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明一路向北,为了掩人耳目,他一身布衣打扮。那粗布衣裳虽不华丽,却也干净整洁。他头戴一顶破旧的斗笠,压得低低的,试图遮住自己的面容。
他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里面装着些许干粮和水,都是常兰给他准备的,还有那本古籍。脚下的布鞋已有些磨损,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地面的坚硬。
一路上,他避开繁华的城镇和热闹的人群,专挑那些偏僻的小道前行。有时会遇到狂风卷起尘土,迷了他的眼;有时又会遭遇骤雨,让他浑身湿透。但他的步伐从未停歇,眼神中始终透着坚定。
经过一个小村庄时,几个孩童好奇地围了过来,盯着他上下打量。朱启明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赶路。
夜晚,他找个避风的角落,随地而卧。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思念着常兰,也思考着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就这样,朱启明在艰苦的旅途中默默前行,向着心中的目标一步步靠近。
胡陆阳远远尾随,他的打扮极为普通。一身灰色的长衫,略显陈旧,衣角还打着几处补丁。头上裹着一块蓝色的粗布头巾,将头发严严实实地遮住。腰间系着一根黑色的腰带,上面挂着一个破旧的钱袋和一柄短刀,刀鞘上有着不少划痕,看得出是久经使用。
他脚蹬一双黑色的布鞋,鞋面沾满了尘土,仿佛走了很长的路。脸上蓄着杂乱的胡须,眼神中透着警惕和精明,总是在朱启明不注意的时候,悄然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马秀秀女扮男装,背着包袱,她的打扮十分利落。头戴一顶黑色的方巾帽,将头发紧紧束在里面,只露出些许细碎的刘海。身着一件深蓝色的直裰,略显宽大,却被她用腰带巧妙地束在腰间,显出几分英气。
脚下是一双黑色的皂靴,虽然有些磨损,但还算干净整洁。脸上略施脂粉,让肤色看起来略显暗沉,眉毛也画得粗浓了些,增添了几分男子的硬朗。
她的包袱里装着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一些必备的物品,斜挎在肩上,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
马秀秀正急匆匆地赶路,突然,前方的道路上窜出几个身形魁梧的歹徒。他们个个面目狰狞,手持利刃,眼中透露出贪婪和凶恶的光芒。
“小子,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为首的歹徒恶狠狠地喊道。
马秀秀心中一紧,但很快强装镇定,说道:“我只是个穷书生,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少废话!搜他的身!”另一个歹徒说着就冲了上来。
马秀秀连忙往后退,紧紧护住自己的包袱。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灵机一动,大声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打劫,就不怕王法吗?”
歹徒们哈哈大笑起来:“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王法?”
马秀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深知自己处境危险,但仍在努力想办法摆脱困境。
她带了银针和防身的毒药,要是真正不行就只能拼死一搏。
马秀秀的手悄悄摸向包袱,眼睛紧盯着歹徒,试图寻找一个最佳的时机出手。
“别磨蹭,赶紧把包袱扔过来!”歹徒们步步紧逼。
马秀秀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别逼我!”
然而,歹徒们根本不理会她的警告,继续逼近。
就在这时,马秀秀猛地从包袱里抽出银针,朝着最前面的歹徒甩去。那歹徒猝不及防,被银针扎中,疼得嗷嗷直叫。
其他歹徒见状,更加愤怒,挥舞着利刃冲了上来。
马秀秀一咬牙,掏出毒药,大声喊道:“再过来,我就把这毒药撒出去,咱们同归于尽!”
歹徒们被她的气势吓住,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奈何歹徒太多了,他们见马秀秀这般反抗,反而更加凶狠,步步紧逼。
“居然是个小丫头,还敢反抗,今天你是插翅难逃!”一个歹徒恶狠狠地吼道。
“原来是个女的,兄弟们拿下。”另一个歹徒邪笑。
马秀秀的心跳愈发剧烈,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她紧紧握着毒药,手微微颤抖。
歹徒们逐渐缩小包围圈,马秀秀的后背紧紧抵着一棵大树,已经退无可退。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住手!”
马秀秀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歹徒们也纷纷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头戴破旧斗笠的男子,穿一身粗布麻衣,但掩藏不住气宇轩昂。
他身姿挺拔,步伐稳健,虽衣着朴素,却自有一股威严。那斗笠下的面容刚毅,双目炯炯有神,犹如黑夜中的星辰,令人不敢直视。
男子大步向前,声音洪亮如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竟敢行此恶事!”
歹徒们被他的气势所震,一时竟有些犹豫。但为首的歹徒很快回过神来,喊道:“少管闲事,小心连你一起收拾!”
男子冷笑一声:“有我在,你们休想作恶!”说罢,他身形一闪,瞬间来到一名歹徒身前,出手如电,只听“哎呦”一声,那歹徒已被打倒在地。
其余歹徒见状,纷纷挥舞着武器向男子扑去。男子却不慌不忙,招式凌厉,每一招都恰到好处,不多时,歹徒们便被打得东倒西歪,哭爹喊娘。
马秀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对这位男子充满了感激与敬佩。
歹徒见打不过男子,都落荒而逃了。马秀秀才发现男子就是朱启明,她又惊又喜。
“朱启明?竟然是你!”马秀秀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朱启明摘下斗笠,微笑着看向马秀秀:“马姑娘,别来无恙。”
马秀秀的脸上泛起红晕,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刚才真是多亏了你。”
朱启明轻轻摇头:“路见不平,自当相助。马姑娘这是要去往何处?”
