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雨夜,潮湿的空气裹挟着寒意,林悦攥着手机,在老旧居民楼的楼道里快步走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陌生号码又打来了第三通电话,听筒里只有刺耳的电流声,却让她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她租住的这间公寓在顶楼,推开斑驳的铁门,霉味混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悦打开灯,橘黄色的灯光下,客厅墙上的老旧挂历格外显眼——2003年9月,日期永远定格在这个诡异的时间点。
搬进来的第一晚,她就觉得不对劲。半夜总会听见婴儿的啼哭声,从楼下某个角落断断续续传来,有时还伴随着女人的啜泣。起初她以为是邻居家的孩子,可询问过后才知道,这栋楼除了她,只有一位常年卧床的独居老人。
这天深夜,林悦被一阵尖锐的哭声惊醒。她睁开眼,黑暗中隐约看见床边站着个小小的身影。恐惧瞬间攫住全身,她颤抖着摸索床头的台灯,灯光亮起的刹那,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一定是幻觉。”她安慰自己,可刚闭上眼睛,哭声又起,这次更近了,就在耳边。她猛地坐起身,看见梳妆镜里倒映出一个小女孩的轮廓,穿着沾满血污的白色连衣裙,怀里抱着个襁褓,正对着她露出阴森的笑。
林悦尖叫着滚到床的另一边,再回头时,镜子里只剩她苍白的脸。她不敢再睡,熬到天亮,立刻跑去物业询问。管理员皱着眉头翻找档案:“2003年?那年9楼确实出过事,一个孕妇难产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保住。后来她丈夫受不了打击,在房间里......”管理员欲言又止,神色凝重。
林悦心里一沉,她租住的,正是当年出事的那间房。
从那天起,诡异的事情愈发频繁。她在厨房做饭时,水池里会突然浮现婴儿的手印;半夜熟睡时,有人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更可怕的是,她开始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肚子一天天隆起,就像怀孕了一样。
这天傍晚,她下班回家,发现房门虚掩着。她小心翼翼推开门,客厅中央摆着一个摇篮,里面躺着个浑身青紫的婴儿,脐带还连着母体。婴儿睁开浑浊的眼睛,冲着她咧嘴笑,嘴里长满尖利的牙齿。
林悦转身想跑,却发现门被锁死了。摇篮里的婴儿开始发出诡异的咯咯笑声,声音越来越大,震得她耳膜生疼。她抓起桌上的花瓶砸向摇篮,花瓶碎裂的瞬间,婴儿和摇篮都消失了,只留下满地水渍。
她跌坐在地上,浑身发抖。这时,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她颤抖着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沙哑的女声:“姐姐,帮我生出来......”
林悦崩溃地摔了手机,决定今晚就搬走。可当她打开衣柜收拾行李时,却发现所有衣服都被血染红了,衣柜深处,蜷缩着那个穿白裙的小女孩。女孩缓缓抬起头,眼睛空洞无神:“姐姐,你逃不掉的......”
林悦夺门而出,却在楼梯间遇见了住在楼下的老人。老人眼神浑浊,却直直地盯着她的肚子:“姑娘,你有身孕了?”林悦下意识捂住肚子,摇头否认,可老人却自顾自地说下去:“当年那孕妇,也是这样,明明没怀孕,肚子却一天天大起来......”
林悦惊恐地后退,转身想跑,却发现楼梯间的灯光开始闪烁。每闪一次,台阶上就多一滩血迹。她跑到一楼,却发现大门被锁住了,铁栏杆外,站着无数个穿白裙的小女孩,怀里都抱着青紫的婴儿,齐声 chanting:“姐姐,帮我生出来......”
绝望之际,她想起管理员提到过,当年有个道士来过,留下了一道符咒。她疯了似的跑回房间,在床底的暗格里找到了那张泛黄的符咒。符咒上画着奇怪的符号,还写着一行小字:“以血为引,方能破解。”
林悦咬牙用剪刀划破手指,将血滴在符咒上。符咒突然燃起蓝色火焰,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在火光中,她看见墙上浮现出当年的画面:孕妇难产而死,丈夫悲痛欲绝,用剪刀剖开了她的肚子,想把孩子救出来......
