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关门声掷地有声。
秦月从刚才的震惊中惊醒风一般的跑到阳台处,想要确认许欢颜真的离去。
身上仅有的丝质睡衣衬着身材更加略显单薄。
任时安经历了刚才的意外,此时已经穿戴整齐。
他这个夜,夜不能寐。
她从窗台透光的玻璃里,看着昏暗浅薄的微弱灯光下……
许欢颜从门口离去,身后是两排整齐划一的小弟。
她第一次直观感受到许欢颜为什么人送外号“刀姐”,是她站在那里就浓烈的带着压迫感,让人喘不的气。
许欢颜只是随意的一个抬眼,在楼上偷看的她条件反射的马上从窗户口蹲下躲避。
任时安看着秦月穿着睡衣蹲坐在地下,有些无助的模样,他心里几般不是滋味。过去半蹲着抱紧了她。
“月月,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秦月双眼无神,虽然任时安搂着她,她依然心冷如冰。
在他的未婚妻跟她面前,他惧怕又懦弱无能。
除了把自己箍在怀里,也做不的其它。
她的眼睛坚定的望着任时安。
“时安,你真的爱我吗?爱我不应该跟你未婚妻解除婚约,娶我吗?你未婚妻今天能私自闯进来,明天是不是就能把房子拆了。我跟你算什么?”
突如其来的冷静,让任时安停顿在那里。
她眼里的失落,被他尽收眼底。
“秦月,我喜欢你的温柔,但是你不应该越界。”
那一刻的冰凉,特别刺骨。
任时安的手松开了秦月。
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此时也带着几分落寞。
任时安起身,坐在了墙角处的单人沙发上。随手从木质小茶几上拿起了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有道不出的惆怅。
秦月缓缓的站起来,孱弱的看着任时安的表情变化,这一刻她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我这些年的女人换的多的我都记不清了,许欢颜根本不屑找茬。”
“她不屑,她刚才嚣张的模样你没看见吗?”
她的手还在颤抖……却还是忍不住爆发。
她的手颤抖着指着,任时安却异常的一改平日里的模样。再也不似对她宠爱有加。
他沉默了许久,手里的香烟抽干,他修长的手指掐着烟蒂,丢到了烟灰缸里。
起身平静道:“最近我们冷静一段时间。”
走出房间的一瞬间,秦月整个人更加无法冷静。
她无法接受他刚才的态度。
尤其那句越界……
她内心隐隐地开始不安,看着他转身走出房门。
秦月紧紧的让过去从身后抱紧了任时安的腰肢。
“时安,别走,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你不要……不要……离开我……”
任时安一脸严肃,倒是心软了几分。
没去松她的手。
秦月不安的心才放了下来。
许欢颜的排场,李安然算是见识到了。
两排的男人,各个鞠躬喊:“刀姐。”
许欢颜的面容,冷峻中透着艳丽,令人着迷。
如此场景,仿若黑社会女首领召集会议,尤其是赵深川一脸愁苦地立于她身侧。
一群人声势浩大地来,又浩浩荡荡地离去。
…………
次日。
许欢颜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任家家宅。
任家的宅子跟许家形成鲜明对比。它坐落在市中心繁华地带,穿过巷堂走到曲径通幽处。
一处简单的院落便是任家老爷子任务实跟现任夫人周玲的住宅。门口的爬山虎把院落围墙围困,门口的葫芦藤遍地结果。撑起来了一个乘凉之地。藤下的石桌上,还有一残局未解……
许欢颜站在门口,掏出来了镜子。
仔细观摩着脸上的淤青,把自己的表情往丧的方向发展了一下。
才往里走去。
这种家宅院落里很大,刚进门就能看到任老爷子的菜园子。
别人种花,他种瓜果。
跟名字形成鲜明对照,任务实领导很务实。
刚进门,就看见任老爷子在割菜园子的韭菜。
许欢颜先打了招呼。
“任叔。”
“欢颜来了,肯定知道今天家里好吃好喝。”
任老拿着菜,从菜园子走出来,只看见许欢颜低着头。
昨夜的风波,他也听闻了几分,倒是没想到一大早许欢颜就来报道了。
任老看着她今天一直低着头,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
“欢颜,今天怎么头这么低着。”
许欢颜嘴角勾着笑,立马擒住自己的笑容缓慢的抬起了脸。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
许欢颜的眼睛,嘴角都带着淤青。这么热的天气都是衬衣牛仔裤。
配上许欢颜丧气的表情,任老顿在那里却不知道说一些什么。
她立马先倒打一耙,给自己奠定受害者的身份。
“任叔,我本不想让你知道的,毕竟这是我跟时安不小心争吵撞到的。”
“撞的,不小心。最近时安是有点过分了。孩子,你放心,这口气我给你出。”
“任叔,我们就是吵架不小心的事,真的无碍。”
许欢颜表面无关紧要,内心已经想出了后手。
只见任老急匆匆的往房间里走去。
许欢颜也跟着进门。
许欢颜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书房里任老打电话隐隐约约,大概听着就是任时安被老爷子叫回来了。
许欢颜坐在那里正在沾沾自喜着。
都没看到轮椅车已经慢慢悠悠的停在了自己面前。
不合时宜打断道:“什么开心的事,你笑的这么诡异?”
低沉的嗓音袭来,许欢颜的表情僵在一旁。
一抬眼,就看见任宇坤坐着轮椅在自己面前。
她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他。
任宇坤今天受伤的比昨天还厉害,腿都打上石膏了。胳膊,额头大大小小的伤口擦伤,这都预示着他经历了一场严重的车祸。
两人四目相对。
都知道了彼此都在装腔作势。
许欢颜尴尬的看着他这般模样。如果不是昨天一块经历的,她高低得把这人当伤残人士。
这演技,高低的磕个。
任宇坤看着她脸上的淤青,心里暗自非议。
狡猾的一朵黑心莲花。
不过两人互相看了对方几眼,倒是清楚,大家不互相揭穿,就是给的最大体面。
恰巧任老从书房里出来。
“小坤,你这得好好休养,怎么出来了。”
任宇坤别开了眼睛,装作不认识许欢颜。
“爷爷,在房间里太闷,就听见客厅有动静,我就过来看看。”
任老看了看孙子。又看了看规矩坐在那里的许欢颜。
他便介绍道:“小坤,这个是你二叔的未婚妻,按辈分你要叫二婶。”
“欢颜啊,这个是我唯一的大孙子,任宇坤,刚回国。”
许欢颜站起了身,走到任宇坤的轮椅前。
伸出了友情之手,装,当然要装的全套。
她展颜一笑。
“你好,大侄子!”
旁边的任老看着俩人。
任宇坤看着她谄媚逢迎的模样,大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手里的劲暗自加重的捏着她的手心。
“你好!”他顿了几秒,悠哉的轻飘飘的喊出了一句。
“二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