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实在是被惊到了,他虽喜欢口头花花动手动脚,但禅院月真主动了,他反而畏手畏脚。
“别这样。”
“什么意思?”
禅院月占了上风,气定神闲。
“你以后少跟旁支混上来的家伙玩,那些老早就弄出孩子来的混账会带坏你的。”
禅院月自己也是旁支呢,禅院俊介是从乡下老家混出来的,春夫人是仆女出身,其父不详,其母不知道是从哪里买回来的,不过现在没人在乎这个。
“是么?可是家里巴不得我早点生孩子呢。
禅院月欺身向前,直直逼问。
出于某种奇妙的心态,他本人也很想知道禅院直哉的看法。
“可是......”
禅院直哉仿佛很难以启齿似的,说话有些断断续续。
“我不想,太早了...这样不好。”
虽然他很高兴看到禅院月全心全意顺服的样子,但是......
家里的夫妻一旦有了孩子之后感情就会瞬间降温,怀疑很多人之前都是在做恨,但由于正牌夫妻势均力敌离不了就只能凑活过。
嗯,为了稳固血脉,生出更有天赋的子嗣(最好是十影、但一直没能生出来),一般是挑着比较近的几支成婚,正妻如果身体没问题的话,要生两三个孩子才允许分开。
掐着时间点,什么动作场景姿势更能生好儿子,前后要吃什么补品,都是有一套计划表的。
这样一套流程下来,就算有些少年夫妻的情谊也会被磨灭。
然后纳妾的纳妾,偷情的偷情。
妾多了家里乌烟瘴气,禅院直毘人就是受不了后院的女人们直接不回来了。
至于主母,爱干嘛干嘛,虐待小妾是一种;和家里其他男人偷情是一种;给自己纳妾又是另外一种。
这就是为了十影疯狂催生的下场啊啊啊啊。
他娶禅院月是想二人世界好好过日子的,不是急匆匆生孩子,有妻无子年轻男才是最幸福的状态好吗。
自己盘子里的菜,他才不想让别人吃到,看一眼也不行。
这些年看家里年轻夫妻为了生子搞得感情破裂人都麻了。
不过,他俩自己还是小屁孩两只呢,就开始谈生不生孩子的事情了,这场景着实有点好笑。
“说这种话,真不正经。”
禅院月受不了这样一本正经谈论自己什么时候生孩子的氛围,“只是问你要不要喝酒,怎么偏题到这种地方。”
他有些恼怒地偏头,不去理会禅院直哉。
嗯,气氛到了,非常对劲,“禅院月”的设定就是古老家族里有些被宠坏的娇纵美人,就算好感度很高也别别扭扭,口嫌体正直的典范。
禅院直哉对禅院月的情绪持赏玩态度,低质量的爱也是爱,禅院家还能培养出什么有正常感情的人来?禅院月禅院直哉都不会爱人,五分钱的劣质糖也是甜的,差不多得了。
畸形的教育、畸形的爱,总会带来畸形的结果,禅院直哉因为实力与地位总是无往不利,而禅院月...他倒是因为这点东西在以后所处的环境中如鱼得水。
禅院月的出逃,大约也只会是禅院直哉顺风顺水人生中的一点小插曲小挫折,毕竟婚姻只是人生的支线任务,哥们儿少主的位置还是稳稳的。
哼,真是同人不同命,一想到这里,禅院月就觉得有些牙痒痒,看着禅院直哉难掩得意的笑容,心里的不爽之情达到顶峰,心想再这样下去怕是真的要失心疯。
“我的错了?”
“你觉得呢?”
“又生什么气。”
禅院直哉心情大好,心里没把这点甩脸子当一回事,只觉得是日常闹脾气,他乐意哄着。
他不经意地摩挲着手指,觉得有些心猿意马,要是禅院月有读心术的话只会怒斥这破烂禅院家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早熟。
其实吧,贾宝玉和花袭人初试云雨情的时候还比直哉小好多岁呢,就是现代那些大家族里和保姆女仆滚上床的少爷们也年纪很轻,好正常的。
说实在话,禅院月能拉扯这么久还保全自己简直是太厉害了,禅院直哉这种没多少耐心、隐藏着暴躁属性的家伙在他面前都还算老实,可见训狗是有天份的。
“起开,别坐这里。”
禅院月蹬了他一脚,轻飘飘的。
“啧。”
“时间到了,你不回去?”
“嫌我呢?”
“怎么这样想。喂,家里有规矩在呢。”
禅院直哉可以完全不守规矩,但禅院月被禁锢着,他可以发点小脾气作风奢侈,也可以爆直哉兄弟们的金币并且把他们当狗玩,甚至通宵跟明宏他们一堆人打牌玩闹,但不能发生单独留宿的事情,这是底线,不能坐实传言。
总有些家伙像是耳报神一样在禅院直毘人面前嘀嘀咕咕上眼药,大约是认为在禅院直毘人面前塑造禅院月缠人不检点的形象能迫使禅院直哉跟他退婚,然后自己就能捡漏。
结果禅院直毘人倒是高看禅院月一眼。
说实在的,现在这位当家人跟那些古板长老们有些不同,他相比之下还是蛮开明的。
至少风言风语缠身的禅院月每次年节同他请安问好时,他都是神色自然地叮嘱禅院月要吃好喝好、直哉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要及时说出来,然后赏一笔奢华的节礼。
虽然可能是场面话,但真金白银很让人心情舒畅啊,而那些长老则面沉如水,恨不得把他拖出去随便配一个适婚男即刻生子。
“啧,那些老头真是麻烦。”
统领一个大家族靠的可不只是自身实力,那不然早直接离家单打独斗,虽然直哉很强,但也仅限年轻一辈,他还没发育完全,上面一堆叔伯,同辈兄弟漫山遍野,下面侄子也在长成,还是要安分一段时间。
说罢,起身穿衣准备离开。
耍少爷脾气呢。
禅院月捧着酒盏,心中暗暗发笑。
“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啊。”
两个人在门口依依惜别一番,最后还是禅院月很不耐烦地把人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