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多谢你。”李家女小声对姜佩卓说,“之前也有这种情况,我都习惯了,你还是第一个帮我说话的。”
“客气了李小姐,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她们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一群蝇营狗苟之辈能有什么见解。”
听着姜佩卓的安慰,李家女笑了:“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我是李家嫡长女,李采荷。家母是商人,也为朝廷采购一些货物。”
说道自己的名字,李采荷有些不好意思:“见笑了,家母没读过什么书,生我的时候正值荷花盛放,家母又极爱荷花,便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我是姜家嫡次女,姜佩卓。”
“原来你就是姜佩卓...”李采荷惊讶感叹,话说出口想起来说得不是什么好名声,便赶紧止住了话头。
“哈哈,”姜佩卓干笑两声,心里吐槽原主可真是给她留了个好名声,“我倒是觉得李小姐的名字很好听,荷花本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更何况还是母亲钟爱的花朵。”
这句诗一出口,身旁的男子侧目偷偷观察姜佩卓,心里思忖着。
对于姜佩卓的大名,他早有耳闻,突然六亲不认,不忠不孝,断亲停职自己去外面买了个小房子住。
但如今......
李采荷愣住了:“出淤泥...而什么?姜小姐竟有如此才华,出口成章!”
坏了。
姜佩卓给忘了这个世界和自己原来的世界完全不互通。
她在发现布料图案十分匮乏的时候就该意识到,这个世界也没有原世界的其他知识才对,她早该意识到的。
使用古代纹样这件事,首先是原主的工作,她接手以后也是迫不得已,再加上纹样并没有“作者”这回事,所以姜佩卓用起来也没什么愧疚感。
但是诗句就不一样了,流传下来的诗句都是有作者署名的,若是被她拿过来充当成自己的,她感觉良心上有点过不去。
更何况《庆某某》中的范前辈,也只是“借用”,并没有冠上自己的名字。
此刻四人已经登上凉亭,周围人越来越多,姜佩卓也就没有再接话。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她刚说的这句。”太女突然说道。
没想到太女殿下也听见了,姜佩卓欲哭无泪。她认为自己声音很小,前世她嗓门就很大,常常以巨大的声音说自认为的悄悄话,怎么穿过来后,还是个大嗓门啊?
“你是姜家的?姜尚书的次女?”
“是的,殿下。”
“哈哈哈,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才华啊?仅仅是听到荷花二字,就能写出此等诗句吗?“
“殿下谬赞了...其实...”
姜佩卓还没说完,“后面呢?还有其他句子吗?”太女追问道。
“其实这并非我做所,是早年间听一位云游诗人做诗后记了下来而已。”姜佩卓赶忙解释。
“至于后边的内容,也是记得的。”说罢,姜佩卓把《爱莲说》通篇背诵了一遍。
太女听后眯了眯眼睛,这姜家女说这是云游诗人所做...“你口中的云游诗人姓甚名谁,是在何时何地和你相逢的啊?”
姜佩卓知道是太女起疑了,但只能硬着头皮说:“回殿下,诗人姓周,周敦颐。但具体何时何地...时隔太久有些记不清了,殿下见谅。”
“那你记性也倒是好,时间地点记不清楚,但是诗词的内容却可以通篇背诵。”
姜佩卓一身冷汗,不知道如何回复,但好在太女也无心追问。
“殿下,若我没记错的话,此人就是开布行的那个,”身旁的男子在这个时候很恰当地插话,“臣身上的衣服,就是从她家买布做的呢。”
“你倒是有才。”
姜佩卓后悔自己在大学的时候没有好好学一下人际关系的处理,哪怕读读关于交往的书也好啊,不至于听不懂对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只行礼,不说话。
男子看出了她的局促,冲她略施一礼道:“见过姜小姐,我乃谢家长子,谢君晏。”
“你你你,你就是谢公子?”
还没等姜佩卓说话,一旁的李采荷先大惊起来。
“你就是那个传言从《仕男图》中走出来的那位谢公子?果真,我说怎么如此...”
“咳!”眼看李采荷说话越来越直白,姜佩卓赶紧咳嗽一声,制止住了她。
“谢公子。”姜佩卓行礼道。
诗会约定时间已到,凉亭上的人已经准备好。太女对姜佩卓说,“一会儿你坐我旁边。”
她还想听听此人还能不能说出什么妙句。
太女登上主位,单独坐在正面的中间,其他人在两侧分别坐下。姜佩卓按照要求坐在了太女右手边的第一张桌案上,她对面就是端庄娴静的谢君晏。
坐在后面的姐姐看到自家妹妹竟然坐在太女殿下的旁边,投过去了疑问的眼神。
姜佩卓接收到后,回了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让她坐这里啊啊啊。
太女将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觉得好笑,不由得对姜尚书的女儿更加感兴趣了。旁人都是想方设法地获得接近她的机会,就这位姜二小姐,好像巴不得离她八丈远一样。
姜佩卓心里苦啊,她只是有点紧张,i人属性大爆发。上学怕老师,实习怕领导,现在穿过来了怕太女,哈哈,她这害怕的一生(划掉)。
听着各位按照题目要求,作诗饮酒,姜佩卓有点困了。她不太会这些,自然没有主动请缨,还格外注意不和太女有眼神接触,万一真点她名那不就麻烦了。
中场休息时,谢君晏奉命弹琴一曲。
只见他手指快速拨动琴弦,传出铮铮琴音,低沉急促的声音好似描绘巍峨的高山。
他将节奏放缓,琴声柔和宁静,婉转动听,又好似山边溪流,缓缓向前,带起声声波涛。
一曲奏罢,满座哗然。
“真不愧是谢公子啊!琴艺高超。”
“这是新曲子吧,谢公子,之前没听过。”
“对对对,这新曲子叫什么?真好听,真悠扬。”
“诶呀,真是美人奏美曲啊。”
“你再读读书吧,‘美曲’?没听说过这种词。”
“好!!!”
“这就是高山流水的感觉吗?”姜佩卓喃喃道,“高山流水觅知音,伯牙和钟子期当时也是这般吗?”
高山流水?确实是他演奏时所想。
那...就叫这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