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淼又回来了!”
林淼淼重新回到那片金叶林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其他人,等到她找到声音的来源,才发现只有一个人离着几十米远,剩下的人不见踪影。
那人招手,林淼淼便跑了过去。
那是个火凤宗的弟子,他带着林淼淼跑出去数百米,才终于见到了大部队。
但是当林淼淼到来的时候,这些人同样愁容满面。
“发生什么事了?”
“幻境又吃人了。”
苏小玖皱着眉头说道。
“还来?!你们不是跑出来了这么远吗?”
“我也想问啊......”
苏小玖叹了一口气,又听林淼淼问道:
“这次是谁?”
叶心凝则看了一眼身旁的空位。
“安尘没了。”
林淼淼看着叶心凝,忽然感觉到一阵奇怪。
“你怎么一点都不慌张?”
一旁的苏其反倒是笑了起来。
“刚才我们问了一下周时,这幻境,似乎是用各种诱惑来吸引人,只要不掉进诱惑的陷阱,便不会被幻境迷晕,可以轻松脱离。”
“这和你们不慌之间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叶心凝看着林淼淼挑了挑眉。
“周时执着于剑道,是我们之中内心最坚定的人,他能挣脱幻境是理所当然,其实在看到你之前,我没那么自信,但是你都出来了,我觉得以安尘的意志力,应该不至于出不来。”
林淼淼:“???”
总感觉叶心凝这家伙在骂自己。
......
“这些家伙脑子里都是什么玩意?!”
幻境都快破防了。
抓进来的这人,脑子里的东西和其他人似乎不太一样,记忆里的那些东西别说见了,它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它怎么说也是一个存在了上千年,吞噬过不下千名修行者的老幻境了,但是这些东西它是真的闻所未闻。
刚才那个姑娘,莫名其妙的就挣脱了自己的幻境。
难道坐在那个发光的东西前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失去自由吗?
难道在这种情况下,那家伙还是不渴望自由吗?
那她还能渴望什么东西啊?
幻境实在是想不明白。
而现在,新抓进来的这个修士也有点古怪。
这人的神识比一般修士强大的多,突破起来困难重重不说,他能搜寻到的记忆还又多又杂,而且还有很多都是和和上一个女修类似的记忆。
外面的变化这么大吗?
幻境咬了咬并不存在的牙。
娘的,不管怎样,眼下这个男修,一定要拿下!
它好几天没有开张了!
安尘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差点笑出来。
这地方,怎么会这么熟悉?
永安路,这条街道他熟悉得不能在熟悉了。
此时天色初亮,是很早的早晨,安尘站在街道上,面前是空旷的马路和斑马线,而身后则是飘逸着香气的早餐铺。
从小到大,他都生活在这条街道上,关于这里的记忆如果拍成胶片,拉直了大概能绕着地球走好几十圈。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安尘忽然感觉肩头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他伸手一摸才发现,那居然是书包。
他的书包里是不怎么装书的,大部分的空间都是用来给同学带早餐的。
同一时间,安尘感觉到了一阵疲惫和无力感。
每天早晨的这个时候,都是他最疲惫的时候,通宵兼职一晚上还得起个大早,带着一书包的早餐送到学校。
在早上的课堂,他才能休息一会儿。
好熟悉的感觉。
安尘不知不觉间迈出了步子,沿着斑马线朝着路对面走去,那边是他的学校。
好累啊。
安尘打了个哈欠,不由自主得想到。
要是能躺下来舒服地睡一觉就好了。
又是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但是下一刻,安尘生出了强烈的违和感,精神猛地一振。
这不是他。
他的确会感觉到累,甚至几乎每天都是带着这样的疲倦感奔波,但是,他从未有过“找个地方睡一觉”的冲动。
他的脑袋里,只有“赶紧搞钱”和“努力翻身”这样的想法。
那个时候的他,生存都是基本问题,根本考虑不了自己的舒适,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个拼命三郎,晚上宁肯只睡一两个小时甚至不睡,也要赚到那一份报酬。
他绝不可能产生这种摆烂的情绪。
正是这一点,让他再次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身处幻境之中。
他站在马路中央,环顾一圈,眼神不断扫过街道,仔细比对着每一个细节。
这条街道的还原度堪称完美,完全符合他印象中的街道模样,但是他的内心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喜欢这个吗?”
下一瞬,安尘身边的景象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坐在永安路的家里,家里的陈设简单,甚至说得上是简陋,屋子里空空荡荡,几乎没有什么家具,那些东西全部被卖了换钱。
安尘的肚子传来一阵饥饿感,肚子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安尘身体的力气也消失了大半,一瞬间,他便变成了一个许久没有吃饱饭的饿鬼。
“这又是,哪一套?”
他强撑着自己的力气,缓步走到厨房,寻找对放在这里的方便面饼,他饿了的时候便会煮上一饼充饥,加上简单的调料就是一顿饭。
只买面饼的话十分便宜,几十块钱就能有一大箱,吃得了一个月,再买上两瓶维生素就能维持基本的营养需求,他当时经常吃这种东西。
但是他却一无所获。
他的家里能吃的似乎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看来,这个时间更早啊......”
安尘嘀咕一声。
最开始,他只能花浮母留下来的那一点钱,又卖了些家具换钱,可是这些钱花完之后,他便一无所有了,只能靠着一些补助过活。
他饿了一段时间,后来才开始打工赚钱,养活自己。
现在的场景,应该就是中间那一段他挨饿的时光。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从失去父母的伤痛中走出,他仍然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没成为一个独立的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