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然竞争守山人的位置?
开什么玩笑!
就陈然那神乎其技的枪法,谁能和他竞争?
谁配和他竞争?
起初觉得自己上也行的一众大小伙子们,这会就是再装上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和陈然唱反调了。
仿佛是被大风压倒的麦子,十来个年纪和陈然相仿的青年在赵卫国的训斥下,纷纷在陈然面前跪了下来。
“然哥,是我错了,你打我吧!”
“然哥,我说到做到,你的救命之恩,我记一辈子!”
“然哥,我后悔死了,我再也不信陈铁柱那王八犊子了!”
……
今天这一遭经历,怕是所有人都会记上一辈子,心有余悸的人们磕着头,真心诚意地感激起了陈然的救命之恩。
陈然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突然就开口道:“陈铁柱呢?”
他这一声问出,人群自动就分开了一条通道,露出了雪窝里蜷缩着的人形。
陈铁柱这家伙精光着肥胖的身子歪在雪地里,裤裆那唯一的遮羞布还结着可疑的冰壳子。
“死了?”
陈然问道。
“然哥,我去帮你看看!”
有人小跑着立马就过去查看陈铁柱的情况了,他一脚踹在陈铁柱的腰眼,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将手伸到陈铁柱鼻下,一摸见还有鼻息这才和陈然解释道:“然哥,这小子好像是吓晕过去了,咱们咋处置他啊?”
山里的温度可是到了零下啊,这么冷的天还睡觉,那不是死路一条么!
好歹也是陈铁柱的亲戚,陈然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冻死,当即便热心吩咐道:“赶紧的,不能让他睡,每人一个大嘴巴子,给我往死里抽他!”
不是陈铁柱怂恿,自己又怎会差点死在山里?
十来个青年被陈然这一吩咐,顿时眼冒凶光:“都听然哥的!必须把陈铁柱救醒!”
很快就有人先动了手,蒲扇大的巴掌带着风抡圆了就抽了过去!
啪!
陈铁柱左脸瞬间鼓起紫红掌印,见他鼻血四窜,一个被狼咬断了两根手指的青年也跟着站了出来。
“该我了!”
断掌狠狠捆下,陈铁柱后槽牙都被打飞出来了,一连十来个巴掌,很快,一动不动的陈铁柱就再次有了动静。
他诈尸一般弹起身来,肿胀如猪的脸上还带着先前被当成诱饵的惧色,努力睁开血糊糊的右眼角,就看到了陈然的出现。
“陈……陈然,你……你想干什么!”
陈然一把揪住了陈铁柱的头发,冷声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人揍你吗?你差点害死了十多条命!”
“从今天开始,你和你爹要再敢和我作对,我绝对宰了你。”
从狼嘴里抢回了人,这王青山交代给自己的任务算是完美完成了,当即,陈然带着大队人马便开始了返程。
扛着这几十头狼的尸首,很快大伙便在黄昏时分顺利地赶回了鹰嘴屯。
“我的儿啊!”
紧张陈然和民兵队是否能救回人来,所有人都守在了屯子口,一直等到了现在。
陈德忠嚎哭着撕开人群,第一个就扑了过来,他见宝贝儿子陈铁柱这会脸比猪头更肿了,当下就怒了。
“好啊!你们!你们竟然还敢打我陈德忠的儿子,我……我现在就要去公社!”
啪!
未等得陈德忠将话说完,尾随而来的王青山狠辣一记巴掌就扇了过去!
他眼神阴沉似水,瞪着陈德忠就说道:“陈德忠,你还有脸提公社?”
“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被开除了!”
“还有你这个败家儿子,也是一样的结果!”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最大的元凶就是陈德忠父子,王青山作为公社的书记,自然是要给出说法的。
他不顾陈德忠的求饶声,铁面无私就开除了父子二人。
“书记,冤枉啊!冤枉啊!”
都没给陈德忠继续求饶的机会,王青山十分不耐烦,就让人抓紧将人给轰走了。
“陈然,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快步来到陈然的跟前,王青山眉眼之间全是欣赏,他拍着胸脯就和陈然打包票道:“你放心,你妹妹的事,马上我就帮你去安排。”
足足二十五头狼啊,陈然这不仅仅是将迷途知返的一众鹰嘴屯青年们给救了回来,他还顺带着铲除了最近的狼患!
王青山对陈然这个年轻人是打心眼里觉得满意,他估计,自己就是现在当场给陈然戴上大红花,也不会有多少人反对。
“陈然,得亏有你啊!”
被救青年们的母亲们很快也赶了过来。
检查过自家孩子确认无奈后,她们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围住了陈然。
说什么都要感谢陈然!
“婶子们,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都是街坊邻居,犯不上。”
好一阵劝慰,这才安抚住了这群婶子们,陈然目光往人群的尽头望去,便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吕青禾对儿子的担忧,不亚于这群婶子中的任何一个,她搂着芸丫望着被大伙当做英雄一样供奉的陈然,泪水早就打湿了新裁的棉袄。
“哥哥!”
芸丫奋力从母亲怀中挣脱出来,抱着那个豁口陶罐就朝陈然跑了过来。
这豁口陶罐里的松塔早就换成了油纸包着的奶糖,小丫头踮着脚尖就将罐头冲陈然举了过来:“哥哥好厉害!芸丫的糖果都给哥哥吃!”
“你个小馋猫,倒是挺舍得。”
宠溺地刮了妹妹鼻头一下,陈然牵着妹妹稚嫩的小手,便朝着母亲走了过去。
虽说是出门之前未曾告诉过对方自己要去干什么,但很明显,自己又一次让她为自己担心了。
“娘,我回来了。”
二十多头灰狼的尸首被垒在一块,足有小山一般高,当初正是这群狼让眼前的女人失去了生的希望,陈然指着那边,道:“娘,我爹的仇,我给报了。”
眼泪瞬间决堤,吕青禾颤抖着伸手去抚摸儿子眉骨上的新伤,指尖触到结痂的血口时,这些天儿子的表现不受控制就如幻灯片一般浮现了出来。
她用力地点着头道:“好……好!我儿子是好样的!”
切身感受着母亲的喜悦,陈然突然就想起了什么:“对了,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