火焰熄灭的瞬间,那个穿白裙的小女孩再次出现,这次她的眼神里没有了怨恨,只有无尽的哀伤:“姐姐,我好疼......”林悦鼓起勇气,伸出手轻轻抱住她:“别怕,我带你走。”
小女孩化作一缕青烟,钻进林悦的身体。从那以后,林悦的肚子真的一天天大了起来。医生检查后震惊地发现,她腹中怀的,竟是一对双胞胎,一个女孩,一个男孩。
分娩那天,林悦在剧痛中听见两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低语:“谢谢姐姐,我们终于可以重新来过了......”随着婴儿的啼哭,她看见护士抱着两个健康的孩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出院那天,林悦带着孩子回到那栋居民楼。她站在楼下,望向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窗户上隐约浮现出小女孩的笑脸,向她挥了挥手,然后渐渐消失。
多年后,林悦带着孩子故地重游,发现那栋居民楼早已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漂亮的幼儿园。孩子们的欢笑声中,她仿佛又听见了当年的婴儿啼哭,只是这次,哭声里充满了新生的希望。
然而,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站在昏暗的巷口,怀里抱着襁褓。她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盯着路过的每一个年轻女子。当她的目光落在一个孕妇身上时,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低声呢喃:“姐姐,该你了......”
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灯下,新的故事,又要开始了。而那被遗忘的诅咒,仍在黑暗中悄然蔓延,等待着下一个猎物。
在城市边缘的一处废弃医院里,尘封的病历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近年来离奇的孕妇死亡事件。每一个死者的照片旁,都画着一个小小的白裙女孩,怀里抱着青紫的婴儿。
林悦并不知道,她只是这场跨越多年的诅咒中的一个过客。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那个永远停留在2003年的魔婴少女。她的怨念太深,执念太重,在阴阳两界徘徊,不断寻找着新的宿主,想要完成她未竟的心愿——真正的出生,真正的活着。
而每一个被选中的“姐姐”,都将经历一场生与死的考验。她们有的像林悦一样幸运,成功化解了诅咒;有的则永远被困在黑暗中,成为了新的魔婴载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市里关于“魔婴少女”的传说越来越多。有人说在雨夜看见过她的身影,有人说在医院的产房里听见她的笑声,还有人说在梦中被她抱着的婴儿咬过。
这些传说被人们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却没人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年轻的孕妇小芳最近总感觉有人在监视她。半夜,她会听见衣柜里传来婴儿的呢喃;洗澡时,镜子上会浮现血字:“姐姐,帮我生出来......”
小芳惊恐万分,她开始四处求医问药,却没人相信她的话。直到有一天,她在网上偶然看到了林悦的故事。她联系上了林悦,希望能得到帮助。
林悦看着小芳绝望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她决定帮助这个女孩,可当她们再次回到那栋居民楼的旧址时,却发现幼儿园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孩子们的笑声变得尖锐刺耳,操场上,一个白裙女孩正在教孩子们唱着奇怪的歌谣:“红嫁衣,白月光,魔婴降世血满堂......”
林悦意识到,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魔婴少女的诅咒已经渗透到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而她们,必须找到彻底终结这场诅咒的方法。
在一位神秘老人的指引下,她们来到了城市地下的一处古墓。传说这里埋葬着一位法力高强的法师,他生前曾与魔婴少女的怨念对抗过。古墓中机关重重,她们小心翼翼地前行,终于在墓室深处找到了法师的遗骸。
遗骸手中紧握着一卷残破的古籍,上面记载着破解诅咒的方法:要用至阳至纯的血,唤醒沉睡的法师,让他重新封印魔婴少女。
林悦和小芳知道,这意味着她们之中必须有人做出牺牲。看着小芳隆起的肚子,林悦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法师留下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滴落在古籍上,墓室突然亮起耀眼的光芒。
