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苦涩一笑,不等他说话就被老人提着往小洞天而去,周满仓也是一脸坏笑,哪怕身上缠着白布也端起煎的差不多的药汁小跑着追了过去。
站在水面上江左双腿都有些发颤,现在已经对这里有心理阴影了。
老人看着江左问道:“你知不知道想要体魄肌肤变得坚韧什么办法最快?”
这是一个自问自答,老人继续说道:“人族从远古走到现在靠的就是一股韧性,人身肌肤骨骼只要不断撕裂重塑就会越发坚韧,过程会比较痛苦,可是既然选择了做武夫那就要做好吃苦的打算。”
话音落下,老人身形化作一道黑线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江左面前,一拳递出打在他的肩头之上,这是老人压境在三境巅峰所递出的一拳。
江左可以清晰听到肩头处骨骼碎裂的声响,整条胳膊的骨头多半都是断开了。
剧烈的疼痛让他惨叫出声,向后飞了出去,老人回身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按在地上,一脚踩住少年头颅提起那条被打断的手臂,抓着手指就开始“拆卸”。
先是指甲被老人一块一块从指尖掀开,露出粉嫩的指甲肉,紧接着是手指上的皮肤,也是被老人一寸一寸揭起,片刻功夫江左整只手掌便满是鲜血。
体内真气火龙察觉到体魄受创,开始在体内自行游走试图阻止这种血流如注的场景。
江左痛的嗷嗷直叫,这种疼痛最为恐怖,不是一次剧痛之后就会渐渐平息的那种,而是一种持续不断的痛,若是裸露血肉受到风吹,就会变得更疼。
周满仓蹲在一边捧着砂锅看的有些好笑,这种痛苦他也感受过,曾经老人就是这样教他的,不过那时只顾得上疼了没管其他,现在看着这一幕还挺有意思的,要是端来两大碗米饭,光是看着这一幕他绝对连菜都不吃就能吃进去。
那边老人已经松开了被“拆卸”完毕的手掌,一跺脚江左就从水面之上弹了起来,脚尖踢在胸腔之上,是心窝的另一边,胸腔立即塌陷下去一块。
又弯腰捡起另一条手臂,继续“拆卸”。
“啧啧啧,师傅他老人家对这小子期望颇高啊,这么捶打下去这小子怕不是要争到那最强二字了!”周满仓在一边看的啧啧称奇。
最强二字他也得到过,正是被老人打出来的三境最强,当初还得了一笔不小的武运馈赠,接收武运他是挺满意的,不过老人却对此嗤之以鼻,说什么武夫就是要不借助任何机缘,就算是武运有骨气的武夫也是不要。
江左此时已经痛的昏过去,老人拆卸另一只手掌这才放过他,对周满仓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把手中还温热的药汁灌入江左口中,药劲在胃中向百骸扩散,快速恢复江左的体魄,这是老人的独门方子,是他以自身为实验对象整出来的,放在外面可是抢手的东西,其中不乏些许在凡人眼中是可起死人肉白骨的灵药。
此刻江左体内断裂的骨骼在快速愈合,脊柱上的那行金色文字也在散发些许金色光点,这样被重新接续的骨骼自然是坚韧万分。
老人蹲下身子在凹陷下去的胸腔一阵摸索,手法极其娴熟,又输入一道真气稳住胸骨位置,让药力更好的接续。
周满仓蹲在一旁问道:“这小子至于师傅你花这么大功夫来培养吗?照你这种培养方法这小子说不好就是另一个我,到时一周武运被咱们师徒三人占据,说不得就会招致一些祸事。”
老人斜睨周满仓说道:“另一个你?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他天生体内没有丝毫灵气,简直是世间最适合练武的武道胚子,只要我给他基础打的好以后超越我也是说不准的事,至于你,就凭你这副根骨此生最多也就能跻身武道九境,加上你这惫懒性子,我只能说,难!”
周满仓突然有些失望,他向来自视甚高,认为自己走上武道一途属于是如鱼得水,想要武道登顶不过是时间问题,在兵戈洲山上也创出了诺大名声,多少仙家宗门都对自己礼敬有加,邀请他去担任客卿供奉,最终在云华宗一位仙子的邀约下担任客卿一职,不仅每年可以领上一笔不菲的灵砂,更是成为了仙子的入幕之宾,所以这些日子对练拳一事也是懈怠了,原来在师傅眼里自己居然最高只能走到武夫九境。
探查过后发现江左断裂骨骼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要不再受什么重创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后,老人两指并拢抬起江左一臂,对着腋窝处狠狠一戳,一股钻心的疼痛将昏死的江左刺激醒了过来。
江左此时双眼布满血丝,眼球都有些微微突出,发出了一声尖锐嚎叫。
老人蹲在他身前笑眯眯的:“装死没用,这才哪到哪啊,说了让你享福怎么可能这样就结束。”
周满仓识趣的退到一旁,不敢过多打扰。
江左挣扎着从水面上爬起来,那种源自骨骼传来的疼痛让他此刻无比清醒,大脑可以清晰感受到有温热药力在修复肌体骨骼,被老人拆卸的双手都有些发痒,像是在生肌增皮。
忽然一腿扫出,江左再次摔倒在水面上,老人居高临下俯视说道:“爬起来!”
江左起来了后被再次放倒,如此反复几次,小腿处也传来了剧痛,再想爬起来已是难如登天。
“起不来了?那也无妨,就这样躺着就好。”老人说的平淡,可身体却是摆出了一个拳架。
“这一拳名为天河倒卷,用的是巧劲,昔年观名山瀑布突发奇想,若是能一拳将之打的逆流而上会是何种景观,老夫在瀑布下管坐多日,最终悟出这一拳,一拳递出拳罡从地面翻涌而上,将整条瀑布打的倒退而去。”
一拳忽然递出,江左从水面上高高飞起,老人却是早已换了另一拳架,江左还有印象,名为万壑松涛。
接连十几拳递出,全都落在了双腿之上,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再次响起,江左痛彻心扉的惨叫声在洞天中回荡。
这一次倒是没有鲜血流出,只是腿骨已断,想再站起来是不太可能了。
老人朝周满仓挥挥手:“来把他背出去,上药浴,这次没个两三天是别想下床,出去生尘药铺给他买个轮椅,让他天天看我打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