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过后,苏忆倾帮苏苏掖掖被子,出门去了。
当一口地道的蟹黄灌汤包在嘴里爆汁,她满足极了,眉眼弯弯的扭了扭腰肢,边嚼边囫囵不清的赞叹:“这味道简直绝了。”
迟陌忱含笑给她递纸巾:“当心烫到。”
“不会。”苏忆倾接过,胡乱擦了擦,紧接盯向他还未吃完的灌汤包,“你还吃吗?”
她舔了舔嘴角。
迟陌忱秒懂她心思,将全部灌汤包都移至她面前去:“你就算是抢我碗里的,我也绝无怨言。”
“我还不至于饿虎扑食成这样。”
她嘴上这样说,最后除了不爱喝的白粥外,餐桌几乎清空。
那碗白粥被孤零零的撇至一边。
迟陌忱伸手端了过去,刚吃一口,听苏忆倾声音一卡一卡的提醒:“那个……我吃过了。”
“倾倾,你或许是时候该想起我们的过往了,你会知道,这不是稀奇事。”
苏忆倾垂下头,脸渐渐发烫。
在车上她补了一觉,因此到达目的地后,精气满满。
这是一栋带喷泉及温室花园的独栋洋房,此时就有两名园丁在裁枝。
他们认识迟陌忱,其中一人停止劳务,引着二人入内。
“老先生,他们到了。”
内厅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让他们过来。”
苏忆倾太阳穴不可遏制的跳了跳。
不由自主的挺直腰背。
迟陌忱于旁安抚:“别紧张,他老人家很好说话。”
进入内厅,苏忆倾总算看清老人家。
七十多的年岁,着一身中山装,领口的风纪一丝不苟的扣着。
他坐在红木椅上,拐杖杵地,双手搭在上面,坐姿正规,以至于他的衣角都是平整的,无一丝褶皱。
苏忆倾将碎发别至耳后,小辈姿态站好,直到迟陌忱耳语:“倾倾,这是三爷爷。”
她立马乖巧的问好。
迟陌忱将登门礼品交到管家手中。
迟邝华见状沉声:“小迟,说你多少遍了,人来就行,不需要带这些有的没的东西。”
迟陌忱只应是。
迟邝华知道他只听不做,每次都说是,每次来都带。
也由他去了。
这会眼神落在苏忆倾身上:“倾倾,过来让我仔细瞧瞧,多久没见了,我想你嘞。”
苏忆倾一脸茫然。
嗯?
都是认识的?
迟陌忱轻轻拍她的后背,示意她放松:“虽称爷爷,但他其实是我三叔公,我们没分开前来过数回,你无需担心说错,尽管放开,有我在。”
苏忆倾僵硬的扯出一抹笑。
这种情况,如何放得开。
“你们小情侣背着我说什么呢。”迟邝华眯起眼睛。
苏忆倾深呼吸,同手同脚的走过去:“三爷爷。”
迟邝华面露笑颜:“你这丫头,一年多没见,倒是长胖了。”
苏忆倾心口宛若被射了一箭。
她胖了?!
那以前是得有多瘦。
浅聊了两句,她逐渐没那么紧张。
三爷爷没问有关她和迟陌忱那段过往的事,大多就着日常生活问。
末了,迟邝华似叹了口气:“这屋里时常就我一人,无聊得很,你既已回来,日后可得常来陪我聊聊天。”
苏忆倾应下。
待结束话题,迟陌忱开口询问:“三爷爷,书时呢?”
“那小子刚接了个电话跑出去,估摸着时间也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响动。
迟书时边朝里走边拍落衣服上的雨珠。
“外头下雨了?”迟邝华看向他。
“是,我刚刚出去时还只是阴天,没带伞,谁知回来就下小雨。”
“大哥。”见到迟陌忱,他微点头,随后看向苏忆倾,“大嫂。”
苏忆倾差点坐不住。
什么大嫂!
迟陌忱适时攀耳解释:“以前婚期在即,大家都已经改口了。”
苏忆倾:“……”
“他是三爷爷的长孙,我的堂弟,迟书时。”
苏忆倾点头,以示明了。
“既然你回来了,那你们年轻人聊,我回书房。”
迟邝华离开,迟书时坐在他原先的位置上,着手给堂兄嫂二人斟茶。
当茶杯递到苏忆倾跟前时,他深深凝视她几秒,而后道:“大嫂,若没记错,这是你以前爱喝的茶,再尝尝,看看味道有没有变。”
“谢谢。”苏忆倾忙不迭地接过。
脑子里想的却是他方才看向自己的眼神。
深邃、幽伤,莫大的悲意。
苏忆倾能感觉到,他看的并非是她,更多的是透过她看向某个她不认识的人。
是谁,她也好奇。
“大哥,你问的莲芝草我让人带过来了,要现在看吗?”
“嗯。”
苏忆倾听到莲芝草,双眼放光的扫去。
三人从外厅入内,中间一人端着托盘,上面正是她期待已久的莲芝草,保存得极好。
共两片叶,一片似灵芝,一片似荷莲,根部的须挺长,也难怪落个草的名字。
苏忆倾难掩开心:“这个卖吗?”
“当然。”
苏忆倾心道太好了。
同时又被价格难住。
这么贵,一时负担不起。
她灰溜溜的回到迟陌忱跟前,偷摸问:“能不能借点钱,短时间内还不了的那种。”
迟陌忱拍拍她的发顶:“还没问价格就着急借钱,你不是说还有七百多万的存款吗?”
苏忆倾泄气:“七百多万,一个亿的零头都不到。”
哪知下一秒,迟书时给出了意料不到的价格:“大嫂,五百万,可以接受吗?”
“等等,我先借点钱……”话音戛然而止,苏忆倾懵住,后知后觉,不可置信的回头,“你说多少?!”
迟书时看定她,重复:“五百万。”
意想不到的低价。
苏忆倾绷直身体,心里默默念了几遍。
不可能,天下哪有掉馅饼的事!
她挨着迟陌忱坐下,手掌半掩唇部,压低声音:“有诈。”
迟陌忱:“哪里有诈?”
“他卖我五百万。”
“五百万不是很正常?”
“连你都卖我一个亿,他才卖我五百万,哪里正常了?”苏忆倾开始脑补,“像这种交易都是以签合同为主,莫不是他在合同里动手脚,顺道把我给买了去?”
迟陌忱无奈扶额,惊于她的想象力,刚张唇,还没说话,又听她自话自说的反驳,“应该不是,我哪里值一个亿,但是五百万真的太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