马秀秀咬了咬嘴唇,说道:“我要去考女医官。”
朱启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马姑娘有如此志向,令人钦佩。”可是我朝没有公开考女医官的制度,朱启明也不明说。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奇妙的氛围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
马秀秀害怕再遇歹徒,想和朱启明结伴而行,“朱大哥,你要去哪里呀?常兰她知道吗?我们两个都走了,她肯定很难过。”
朱启明微微一怔,神色有些黯然:“我有要事在身,要去北方。常兰......她会理解的。”
马秀秀看着朱启明,眼中满是期待:“朱大哥,我一个人实在害怕再次遇到危险,能不能与你结伴同行一段路?”
朱启明犹豫了一下,想到马秀秀一个女子独自在外确实不易,而且还治好了他的失魂症,便点了点头:“好吧,只是会耽误你的行程。”只是担心她会因为自己遇到危险。
马秀秀连忙摇头:“不耽误,不耽误,能与朱大哥同行,我心里踏实多了。”
于是,两人一同踏上了前行的道路。一路上,马秀秀时不时地说起与常兰相处的点滴,朱启明静静地听着,思绪也飘向了远方。
两人一起出发,本来要去客栈,可是忽然下大雨,二人只好找个破茅屋避雨。
狂风呼啸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朱启明和马秀秀匆忙跑进那破旧的茅屋,身上还是被雨水打湿了不少。
茅屋内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角落里还挂着几张残破的蜘蛛网。他们找了块相对干燥的地方坐下,马秀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朱启明见状,脱下自己的外衫,递给马秀秀:“先披上,别着凉了。”
马秀秀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接过了衣服,轻声说道:“谢谢朱大哥。”此时的朱启明不像之前她诊脉时那么威气逼人了,温和了许多。
雨越下越大,打在茅屋的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风从破洞钻进来,吹得两人不禁缩了缩身子。
“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马秀秀望着门外,忧心忡忡。
朱启明安慰道:“别担心,等雨小些,咱们再做打算。”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茅屋里,听着雨声,心里各自想着心事。
朱启明忽然想起那本古籍,正好拿出来研究研究。他打开古籍,看到那些图案和符号好像有些异样的感觉。他跟着符号比划起来,动作也越来越流畅,好像有人引导他一样。
马秀秀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只见朱启明的神情专注而投入,仿佛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随着朱启明的动作,茅屋内隐隐有一股神秘的气息弥漫开来。马秀秀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心中既紧张又充满了好奇。
不知过了多久,朱启明缓缓停下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困惑。
“朱大哥,这是什么呀?感觉好神秘。”马秀秀忍不住问道。
朱启明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我也不太清楚,但感觉这其中隐藏着极大的秘密。”
就在这时,外面的雨稍稍小了一些,朱启明的心思却还在那本古籍上。
朱启明顾不得外面雨势渐小,继续练习古籍上的动作。他的神情愈发专注,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马秀秀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到他。
朱启明的动作越来越快,周围的气息也变得越发诡异。突然,一道微弱的光芒从古籍上散发出来,将整个茅屋照得透亮。
马秀秀惊讶得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
朱启明却像是没有察觉到这一切,依然沉浸在练习之中。光芒越来越强,包裹住了朱启明的身体,他的脸上露出痛苦又坚定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光芒渐渐消失,朱启明也停止了动作,整个人虚脱般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朱大哥,你没事吧?”马秀秀赶紧上前关切地问道。
朱启明摆了摆手,声音虚弱地说:“我没事,只是这古籍太过神秘,似乎耗费了我大量的精力。”
“朱大哥,你恢复记忆没有多久,还需要静养的。”马秀秀一脸担忧地说道。
朱启明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妨,这古籍或许是解开我心中诸多疑惑的关键,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马秀秀皱着眉头劝道:“可是万一因此伤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说着帮助朱启明在额头上涂抹药水。
朱启明也没有推辞,待马秀秀涂抹好药水,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秀秀,你放心,我心中有数。我感觉这古籍奥秘深远,有可能是意外之喜。”
马秀秀看着朱启明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无法再劝,只能轻轻叹了口气:“那好吧,朱大哥,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朱启明点了点头,这时雨停了,他们决定去找客栈。雨后的道路泥泞不堪,朱启明和马秀秀小心翼翼地走着。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气息,路边的树叶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这路可真难走。”马秀秀抱怨着,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朱启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小心点。”马秀秀靠在了朱启明怀里,有些害羞,赶紧分开,无奈路太滑,两人只能相互扶持着,终于来到了一家客栈。客栈的招牌在风中摇晃,门口的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
“二位客官,里面请。”小二笑着说道。
朱启明和马秀秀走进客栈,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二,来两间上房,再准备些热乎的饭菜。”朱启明说道。
“不好意思,今日客人较多,只剩一间房了。”小二应声道。
朱启明和马秀秀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马秀秀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低声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朱启明皱了皱眉,对小二说道:“能否再想想办法?”
小二无奈地摇了摇头:“客官,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要不您二位将就一下?”
朱启明沉思片刻,看了看马秀秀,说道:“那也只能如此了,麻烦小二先准备些热水,我们洗漱一下。”
小二连忙点头:“好嘞,客官您稍等。”
马秀秀坐在那里,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心里如同小鹿乱撞。
朱启明见马秀秀如此局促不安,轻声说道:“马姑娘,你放心,今晚我就在地上凑合一宿,绝不会冒犯于你。”
马秀秀闻言,微微抬起头,脸上仍带着红晕:“那就有劳朱大哥了。”
不多时,小二送来了热水。两人简单洗漱后,便进了房间。
房间内布置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朱启明从柜子里找出一床被子,铺在地上。
“马姑娘,你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朱启明说道。
马秀秀轻轻应了一声,躺到床上,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朱启明躺在地上,也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是在疲惫中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