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宵看着榻上的人气息越来越微弱,韩院首却迟迟未到。
“太医怎么还不来?!”冷宵吼道。
候在一旁的宫女扑通扑通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谁不知道钥王爷是杀人不眨眼的,他的王妃若在此处出事,她们这些人谁也别想好!
先前跑去找太医的小太监终于回来了:“回王爷,韩院首今日告假,现已派人去他家中请了。可否让魏副院首先为王妃诊治……”
“钥王爷,下官魏柄……”
“别啰嗦,快为王妃诊治!”冷宵命令道。
魏太医赶忙拿出脉枕,跪到榻前为俞乐乐诊脉。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魏太医收起脉枕,跪着转向冷宵说道:“回钥王爷,王妃的症状像是中毒。”
像是中毒,意思就是说可能是中毒也可能不是!这话说的多气人,但你就是拿他没办法,说他医术不行诊不出吧,人家又说了像是中毒,说他医术好吧,他又不敢确定是不是中毒。
在宫中行走的太医都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特别是像魏太医这样已经爬到副院首的位置,说话的功夫自是了得。他又不傻,现在诊治的可是钥王妃,谁不知道钥王爷,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人间修罗,敌军对他都是闻风丧胆,今日他若敢告诉钥王爷自己根本诊不出王妃的病,那他这个副院首也不要当了!
从钥王妃的脉象上来看,时缓时急,再观其面色苍白骇人,这明显就是腹痛难忍所至,刚把脉时触及其她的手腕,甚是冰凉,这是气血逆行所致,魏太医在路上已同小太监了解过当时的情形,钥王妃用膳前还好好的,快用完膳才突然出现这种症状,所以综合判断中毒的可能性极大,所以魏太医才说“像是中毒”。
“中毒?可能解?”冷宵问。
“下官还无法完全确定,可否容下官先检查一下王妃今日的吃食?”魏太医问。
冷宵示意太监带他到餐桌前,自从乐乐开始腹痛,冷宵下令封锁此处,除了去找太医的小太监,任何人不得出去。
魏太医小心地查验着每一道菜,最后检查到甜汤时,魏太医瞳孔一缩,果然是中毒!
魏太医忙带着甜汤到偏殿回禀:“钥王爷,此汤有毒。”
冷宵:?汤有毒?可是他明明记得乐乐端着甜汤刚到嘴边,应该还未吃下,这毒是怎么中的?
“何毒?可能解?”冷宵问。
“据下官所查,此汤中含的不止一种毒,食用不仅可使人绝嗣,还能让人内力尽失。”魏太医道。
“可能解?”
“绝嗣之毒好解,下官这就是去配解药,至于这令人内力尽失之毒,下官还需再研究研究。”魏太医回道。
“有劳魏太医。”
魏太医退下。
此时南宫帝也来了,不早不晚,正好听到魏太医禀报下毒这一段。
“钥王妃如何?”南宫帝询问。
“回父皇,魏太医说绝嗣之毒可解,但还有另外一种能令人散尽修为之毒,目前还无法解。”冷宵如实回答。
“让太医院全力为钥王妃解毒,医好钥王妃朕必重赏!”南宫帝吩咐道。
“是,老奴这就差人去通知太医院。”何公公应道。
“钥儿,你好生照顾钥王妃,毒解之前你们就留在宫中,以免舟车劳顿伤了钥王妃的身子。”
“儿臣谢过父皇。”
此处吃食都是从御膳房出来的,那可是专门为陛下做御膳的地方,今日陛下是忙于朝政未有时间用膳,而冷宵和俞乐乐只是临时被赐的御膳,所以这毒明显就是冲着南宫帝而来。
南宫帝又不傻,今日是钥王妃替自己挡了灾,否则现在躺在榻上的就是自己!
“查!”南宫帝撂下一句话便阴着脸回了御书房。
独留何公公开始忙活,他带走了刚才伺候午膳的所有人。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乐乐和冷宵,冷宵看着榻上的人出气多、进气少,自己只能紧握着乐乐的手,急得眼睛都红了。
乐乐挣扎着欲起来,冷宵忙俯身下去:“乐乐别动。”
“过……来……”乐乐的声音几乎听不到。
冷宵看乐乐嘴唇微动,知道她要同自己说话,便俯耳过去。
“我没事,我是发现汤里有毒,故意装成这样的,一会太医送药来想办法帮我倒掉。”乐乐的声音虽然极低,但吐字清晰,气息顺畅,根本不是刚才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俞乐乐说完,又开始紧闭着双目,恢复了痛苦的表情。
此时冷宵有千般疑问,但他知道这里不是能多话的地方,那么刚才乐乐是先发现了汤中有毒,她是如何发现的呢?乐乐还有多少本事是自己不知道的?还有,她刚才那面色惨白冷汗直冒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难道她能逆转经脉??
冷宵一边维持着先前自己急切地样子,一边在心中猜测此事的来龙去脉。
今日父皇留自己和乐乐在宫中用膳是临时决定,所以旁人不可以预先知道,按朝中惯例,皇子大婚次日需进宫谢恩,谢恩后并无赐御膳的规定。所以这毒分明就是冲着父皇来的,是谁要让父皇绝嗣还要让父皇内力散尽呢?
乐乐能发现汤中有毒,她定知道里面都是何种毒,还需找个不被人监视的地方问问乐乐此为何毒,也好让父皇尽早知晓。
这里是皇宫,戒备最森严的地方莫过于父皇的御书房和寝宫,可是要找个什么理由,才能带着乐乐名正严顺地去御书房或是寝宫呢?
冷宵思忖再三,最后决定与父皇明说。
“来人。”冷宵知道有新的宫女和太监在门外守着。
进来一个小太监:“奴才在。”
“带本王去御书房。”
“是。”
冷宵抱起俞乐乐就直奔御书房而去,到了御书房门口,便命值守的太监去传话说“钥王妃病危,临终有事要禀告父皇。”
此时御书房还有三位正在议事的大臣,南宫帝一听钥王妃病危,便传他们即刻进殿,并命大臣们先行退下。
冷宵见殿内还有两名太监,便禀道:“父皇,钥王妃危在旦夕,她怕自己逃不过这一劫,有几句话想在临终前单独与父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