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容淮之控制着手上的力道,但要揉开药膏和淤血总归是疼的,男人狭长的凤眸里满是心疼和愧疚。
他若是早些赶来便好了,平白让她受了这样的苦。
柳若芙皮肤本就娇弱,此刻为了让容淮之更加怜惜她,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痛苦。
容淮之感受到手掌下女子微微颤抖的身体,他握住少女素白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乖,上完药就好了。”
柳若芙攥住男人的手,似乎这样就能缓解疼痛一般,湿润的眸子里是掩饰不了的脆弱和难过。
容淮之紧紧的抿着唇角,脸色也不太好,只是手上的动作却轻柔无比,生怕弄疼了她。
等容淮之涂好了药,云苓端着一碗安胎药便进来了,容淮之熟稔的接过便亲自喂了起来。
柳若芙靠在床榻上,腿上的疼意还未完全消散,看着乌漆麻黑的散发着浓重药味的安胎药顿时皱紧了眉头,无辜又可怜的眸子看的容淮之心软。
“阿芙乖,喝了肚子就不疼了。”
男人的声音温和而又有磁性,轻哄着少女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朝堂上杀伐果断的太子殿下。
柳若芙肚子本来就不疼,不过安胎药喝了也不坏事,听话的乖乖张嘴便将唇边的药喝了进去。
容淮之见少女乖软的模样和紧皱的小眉头,心中的怜惜多了几分,拿起一颗蜜饯塞进少女的嘴里:“阿芙真乖。”
嘴里浓烈的药味算是被酸酸甜甜的蜜饯给冲淡了,柳若芙不自觉的松开眉头,水润的眸子望向男人,声音还带着哽咽:“殿下,您别担心,妾不疼了。”
容淮之替少女掖着被角的手一顿,心中一暖,怎么会不疼呢,那些伤看起来都很狰狞。
她那样娇气的一个小姑娘,都这么疼了还想着自己,容淮之怜爱的伸手摸摸少女的毛茸茸的脑袋:“傻姑娘。”
柳若芙感觉到膝盖上冰冰凉凉的,有些舒服,乖巧的杏眸水润润的,眼尾泛着薄红,像只小兔子一般,哭过的声音有些暗哑:“殿下,妾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容淮之自然看不得少女小心翼翼的模样,温声道:“自然,阿芙想问什么就问吧。”
少女闻言似乎松了口气,微微抿了抿唇,似乎在鼓励自己,半晌后才似终于鼓起勇气般道:“妾是殿下的玩物吗?”
容淮之等了半晌才等到这样一个问题,他还以为她要问些什么呢。
方才太子妃这样斥责过她,想必她心里委屈着呢,现在倒是反应过来问自己了。
不过容淮之皱皱眉,心中带着奇怪,同时又有些生气,难道自己的心意,阿芙还不明白吗?
许是男人冷下脸的模样吓到了少女,柳若芙轻咬着嘴唇,轻轻拉了拉男人的衣袖,眼底带了害怕:“殿下,妾不问了,殿下别生气。”
容淮之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安抚道:“孤没生气,阿芙别多想,不过孤的心意阿芙当真不清楚吗?”
少女闻言眉眼轻松了些,但眼里还是带了些害怕和隐隐的希翼,手指有些不安的捏着被子,许久才低声道:“殿下对妾很好,只是妾心里总是不安,怕殿下有一日会厌弃了妾。”
许是孕中情绪敏感,柳若芙想到这里情绪也不禁低落了下来,声音如同蚊子般小小的,却让容淮之听的真切。
男人冷硬的心像是被什么重重的撞了一下,看着少女低垂的眼眸,心里也不好受,原来她总在担心着自己会不要她,当真是个小傻姑娘。
容淮之轻叹一口气,归根到底,还是自己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害怕了。
容淮之双手温柔的捧起少女白皙绵软的脸,直视着那双清澈微红的眸子,认真道:“傻姑娘,你从来都不是玩物,你是孤的珍宝。”
滚烫的眼泪滴落在男人的手上,灼烧着他的心,他有些无措僵硬的替少女擦着眼泪:“哭什么?再哭到时候生个和你一样的小哭包可怎么办啊?”
柳若芙也顾不上膝盖上的伤了,一把搂住男人劲瘦有力的腰,将头埋在男人胸前,声音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喜悦:“妾就是太高兴了,殿下不许骗妾,妾会当真的。”
容淮之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少女的后背,像哄小孩子般温柔的轻哄着少女:“不骗阿芙,阿芙永远都是孤的宝贝。”
没有人能够知道这些话是真是假,又能持续多久,但在这一刻,他的真心天地可鉴。
关雎殿,李柔嘉满心期待的望着门口的方向,看到熟悉的身影后连忙起身迎了上去,眼泪止不住的流:“母亲。”
打扮的雍容华贵又端庄的妇人看见李柔嘉后连忙跪下行礼:“臣妇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李柔嘉阻拦着母亲想要跪下行礼的举动,娇声道:“母亲不用多礼,这里又没有旁人。”
李夫人仔细打量着女儿,见她瘦了不少,又憔悴了些许,眼里满是慈爱和心疼,替她温柔的拭去眼泪:“娘娘莫要忧思过度,要保重身子才是啊。”
李柔嘉见到了母亲如同见到了主心骨,眼泪决堤,多日的委屈顷刻间便爆发了:“母亲,殿下他变了心,女儿如今可怎么办啊?”
李夫人前些日子便听说了太子纳妾之事,后来又听说太子对新侧妃极好,想着女儿的性子,她心里便时时刻刻的担忧着,但没有命令她又不能见到自己的女儿,只能干着急。
“娘娘别哭,仔细伤着眼睛,臣妇替您想想办法。”
李夫人知道女儿有许多委屈要发泄,便一直轻哄着她,待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这才开口道:“殿下对待新侧妃可好?”
李柔嘉抽抽嗒嗒的,在自己母亲面前毫无顾忌,想到容淮之对那女人温柔的模样,心中又开始委屈:“自打她入东宫以来,女儿与殿下每每都不欢而散。”
“殿下待她比从前待女儿有过之而无不及,前些日子女儿病了许久,他连瞧也不来瞧女儿一眼。”
“母亲,您说女儿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