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箭破空而来，李牧本能地侧身闪避。箭锋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出一道血痕，隐身符也随之失效。
\"李牧！\"白芷晴的惊呼从远处传来，\"小心！\"
鬼目真人那双惨白的眼睛已经锁定了李牧：\"道德经传人，来得正好！少了你的道印，我们还得费一番功夫呢！\"
他双手结印，地面突然伸出无数白骨手臂，抓向李牧的脚踝。李牧仓促间运转水德之气，秋水剑划出一道蓝光，斩断大片骨手。
\"小子，把道印交出来！\"血煞老祖狞笑着逼近，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李牧步步后退，眼角余光扫视祭坛。白芷晴被清虚子缠住，一时难以脱身。而那些被控制的活人祭品仍在机械地走向祭坛，一个接一个地献出鲜血。
帛书上的黑光越来越盛，空中的旋涡已经扩大到直径十余丈，那扇门的轮廓越发清晰。李牧看到门上的锁链正在一根根断裂，每断一根，就有一股黑气从门缝中渗出。
\"没时间陪你玩了。\"鬼目真人突然变招，从袖中掏出一面黑色小幡，\"万魂听令！\"
小幡迎风便长，无数冤魂厉鬼从幡中涌出，发出凄厉的嚎叫扑向李牧。这些厉鬼比上次更加凝实，有的甚至已经显化出完整的形体。
李牧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秋水剑上。剑身蓝光大盛，水德之气化作实质的水流环绕周身。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声音出口，水流暴涨，形成一道水龙卷将厉鬼阻隔在外。但鬼目真人的万魂幡威力太大，水龙卷很快就被撕开数道口子。
\"看你能撑多久！\"鬼目真人狂笑，手中黑幡摇得更急。
危急关头，李牧突然想起玉虚真人所说的\"水之五德\"。他闭上眼睛，不再抵抗，而是任由水德之气自然流转。
奇怪的是，当他放弃抵抗后，那些厉鬼反而无法近身。水德之气化作一层柔和的薄膜，看似脆弱，却能将所有攻击轻轻弹开。
\"柔能克刚...\"李牧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不再硬拼，而是以柔克刚，以静制动。秋水剑的走势变得圆融如意，每一剑都恰到好处地截断鬼气的来路。鬼目真人久攻不下，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另一边，白芷晴与清虚子的战斗也进入白热化。两人都是金丹大圆满的修为，举手投足间山崩地裂。老君台上的石像早已粉碎，地面龟裂出无数道缝隙。
\"白丫头，你师父没教过你尊重长辈吗？\"清虚子一记\"清虚剑气\"将白芷晴逼退数步。
白芷晴嘴角溢血，但眼神依然坚定：\"清虚子，你勾结天魔，残害生灵，也配称长辈？\"
她突然咬破手指，在拂尘上画下一道血符：\"玉虚秘传，天星引！\"
拂尘上的白玉丝突然伸长，化作无数道白光射向天空。下一刻，漫天星辰似乎被引动，降下无数星光，将整个老君台笼罩。
清虚子脸色大变：\"你疯了？引动周天星力，你自己也会魂飞魄散！\"
\"若能阻止你们，死又何妨？\"白芷晴冷笑，手中拂尘挥舞得更急。
星光如雨，那些被控制的活人祭品一接触到就纷纷倒地，身上的邪术被破除。祭坛上的七面黑幡更是燃起白色火焰，转眼化为灰烬。
李牧见状，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运转全身功力，秋水剑化作一道蓝光，直刺鬼目真人咽喉！
\"找死！\"鬼目真人仓促闪避，还是被剑锋划破肩膀。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落在地上竟然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血煞老祖见同伴受伤，怒吼一声加入战团。他双手一搓，无数血箭如暴雨般射向李牧。
李牧腹背受敌，情况危急。就在这时，他眉心的道印突然剧烈震动，一道紫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道\"字。
\"紫气东来！\"清虚子惊呼，\"快阻止他！\"
但已经晚了。紫气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李牧笼罩其中。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脑海中浮现出《道德经》第八章的完整真解：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每一个字都化作金光融入他的经脉，水德之气在紫气的催化下发生质变，从淡蓝色逐渐转变为紫金色。
\"原来这就是'水之五德'的真谛...\"李牧福至心灵，秋水剑轻轻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朴实无华的一剑。但鬼目真人和血煞老祖却如遭雷击，同时喷血倒退！
\"不可能！\"鬼目真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的剑伤，\"你一个筑基期的小子，怎么可能...\"
李牧没有理会，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空中的那扇门吸引。在清虚子等人的催动下，帛书《道德经》已经彻底黑化，门上的锁链也断了近半。更可怕的是，一条漆黑的触手正从门缝中缓缓伸出！
\"必须阻止他们！\"白芷晴的声音传来。她已经脸色惨白，显然施展\"天星引\"消耗过大，\"李牧，用道印！\"
李牧心领神会，手持秋水剑冲向祭坛。清虚子想要阻拦，却被白芷晴拼死拖住。
\"拦住他！\"清虚子对鬼目真人和血煞老祖吼道。
两人不顾伤势，再次扑向李牧。鬼目真人祭出万魂幡，血煞老祖则直接化作一团血雾，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李牧不躲不闪，秋水剑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弧：\"水之五德，柔善勇智恒！\"
