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踏碎最后一片云茧,脚下地脉却陡然坍缩。浊云散尽处,千丈岩层裂出九道深渊,渊底涌动的暗紫色雷浆凝结成《天工开物》所载“地髓雷煞”。第十一境“云殛合道”的灵力尚未稳固,脊椎二十四节云纹便已震颤如遇天敌——深渊尽头浮起一座青铜巨门,门环雕着《水经注》所述的“雷兽负山”,兽瞳中迸射的紫电在石壁上蚀出蝌蚪状古篆:“九渊镇煞,擅入者殒”。
“喀嚓!”
巨门缝隙中探出三条玄铁锁链,链身缠绕的雷煞凝成三头六臂的鬼影。居中鬼首獠牙开合间喷出《淮南万毕术》所录“阴雷瘴”,瘴气触及林霄衣襟时,袖口云纹竟如活物般蜷缩退避。左臂灵种骤然暴起,若木根须扎入虚空裂隙,从《遁甲开山图》所述的“雷泽”深处扯出半截焦黑雷骨——骨节表面凸起的《连山易》蚀文与锁链相撞,迸溅的火星在地面灼出焦臭坑洞。
鬼影六臂齐张,掌心浮起三百六十枚雷钉。钉尖未至,林霄肋下云窍已自发坍缩,喷出的混沌气凝成《吴越春秋》所载“鸱夷子皮鼓”。鼓面云纹与雷钉相撞的刹那,深渊岩壁突然渗出青黑血水,血中游动的雷蛇撕咬鼓皮,竟将鼓声蚀成腥臭脓液!
“破!”
林霄并指划开膻中穴,云殛道域内残余的丰隆煞气灌入雷骨。骨节暴涨十丈,表面《归藏易》卦象轮转如磨盘,将三条锁链碾成铁屑。铁屑未落即被雷浆吞噬,渊底传来《神异经》所述“雷公锻铁”般的轰鸣——青铜巨门轰然洞开,门后冲出的雷暴凝成十八尊石像:每尊石像额间皆嵌《白泽精怪图》所录“夔牛雷纹”,手中兵器竟是《考工记》失传的“雷公凿”、“电母梭”。
石像列阵如星斗,阵眼处浮起半卷焦黄帛书。帛书展开时,林霄足下突然显现《洛书》所述的“戴九履一”阵图,九道雷煞从不同方位缠缚周身。第三尊石像挥动雷公凿劈落,凿尖迸射的紫电竟在虚空蚀出《禹贡》所载“雷夏泽”虚影——泽中跃起的双头雷蛟咬住林霄左肩,毒牙注入的雷毒令整条臂膀瞬间玉化!
“云殛变!”
玉化手臂突然崩裂,碎屑中钻出七条云纹虬龙。龙尾缠住雷蛟脖颈时,林霄右掌已按在阵图“履一”之位。掌心云窍喷涌的混沌气凝成《黄帝内经》所述“雷火灸针”,针尖刺入石像膻中穴的刹那,阵眼帛书突然自燃,火焰中跃出《山海经》所载“雷神龙身”的先天雷灵!
雷灵甩尾拍碎五尊石像,张口吐出的雷珠却让林霄瞳孔骤缩——珠内分明囚禁着三缕熟悉剑意,正是三十年前师尊在“苍梧雷劫”中消散的本命剑气!
“师尊的道种?!”
分神刹那,剩余石像已结成《握奇经》所述的“八门金锁阵”。阵中雷煞凝成实体枷锁,将林霄钉在阵眼位置。雷灵趁机探爪撕向天灵盖,爪风激得脊柱云纹疯狂闪烁——第十一境云殛道域被迫显形,域内残存的丰隆雷车与雷灵利爪轰然相撞!
“滋啦!”
雷车辕木应声断裂,车舆中滚落的却不是雷霆,而是半截刻满《甘石星经》的浑天仪。仪盘转动的瞬间,深渊穹顶显化周天星斗,西方七宿竟凝成实体白虎扑向雷灵。趁星斗之力牵制,林霄咬破舌尖喷出精血,血雾在虚空绘出《云笈七签》失传的“祭雷真形图”——图中跃出的上古雷巫虚影按住雷灵头颅,枯掌间《灵宝无量度人经》符咒层层缠绕。
雷灵嘶吼震落岩壁碎石,碎石未及落地便被雷浆熔成琉璃状尖刺。林霄踏着《禹步》避开致命三击,左手指甲突然暴长三寸,指尖云纹化作《六韬》所述“虎韬裂地刃”刺入阵眼——八尊石像应声炸裂,飞溅的碎石中竟藏着《河图括地象》所载“雷泽之精”!
拳头大的雷精跃入掌心瞬间,深渊底部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青铜巨门彻底坍塌,门后显露的竟不是通道,而是一片倒悬的雷云汪洋。浪涛中沉浮的残破楼阁,檐角挂着《拾遗记》所述“雷兽颅骨灯”,窗棂间流淌的雷液凝结成《水府龙枢图》记载的“玄冥雷篆”。
“这才是真正的九渊雷墟...”
林霄踏浪而行,雷精在掌心发出婴啼般的嗡鸣。第十一境云纹突然不受控地漫延全身,在皮肤表面形成《周易参同契》所述的“云雷鼎纹”——鼎纹成形的刹那,倒悬雷海中升起九根蟠龙柱,柱身缠绕的却不是真龙,而是《道藏》秘录的“雷煞化形篇”篆文。
篆文流转如活物,第九根龙柱顶端缓缓浮现雷光王座。端坐其上的身影令林霄浑身云纹骤然紧缩——那袭残破道袍上的云雷纹,与师尊当年渡劫时所穿法衣的针脚分毫不差!
“苍梧雷劫的余孽,也敢觊觎雷墟至宝?”
王座上的道人抬起右手,指间跳动的不是雷霆,而是三缕凝如实质的毁灭道则。林霄瞳孔剧烈收缩,那缠绕道则的轨迹,分明与师尊自创的《劫雷九转》心法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