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冬青放下酒壶,说
“我...我哪敢惹王大人和楼大人呢!可是这窦一时太过分了,军饷问题,漕运什么的都没解决,他倒是闹了起来。”
楼士叹道
“唉,士龄,你真是酒后吐真言呐。”
王士龄说
“这事情,我早已有所预料。肯定会发生的事情,你有什么办法?这事情,事关祖宗礼法,你可闹不得!”
这时候,众人听见太监喊道
“皇后娘娘驾到!”
林奚走进了王士龄的府邸里。
大家跪了下来
“恭请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奚坐了下来,说
“行了,面子上的礼节就别讲这么多了。我知道,你们要不经常堆在王士龄家里聊天,要不就堆在楼士家里聊天,你们以后要少点这么做,以免给朝廷留下个结党营私的印象。”
随后,林奚把酒倒到杯子里喝了起来。
穆赉走上来问林奚
“皇后娘娘,窦一时这件事,您看?您要不要和陛下说些什么?”
林奚道
“皇上经常跟我说,窦一时,真是斗个一时。这事情是清流跟实权大臣的冲突,我相信你们在官场上共事了这么久,这点事情你们不会看不出来。”
王士龄道
“皇后娘娘,该怎么做呢?”
林奚斩钉截铁地说
“我们干脆就闹大一点,去劝陛下追谥长林王庭生为皇帝!现在,皇权在手,不容挑衅!陛下应当是绝对的权威,而不是总受文官清流牵制的,虚幻的明君!你们知道了吗?”
大家兴奋起来,王士龄点头道
“如此!我等这就去劝谏陛下!”
晚上,萧平旌正在殿内处理国事,王士龄等人来到殿外,高福进入殿内,对萧平旌说
“陛下,四川兵马招讨使王士龄、长林军路经略使楼士、蜀国公穆赉、长林军监军朱冬青求见。”
萧平旌正在批复奏疏,说
“让他们都进来。”
众人进入宫内,跪了下来,王士龄对萧平旌作揖道
“陛下!当今您的名分已定,应追谥长林王老王爷庭生为帝!以为祁王景禹之正名!臣等在此请奏陛下!若陛下不答应,臣等就在这里跪着,等到陛下答应为止!”
萧平旌故作尴尬,因为追谥萧庭生为皇帝的意见是他提的,当然他不能亲自说出来,只能让别人替他说。
这时候萧平旌说
“你们放肆!先帝大祥未过,你们就劝朕这么做事!你们的人臣之礼在哪?”
众人喊道
“陛下!”
萧平旌放下笔来,问了跪在眼前的诸位亲信一个问题
“就你们有这个想法吗?”
随后,萧平旌朝着王士龄盯了一眼,王士龄抬头一看,立即心领神会,对萧平旌说
“启奏陛下!既然您有所困难,臣等罪该万死!不应来到宫内做出如此无礼之举!请陛下治罪!”
萧平旌道
“你们有何罪啊?先退下,这种事情,日后另议!岂容妄言?”
王士龄带着官员们灰溜溜离开,穆赉问王士龄
“王大人,你怎么?”
王士龄说
“陛下刚才问是不是就我们有这个想法,说明我们这事想的不周密!咱还得跟上官阁老、范阁老、骆阁老三人沟通清楚再说。”
楼士道
“此事应当速速办成!我们很快就要离开京城到地方就职了!不过...现在上官阁老说什么,范阁老和骆阁老就会随声附会,上官阁老在此前尊称之事支持陛下,他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穆赉道
“楼士,我和王大人这些天总是东奔西走,拉拢了太多朝廷官员了。若再有所行动,定然会被注意!不如,你去和上官阁老说一说如何?”
楼士作揖道
“嗯,好!”
次日下午,上官云益在府内看书,管家来到了他的身边,对他说
“老爷,长林军路经略使楼大人求见。”
上官云益把书闭了起来,说
“让他进来吧。”
楼士进入府内,坐在了上官云益面前。
上官云益道
“楼士,王士龄和穆赉去见人,都是带着厚礼前去的啊。你没有带礼物来,看来你心中还是想坚持一份清白呀。”
楼士支支吾吾地问
“阁老,下官想求您一件事...但是...就怕您不答应,您?”
上官云益说
“一定是因为窦一时的事情吧,你说吧。”
楼士对上官云益道出了实情
“皇后娘娘有意,希望陛下追谥长林王老王爷庭生为帝,不知上官阁老如何看待此事?”
上官云益回头,把眼睛往自己的大腿上盯了过去,思考一番,对楼士说
“皇后娘娘希望皇权永固,她很明显是希望把礼仪之争闹大。以此把谏院清流干政的毛病给压下来。”
上官云益又解释道
“当年武靖帝因赤焰案之事设立了谏院,并把不杀谏官御史给定为了祖制...可没有想到60年过去了,谏院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谏官杀不得,但是谏院又总是提出一些让陛下很不满意的奏议。武靖帝在的时候,谏院还不敢妄议朝廷,后来宣宗皇帝和孝宗皇帝的时候,谏院就闹得很厉害了。”
楼士问
“那...阁老,您是支持陛下了?”
上官云益道
“嗯...谏院没有实权。不过如果要因为追谥长林王庭生为帝而争执起来,我们大概就会成为天下清流诟病的对象了。不论如何,应当一试!此外,必须密切注意荀太后的态度。”
自从萧平旌登基后,荀太后移出了东宫,现在她头发全白,日日浑身发抖,连照料她的宫女也减了不少。
她听说了朝廷关于萧平旌应尊称萧歆还是萧庭生为皇考的话题后,立即起身,喘着气,带着干瘪的嘴巴大喊大叫道
“快!你们!快带纸笔来!本宫要写奏疏!快点!给本宫快点!”
这封奏疏强烈要求萧平旌尊称萧歆为皇考,这样子的话,荀太后在名分上就算是萧平旌的“母亲”了。因此萧平旌就不能不管荀太后了,荀太后一边写奏疏,一边有了一丝得意之相,心想着这下子萧平旌肯定是没有办法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