剑光如水，看似柔和却蕴含无坚不摧的力量。鬼目真人的万魂幡被一剑劈成两半，血煞老祖所化的血雾也被剑气蒸发大半。
\"啊！\"两声惨叫同时响起，鬼目真人和血煞老祖重伤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李牧趁机跃上祭坛，伸手抓向那本黑化的帛书。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帛书突然自动翻开，一道黑光直射他的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李牧眉心的道印大放光明，紫气形成屏障挡住了黑光。两股力量相持不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李牧！\"白芷晴焦急地喊道，\"用《道德经》真言！\"
李牧福至心灵，朗声诵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每念一个字，就有一道金光从口中飞出，击打在帛书上。帛书剧烈颤抖，黑光开始节节败退。
\"不！\"清虚子目眦欲裂，拼着挨了白芷晴一记拂尘，冲向祭坛，\"玄都之门必须打开！\"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向帛书。得到精血滋养，帛书黑光大盛，竟然暂时抵住了金光的侵蚀。
空中的那扇门又打开了几分，那条触手已经完全伸出，正在四处摸索。更可怕的是，门缝中又出现了几只血红的眼睛！
\"来不及了...\"白芷晴脸色惨白，\"它们要出来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清越的声唳从远处传来。下一刻，一道白光如流星般划破夜空，直接命中那扇正在开启的门！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一个清朗的声音响彻天地：
\"天道盟的杂碎，敢动我玉虚宫的人？\"
李牧抬头，只见一只巨大的白鹤盘旋而下，鹤背上站着一位白衣飘飘的中年男子。男子面容俊朗，双目如电，手持一柄白玉长剑，气势如渊似海。
\"宫主！\"白芷晴惊喜地叫道。
玉虚真人——或者说他的化身——凌空而立，剑指清虚子：\"清虚老儿，你越界了！\"
清虚子脸色阴晴不定：\"玉虚老鬼，你不过是具化身，也敢猖狂？\"
\"对付你，化身足矣。\"玉虚真人冷笑，白玉长剑轻轻一挥。
一道纯净的剑气横贯长空，清虚子仓促抵挡，还是被斩断一臂！他惨叫一声，知道事不可为，咬牙掏出一张血色符箓。
\"今日之仇，来日必报！\"
符箓自燃，清虚子的身影在火光中渐渐模糊。临走前，他怨毒地瞪了李牧一眼：\"小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鬼目真人和血煞老祖也想逃，却被玉虚真人一剑一个，当场斩灭神魂！
随着三人败走，祭坛上的帛书失去支撑，黑光开始消散。但空中的那扇门却因为已经打开一部分，无法完全关闭。那条触手和几只血红的眼睛仍在门缝外徘徊，试图挤出来。
\"宫主，\"白芷晴焦急地问，\"玄都之门...\"
\"无妨。\"玉虚真人降落在祭坛上，\"既然已经开了条缝，不如将计就计。\"
他看向李牧：\"小子，敢不敢跟我进去一趟？\"
李牧一愣：\"进去？\"
\"不错。\"玉虚真人指着那扇半开的门，\"玄都紫府虽是封印之地，但也是老子留下的道藏所在。内有无数机缘，当然也有无尽危险。\"
白芷晴急忙劝阻：\"师尊，太危险了！他才筑基期...\"
\"正因如此，才需要历练。\"玉虚真人打断她，\"况且有我在，保他性命无忧。\"
他直视李牧的眼睛：\"如何？敢不敢赌一把？\"
李牧看向那扇神秘的门，和门缝中若隐若现的血红眼睛。恐惧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好奇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
\"我去。\"他最终点头，\"但有一个条件。\"
\"哦？\"玉虚真人挑眉，\"什么条件？\"
\"帮我查明父母之死的真相。\"李牧坚定地说，\"无论涉及到谁，我都要知道真相。\"
玉虚真人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成交。\"
他转向白芷晴：\"你留在外面善后。那些被控制的普通人需要救治，终南仙宗那边也要有人盯着。\"
白芷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一礼：\"师尊保重。\"
玉虚真人抓起李牧的肩膀：\"准备好了吗？\"
李牧握紧秋水剑，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
\"走！\"
两人化作一道流光，冲向空中的玄都之门。在穿过门缝的瞬间，李牧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完全变了——
这是一片灰蒙蒙的世界，天空是暗红色的，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只有一团团飘浮的黑雾。地面上到处是残破的建筑和扭曲的植物，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
\"这里就是玄都紫府？\"李牧惊讶地问。
\"外围而已。\"玉虚真人神色凝重，\"真正的道藏在最深处。小心点，外道天魔最喜欢躲在暗处偷袭。\"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震动起来。远处的地平线上，一个巨大的黑影正缓缓站起，那是一只足有百丈高的怪物，形似蜘蛛却长着人脸，八只复眼中闪烁着邪恶的红光。
\"看来我们有伴了。\"玉虚真人冷笑，白玉长剑出鞘，\"小子，跟紧我。真正的试炼，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