法师的魂魄缓缓浮现,他看着林悦,点了点头:“你的勇气和牺牲,将拯救无数生命。”说完,他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古墓深处。
与此同时,城市里所有与魔婴少女有关的诡异现象都开始消失。幼儿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孩子们的笑声再次充满欢乐。小芳顺利产下了健康的宝宝,而林悦,却在完成使命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孩子们长大后,听着母亲的故事,心中充满了敬佩。他们知道,母亲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无数家庭的幸福。
十年后,城西新建的实验中学地下施工时,挖掘机的铁臂撞碎了一面刻满符咒的青石墙。腐臭的气息裹挟着暗红雾气冲天而起,正在上课的学生们突然集体捂住肚子,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林悦的女儿苏瑶作为灵异事件调查员,接到消息时正在整理母亲遗留的笔记。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枚带血的玉镯,边缘刻着\"永镇邪祟\"的字样,此刻突然发烫,在她手腕上烙出个婴儿手印形状的红痕。
\"这次的气息......和当年一模一样。\"苏瑶握紧母亲留下的桃木剑,剑身上北斗七星的纹路泛着微光。她带着助手阿凯赶到现场,只见施工队挖出一座青砖古墓,墓门浮雕上雕刻着孕妇被剖开腹部的血腥画面,中央赫然镶嵌着个翡翠棺椁,棺盖上蜷缩着具婴孩干尸,十指修长如钩。
当考古人员试图打开棺椁时,婴孩突然睁开琥珀色的眼睛。一道血光闪过,最近的研究员脖颈浮现青紫掐痕,七窍涌出墨绿色黏液。苏瑶挥剑斩向血光,剑刃却被某种无形力量震得脱手飞出,桃木剑插入地面,瞬间燃起诡异的黑色火焰。
\"妈,我该怎么办?\"苏瑶盯着火焰中浮现的母亲虚影,声音发颤。林悦的影像若隐若现,手中握着那枚玉镯:\"去城隍庙找守庙人,他知道破解之法......但要小心,魔婴的怨念已化作千万分身。\"
深夜的城隍庙飘着细雨,屋檐下的石狮子双目赤红。苏瑶推开斑驳的庙门,供桌上的香灰突然盘旋升空,凝成个白发老妪的形状。老妪伸出布满尸斑的手,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血痂:\"你母亲当年只解了表层诅咒,真正的魔婴本体一直藏在城西地脉深处。\"
老妪掌心裂开,露出半枚与苏瑶玉镯契合的残片:\"集齐阴阳双镯,以纯阴之血为引,才能彻底封印。但纯阴之人......\"话音未落,庙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声。苏瑶透过门缝看见街道上站满穿白裙的少女,她们怀里的襁褓渗出黑色液体,所过之处沥青路面滋滋作响。
阿凯突然捂住腹部跪倒在地,嘴角溢出黑血:\"苏姐,我......我的肚子里有东西在动!\"他的皮肤下浮现出婴儿爬行的纹路,瞳孔逐渐变成竖瞳。苏瑶含泪挥剑,桃木剑刺穿阿凯身体的瞬间,无数黑色蝌蚪状的怨灵从伤口涌出,扑向城隍庙的梁柱。
玉镯突然迸发强光,苏瑶被卷入一段记忆漩涡。她看见三百年前,一位身怀六甲的女道士为镇压霍乱妖魔,自愿剖开腹部,将未成形的胎儿献祭。可妖魔临死前诅咒:\"你的血脉将永世不得安宁,每代长女都将成为魔婴容器!\"
当苏瑶从幻境中醒来,城隍庙已化作废墟。她在瓦砾中找到完整的阴阳玉镯,镯身浮现出血色文字:\"子时三刻,城西枯井。\"她摸了摸后颈新出现的蝌蚪状胎记,知道这是魔婴选中她的标志。
子时的枯井散发着腥甜气息,井底传来指甲抓挠石壁的声响。苏瑶将双镯投入井中,镯身立刻吸附在井壁符咒上。无数苍白手臂从黑暗中伸出,她握紧染血的桃木剑,却见井口倒映出自己隆起的腹部——魔婴已在她体内成型。
\"终于等到你了,血脉传承者。\"魔婴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井中升起翡翠色的雾气,凝结成少女形态。少女脖颈戴着铁环,锁链另一端连着漆黑的棺材:\"三百年了,我不过是想活着......\"
苏瑶的眼泪滴在剑上,突然想起母亲笔记里的最后一页:\"或许我们一直都错了,不是消灭,而是超度。\"她收起桃木剑,将手腕贴上少女脖颈的铁环:\"我带你去见阳光,以我的生命为引。\"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枯井时,苏瑶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她看见少女的锁链寸寸断裂,化作万千萤火虫飞向天空。远处传来熟悉的婴儿啼哭,这次的哭声清脆纯净,带着新生的希望。
苏瑶消失前,将玉镯埋在城隍庙旧址。十年后,那里长出了一株会在夜晚发光的白玉兰,每当有孕妇路过,花朵就会轻轻摇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而在城市某个角落,一位孕妇抚摸着隆起的腹部,镜子里倒映出她身后站着个穿白裙的小女孩,正温柔地哼唱着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