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是孤不好,让你受委屈了,阿芙再给孤一次机会可好?”
容淮之此刻已然是没有半分怒气,心中满是愧疚和歉意,说出的话也比方才柔和了许多。
柳若芙看着男人服软的模样,心情好了些,撅着嘴巴哼道:“妾才不相信殿下。”
她今日也没打算和他继续闹下去,他心里可还没有完全干净,以后有的是机会。
她才不想李柔嘉得逞,以为自己生了病请走容淮之自己就要和她一样大吵大闹吗?
容淮之看着少女松动的神色,悬着的,心落到了实处,也不管少女的抗拒,有些强硬的掰过少女的肩膀,轻柔的吻便落在了少女的额头上:“阿芙再信孤一次。”
幸好她心软,幸好她爱他,才能这么轻易的原谅他。
柳若芙看着男人腰间挂着的香囊,素白的手指抚上香囊上的红豆,像是无奈般的轻声道:“再有下次,妾就真的不理殿下了。”
容淮之心头酸软,她总是将一腔爱意毫无保留的给他看,总是对他心软,只听男人的男人掷地有声:“不会了,阿芙信孤。”
她才不要信,只要他还怀有对李柔嘉的爱意,哪怕只有一丝,他们之间的感情便也会有变数。
而她要做的,就是让容淮之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
东宫的下人们原以为侧妃与太子殿下成亲的第一晚就失宠了,却没料到殿下为了陪侧妃,就连往日独宠的太子妃娘娘病了许久都没去瞧瞧。
宫人们不禁暗自咂舌,侧妃貌美又年轻,也难怪殿下移情别恋。
容淮之年少有为,端方正直,就是性子过于冷漠了,京中的世家大族又开始动了心思。
前几年,太子殿下不论如何都不肯纳妾,只守着太子妃一人,如今却有了一位侧妃,还十分宠爱,便想着若是自家的女儿孙女们入东宫许是有些希望的。
这些闲言碎语不免传到了李柔嘉的耳朵里,这些日子她整日在关雎殿养着病,心情已是十分不好了。
她每日派人去请容淮之,却不知怎的,他却一次也不来,像是极为厌烦了她一样。
那日枉费她泡了几个时辰的冷水,让跌入池子里,却还是不能让他回心转意,反而便宜了那狐媚子。
李柔嘉狠狠的挥着衣袖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华贵的裙子上也染上了污渍。
“娘娘息怒,切莫再伤了身子。”
禧儿赶忙上前扶着李柔嘉,身子还有些不稳,前些日子他们被太子殿下责罚了,如今还有些疼。
李柔嘉脸色略微苍白有有些狰狞,忍不住骂道:“一个个的,都在看本宫的笑话,都怪那狐媚子,偏生这般不要脸。”
禧儿吓得脸色发白,忙劝道:“主子慎言!”
禧儿有些害怕,从前在闺阁时主子性子就有些急躁,后来遇见殿下后,便收敛了许多,自侧妃入东宫后,主子便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殿下在何处?”
李柔嘉捏着帕子,怒火攻心有些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禧儿慌忙轻抚着李柔嘉的背,闻言答道:“殿下在前院处理政务呢。”
李柔嘉脸色缓和了些,喝了几口水平复着心情,忽而又想起了自己的奶嬷嬷来:“嬷嬷好些了吗?”
想起这个,她又忍不住气愤了,她不过是让方嬷嬷去请他,他不但不来,反而责罚了嬷嬷。
他明知道奶嬷嬷对她多么重要,还这般损她的颜面,嬷嬷到现在也不能下地。
“回主子,郎中看过了,这几日已经好多了。”
禧儿那日看到方嬷嬷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心中受了惊吓,从前在关雎殿做事的下人们都风光着,如今倒是另一副光景了。
前些日子主子故意落水让殿下责罚了她们,那时候禧儿还不明白殿下为何那么快就变了心,现下倒是隐隐的明白了些许。
主仆二人说着话的时候,宫人忽然进来通报:“启禀娘娘,温嬷嬷来了。”
李柔嘉闻言愣住了,眼眸中沾染上烦躁,她不爱见到皇后和她身边的人,每次都要装出一副端庄大度的样子。
可毕竟是皇后身边的人,李柔嘉也不能不见,有些不情愿的让人宣了进来。
李柔嘉吩咐人打扫着狼狈的地面,自己则是端坐在椅子上,脸上的怒气还未完全平复。
迎着门口走进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一身暗色宫装,瞧上去十分干练和犀利:“奴婢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李柔嘉知道皇后不满意自己,如今更是不能再叫她抓住把柄了,她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道:“温嬷嬷快请起。”
温嬷嬷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待她起身后才道:“皇后娘娘听闻您病了,特意命奴婢来送些补品,盼着您早些好起来。”
那两个宫女闻言恭敬的走上前,将补品一一的都放在了桌案上,便又恭敬的退了下去。
李柔嘉有片刻的讶异,看着满桌子的补品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不过是染了风寒,母后怎么这么好心了。
不过很快,李柔嘉又摆上一副温和的笑容来:“劳烦嬷嬷向母后转告本宫的谢意,等本宫好了再向母后请安。”
温嬷嬷恭谨的福了福身子,许是伺候皇后多年,了解深宫里的勾心斗角,声音里带着几丝威严:“回娘娘的话,皇后娘娘今日遣奴婢来就是为了邀您进宫一叙呢。”
她今日才好了些,太医说可以出去见风了,本想着去找容淮之呢,谁能想到母后竟然派人来了。
她也不能推脱,于是便开口问道:“嬷嬷知道母后找本宫有什么事吗?”
温嬷嬷还是一副恭敬疏离又不失礼数的模样,闻言淡声道:“回娘娘,皇后娘娘说许久未见您了。”
李柔嘉闻言心里一咯噔,这莫不是在怪罪她不识礼数,许久都未去请安了?
她知道皇后不满意自己,所以从来不主动往跟前儿凑,反正以前总有淮之护着她,后来她倒是忘了这件事了。
“本宫去换身衣裳,嬷嬷稍等片刻。”
温嬷嬷不卑不亢的点点头道:“是。”
坤宁宫内,皇后一袭绛紫色宫装,十分端庄明艳,发钗的光华也夺不走她周身尊贵的气质。
她瞧着下首恭谨坐着的女子,眉眼间的神色极淡,但还是开口问道:“本宫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李柔嘉有些正襟危坐,闻言连忙轻声道:“多谢母后关心,儿臣已大好了,前些日子没来给母后请安,是儿臣的过错,还望母后恕罪。”
上首的女子不咸不淡的轻声应着:“好了便好。”
姜珺璟冷眼瞧着一袭正红色宫装的女子,模样倒是精致,但性子未免过于急躁了。
她向来不喜愚蠢的人,特别是恃宠而娇的女子,而太子妃却完美的踩在了她的雷点上了。
皇后把玩着手里的佛珠,直接进入了主题:“本宫今日找你来,是为了太子选秀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