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战场。
冰棺彻底崩裂的刹那,圣女遗骨化作流光没入夜无痕眉心。
南宫逸拎着夜明轩的断剑跃上冰台:“京城捷报!二皇子暴毙,林侧妃......殉情了。”
锦瑶的赤羽剑忽地指向东南:“看!”
极光中浮现庞大星图,正是霜月国十三州舆图,每处关隘都闪烁着赤羽军的狼烟。
夜无痕握紧林霜华的手,剑气荡开千里冰封:“该收官了。”
巳时,林霜华与林啸收到京城急报。林霜华指尖金针骤落,北境舆图上的朱砂标记晕染如血。
夜无痕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楚梦瑶来信说林相三日后午时问斩,此刻赶回陵京......\"
\"是局。\"南宫逸掀帘而入,玄铁扇骨沾着寒部探子的血,\"禁军三大营精锐尽出,连城门栓都换了玄铁所铸。\"
锦瑶走进帐内扯下赤羽披风:\"放心,本宫的人早已潜入陵京内部,届时我带三百死士佯攻东门,你们从西市密道......\"
\"还有为师呢!\"帐外忽传苍老嗓音,风行子灰袍染尘踏入军帐,\"林相你们去救,至于皇室欠凌鸢的债,为师人来讨。\"
陵京城,午时的阳光炽热而刺眼,仿佛要将这座古老的城池炙烤熔化。
菜市口刑台高高筑起,林相白发如雪,披散在肩头,形容憔悴却又透着一股不屈的傲骨,脖颈后的亡命牌已被烈日晒得皲裂。
刑场周围,百姓围得水泄不通。然而,人潮涌动,却无人敢发声。
在屋顶的暗处,禁军弓弩手早已暗伏其中。箭尖闪烁着的寒光,隐匿在瓦檐的阴影之中。
在无人注意的巷角,沈瑞乔装成一名乞丐。他手中拿着一只破碗,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打着。
“午时已到——”监斩官拉长了声音。
话音未落,忽见天际掠过玄机阁的赤焰信鸽划破长空。
林相浑浊的老眼中陡然精光乍现,仿佛回光返照般焕发出一种奇异的神采。他仰头嘶声长笑,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刑场中显得格外突兀而响亮:“陛下可知,老臣的血溅在此处,明日十三州便要地动山摇!
骤风突起,卷起满地的冥纸。
就在这时,夜天行的黄罗伞盖自城楼缓缓移出,他身着龙袍,高高在上,脸上带着一种帝王的威严与冷漠。
“逆臣还有何遗言?”夜天行的声音冰冷而低沉,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不带一丝感情。
“老臣祝陛下夜夜安枕——”林相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下来,然而,话未说完,他猛然挣断身上的枷锁,那枷锁落地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与此同时,他的心口渗出血珠,洇红了胸前的衣衫。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诡异的光芒,一字一顿地说道,“毕竟凌鸢圣女,最擅入梦索魂!”
说罢,他直视着夜天行,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让夜天行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寒意。
“逆贼,闭嘴!”夜天行被激怒,厉声下令,“即刻行刑。”
刽子手鬼头刀高举刹那,三道银光破空而至。楚梦瑶的梅花镖打偏刀刃,林霜华的银针封住监斩官咽喉,夜无痕的剑气直逼夜天行面门!
\"护驾!\"禁军箭雨倾盆,却见风行子袖中抛出药囊,紫雾腾起处,弓弩手纷纷抓脸哀嚎。
林相趁机滚下刑台,枯掌拍地:\"霜华,为父赌赢了!\"
地底突现轰鸣,锦瑶的密探埋下的火药阵被引爆,整个刑台塌陷成巨坑。
夜天行的黄罗伞随之一同坠入深坑,此刻的他,威严被彻底践踏。
他发出惊惶愤怒的嘶吼:“给朕杀了这些逆贼!”
大内高手们如鬼魅般齐齐出手,身形闪动间,刑场乱作一团。
林霜华紧紧拉住林相的手,拼尽全力就要逃走。慌乱之中,二人却被之前倒下的梁木绊倒在地。
大内总管带着凌厉的掌风,狠狠朝着林霜华劈去。这一掌若是打实,林霜华必将性命不保。
林相见状,毫不犹豫地佝偻着身子奋力扑上去,以自己瘦弱却坚毅的身躯,将林霜华紧紧护在怀里。
“砰”的一声闷响,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林相的背上。
林霜华只觉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自己脸上,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父亲。“不!”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那声音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震碎。
林相缓缓抬起头,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依旧对着林霜华露出笑颜。
他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与不舍,气息微弱地说道:“霜儿不哭,为父……知道你不是她。惟愿……你今后如意自在。”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头无力地垂落,就此咽了气。
林霜华紧紧抱着林相的尸体,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利刃同时刺穿,悲痛欲绝。
周围喊杀声依旧震耳欲聋,夜无痕顾不得其他,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她身边。
南宫逸背起林相,夜无痕搂着林霜华很快逃离了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