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明王朝不愧是有实力的大王朝,边关巍峨雄伟名为“大岳”,城头之高如山岳巍峨,是为兵戈洲第一雄关,烬明王朝花费人力物力无数,连监工都是那位成名多年的丞相大人。
只是此关以南都是些小国,哪怕联合在一起也对烬明王朝构不成丝毫威胁,在此建造如此一座雄城不知是在防备什么。
烬明王朝丞相更是以雷霆手段,逼迫两座兵戈洲本土宗字头宗门搬迁至大岳关周围百里之内,要知道宗字头宗门都是要有练气十一楼以上大修士坐镇才能获得一个宗字,有传言说丞相大人以极大代价让阴阳家一位老祖级人物推演过,得知多年后天下间会起一场大战,此战无关国家大洲,而是天下为局,烬明王朝这些年来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这场大战做准备。
大岳关并未戒严,不是边疆将士过于惫懒,而是实在没有这个必要,各处重要城池都有大修士坐镇,哪怕有老鼠混了进来,那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连通关文书都不用就让江左进了大岳关,一过城门,江左就知道了什么叫大王朝,哪怕是边陲之地也不见贫苦,相反,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繁华之像,比之大楚明州城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街道上有带甲之士来往巡逻,百姓商贩在两边吆呵贩卖,一片祥和景象。
难得来一趟,江左打算在这里好好歇息一番,就在城中开始瞎转了起来。
一边走一边感慨,这大王朝就是不一样怕是周遭小国的京城也不见得能有这座雄关繁华。
在繁华之处七拐八拐,逐渐转入了一条偏僻巷子,这里是工匠坊市的聚集地,巷子口有家铁匠铺子,主人是个姓桓的老师傅,在此地多年,看着不少大岳关少年成家立业。
从铁匠铺子门口路过,有个头发花白胡子拉碴的老者手持铁锤在叮叮咣咣敲击面前烧红铁胚,老者身上只挂着个厚重皮制围裙,古铜色肌肤裸露在外,两条胳膊上肌肉虬结,江左从铺子前路过,老者呼吸绵长不似凡人,也就多看了一眼。
老者似是心有所感,下意识抬头看向江左,只这一眼,就瞅见了少年腰间悬着的那柄横刀。
扔下手中铁锤与铁胚,用脖子上挂着的一条已经发黑白毛巾擦了擦手走了出来,老者面容刻板严肃,一看就不是个好说话的。
直至江左面前,眼神还死死锁在横刀之上不曾移开。
“你是何人?刀不错,能让我看看吗?”老者自顾自的伸出一手,想要讨要江左的横刀一观。
江左表情古怪,心想这什么人啊,认都不认识上来就要看刀。
转念一想可能确实是个爱刀之人,天性使然也能理解。
不过江左这刀可不简单,刀鞘之内蕴有一道积攒多日的刀意,只要出鞘就是一道斩击,无论如何也是收不回来的,所以江左果断拒绝道:“家传之物不便给人观赏,还望老丈理解一二。”
老者皱眉问道:“听你的口音不是兵戈洲本土人士,倒像是东边文渊洲的,我说的是不是没错?”
江左讶然,惊讶道:“老丈耳力不凡啊,这听口音还能听出来是哪的人?”
老者表情愈发严肃,追问道:“我也是文渊洲人士,不知你具体是哪的,说出来看看是否是同乡。”
人生三大喜,他相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此时在这兵戈洲遇上了文渊洲的同乡,江左自放松了下来,笑着说道:“我叫江左,是从大楚王朝明州城来的,老丈你是哪的?”
话还没说完,老者身形微动,悬在江左腰间的横刀便落在了他手中,拔刀出鞘寸许,霎时便有刀意开始肆意,瞧见了“斜谷”那两个字,瞳孔微微缩小,瞅着那两个字一动不动。
察觉到腰间横刀消失,江左瞬间急了,大叫一声:“你干嘛,我刀怎么到你手里了?”说着就伸手去抢落在老者手中的横刀。
只是老者速度更快,甚至都没看清他如何出手,一拳便落在了江左的下颌上,大脑忽然变得混沌一片,只觉得眼前一黑,少年就昏死了过去。
老者这一拳的力道与位置都掌握的极好,刚刚好让他昏死过去却伤不到他。
少年身形颓然倒了下去,老者腾出一手抓住他的后脖领,朝空中一抛便稳稳落在了自己肩上,朝着铁匠铺中大步而去。
铁匠铺子后是个带厢房的院子,一脚踹开房门把少年丢在还算干净的床上。
老者站在床边把玩着手中横刀,观赏片刻外观之后,蓦然拔刀出鞘,狂暴的刀意向前方斩去,老者把刀鞘扔在地上,一手向前抓去,那道刀意便被他拘在掌心之中,在刀身之上一抹,便有灿然刀光笼罩刀身,瞬间照亮了整座屋子。
光芒散去,老者面容悲切,这把刀他再熟悉不过,他也是文渊洲大秦王朝的遗民,这孩子既然姓江又能有这把刀,想必是故人之后。
老者看了眼昏睡过去的少年,把刀收入鞘中随手扔在桌上,转身朝前院而去,继续刚才中断的活计。
江左这一“觉”睡的倒是踏实,一觉睡到了天黑时分,当意识逐渐重新回归脑中,双眼睁开有些无神的看着房顶,瞳仁涣散还没有完全清醒,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浑身一个机灵就从床上翻了起来,肌肉紧绷随时保持警惕,了解到自己现在处于一个什么环境之后才逐渐放松下来,在黑暗中看到桌上放着的横刀,最后一点担心也没了。
把横刀再次挂在腰间,江左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确定屋外没什么动静之后才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光膀子在月光下晒着自己古铜色皮肤的老者,老者手上拎着个酒壶,回头淡淡瞥了眼江左再次小口喝酒。
江左有些尴尬,肯定是这老头把自己打晕带到这里的,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现在当着人家面溜走确实有些不太好。
气氛变的冷了起来,老者也不说话,江左只能硬着头皮询问道:“你看刀就看刀把我打晕干嘛?还同乡呢,不愧是老乡专坑老乡,你不会是要绑架我吧?”
老者有些古板,听到这些话只是微微一笑,反问了一句道:“江淮是你什么人?”
江左眉头微皱,这老家伙怎么知道那个便宜老祖宗叫啥的,不会又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吧?
试探性问道:“你认识我那便宜老祖宗?你是……”
“我叫桓狰,与你家老祖宗是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