见出来呀!”
王吉挠头道:“太爷,你不知道吗?
咱们跟水上划竹排的那帮人,打仗的那天夜里,他就提前跑啦!”
“什么?
哎呀,这可放走了一个宝。”
李晓明后悔不迭,直拍大腿,
这瞎子能听到一里外的伏兵,简真就是一部‘行走的米波雷达’,
这几天只顾着和两个美女玩耍,忘了这茬事了,竟让他跑了。
要是有瞎子在,以后再打起仗来,谁能埋伏我?
后悔归后悔,这年头没手机没定位的,一个大活人跑了,还去哪里找去?
众人回到船上,把活羊摁到水边洗剥了,分给众人吃肉下酒。
李晓明支起铜锅,用羊骨头加芥末、老姜、花椒一起炒香,熬了个麻辣味的汤底,又丢了块盐巴进去,
将上好的羊肉片了五、六斤,又切了些时鲜蔬菜,备了十几斤米酒。
让王吉去请大单于和李许、公主来舱中围炉吃酒。
少顷,拓跋义律带着郡主来了,
“祖发好兴致呀!”拓跋义律笑道。
郡主也笑嘻嘻地说:“谢谢发哥请客,我闻见羊肉味都流口水了,好久没吃羊肉了。”
李晓明将二人让于榻上,三人刚入席,拓跋义律毫不谦让,拍开酒坛就将几人的酒碗满上。
刚要将酒送到嘴边,只听舱外有人笑道:“哈哈哈,大单于喝酒何其急也?”
李许笑意盈然地带着公主到来,说道:“陈县令,我说的没错吧,这金牛古道可是天下第一商路?
今日我见你的人推了几车钱回来,发了大财吧?”
李晓明连忙谦虚道:“多谢殿下今日指点,这盐和钱,本都是县里公家的,
我身为朝廷命官,不过是为朝廷生财、守财罢了。”
李许笑着伸出大拇指,称赞道:“好......好......,你说的很好呀。”
公主也开心地道:“义丽、阿发,你们看,我钓的。”
说着,扬起双手,只见公主双手提着的,是一条六七斤的大草鱼,嘴还一张一合。
公主干别的事不成,但自从跟着李晓明学会钓鱼后,彻底解锁了这项天赋,
几乎每天必钓,极少空军,只是再也没钓到过,第一次的那种天赐巨物。
三人站起,又请这兄妹俩入席,
草鱼让人提出去宰杀了,都片成鱼片,等下吃完羊肉再吃鱼锅,顺便喝鲜鱼汤解酒。
要知道,这时代的草鱼,可跟现代草鱼区别大了去了,这是纯正的野生草鱼,鱼肉脆弹可口。
中国现在的草鱼已经不会自然繁殖了,只能靠人工繁殖,全是养殖鱼,
鱼肉口感像是泡沫,与古代的野生草鱼,基本上完全不是一个东西了。
李许看着面前的铜锅,讶然道:“这种吃法倒是新鲜,不知滋味如何?”
李晓明笑嘻嘻地将羊肉下入,向李许道:“殿下一尝便知。”
待铜锅内骨汤滚起,李许夹起一片羊肉沾了些醋,放入口中,
闭上双眼一阵咀嚼,只觉“麻”、“辣”、“鲜”、“香”,四味俱佳。
忍不住称赞道:“好吃好吃,陈县令的厨艺如此高超,堪比宫中御厨。”
拓跋义律和公主、郡主三人也都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块,都交口称赞。
李晓明端起酒碗向众人道:“陈某船上平生第一次,有如此多的尊贵客人,早该请一请几位,
但因前几日只顾赶路,无暇分身,今日赚了些小钱,特备薄酒,与几位解解旅途疲乏,请请......”
几人齐齐举起酒碗,客套一番,一起举酒,同饮一碗。
拓跋义律放下酒碗,看着李晓明笑道:“承蒙祖发一路照顾,我兄妹二人又暂时身无长物,无以回报,
只盼以后祖发若来了鲜卑,我兄妹二人再倾囊以报吧!
来,祖发,我单独敬你一碗。”
李晓明连忙斟满酒碗,与单于共饮了一碗。
义丽郡主笑着对拓跋义律说道:“哥哥,我早就说过,发哥若是来了鲜卑,你定要封他个贤王当当呢!”
拓跋义律望着李晓明,伸筷子夹羊肉吃,笑而不语。
李许眉头微微皱了下,旋即恢复笑容,
指着铜锅道:“与陈县令越是相处,就越觉陈县令的奇妙之处,一样比一样精妙,
如今天下皆乱,唯我成国尚有这难得之平和,
相信县令之大才挥展之日不远矣,
万不可因一时之不得志,而生灰心之意,置国家于不顾。”
说着端起酒碗,轻轻瞟了一眼拓跋义律,又盯着李晓明的双眼道:“来来来,我与你同饮一杯,
尽此一杯,此番成都之行,必然有喜。”
李晓明慌不迭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心想,你们这是干嘛呢?
他尚未动筷子,已连喝三碗,实在有些受不了,
放下酒碗向几人道:“这羊肉只需一滚就可食用,万不可等得久了,
需得尽快食用为佳,若等得老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举筷招呼众人同食羊肉。
李许举筷夹起一片羊肉,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陈县令你放心,等不了多久了,
此处离成都已近,到了成都我也请你吃羊肉。”
拓跋义律一边大嚼羊肉,一边轻拍着义丽郡主的香背,
对郡主说道:“妹子你放心,等哥哥回去了,
立刻将中山郡和常山郡给你夺回来,唾手可得也,不必挂心。”
义丽郡主不明所以,懵然道:“我只要我的常山郡一个就够啦!”
李许听了这话,皱着眉头,看向拓跋义律。
拓跋义律也收起笑容,看着李许。
李晓明在旁边,尴尬地浑身不舒服,心说这二位是神经病吧,怎么没一句正经话?
只得又岔开话题,请大家吃肉。
众人吃了羊肉,又吃草鱼片,十几斤酒喝的一滴都不剩,
虽看上去宾主尽欢,可实际上只有公主和郡主吃喝的舒服。
义丽郡主自跟着哥哥出来,一路上吃的都是猪食,公主自从大船烧了,也好多天不见油水了。
一个个吃的鼓腹含和,像是怀孕了一样,走路都费劲,毫无贵族千金仪态。
整个船队的人也都喝的晕晕乎乎,
夜间若是走到水边,能听到整个江面都是‘吼吼’的打鼾之声。
第二天,太阳公公还没露头,船队众人就起来干活了,
李晓明指挥着众人,推着两千斤盐巴,穿过梓潼郡一路向南,
今天打算去南边不远处的涪城(今绵阳附近)。
拓跋义律、李许和公主郡主,因为嫌呆在船上无聊,也随着众人一起去涪城游览。
可谁知,这回可遇见了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