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感到十分为难,不知该如何安慰栗枝,因为厉爵霆的决定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栗枝也绝对不可能收到哈佛的录取通知书。
“枝枝小姐,别哭了。留在英国,伯伯还能继续照顾你,伯伯也真的舍不得你离开。”
“威尔伯伯,他凭什么啊?我已经17岁了,读什么大学都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吗?”
威尔轻叹一口气,劝道:“小姐,少爷的话就是不可违抗的命令,您还是不要忤逆他了。”
“是不是只要我还住在城堡,还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我就一点自由都没有?”
威尔默不作声,栗枝便已心领神会,知道了答案。
栗枝满心不甘,大吼道:“我是个人,不是他的宠物,凭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威尔告诫道:“小姐,这些话您在这里私下说说就好,千万别在少爷面前再提及。”
“不!”栗枝固执道,“威尔伯伯,您把手机给我,我要给他打电话,我不要读剑桥。”
威尔一脸为难,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把手机给栗枝。
“威尔伯伯,请您把手机给我!”栗枝再次请求道。
威尔知道,栗枝不打这个电话是不会死心的,最后还是把手机递给了栗枝。
栗枝拨通了厉爵霆的电话,电话线路是畅通的,却无人接听。
栗枝仍不甘心,再次拨打,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忙音,依然无人应答。
“枝枝小姐,”威尔劝说道,“少爷恐怕是不会接电话,您还是别再打了。”
栗枝就是不死心。
她又一次拨通了电话,可那端依旧没人接听。她不肯就此作罢,再次按下重拨键,耳畔回响的仍是忙音。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她始终在重复这个过程。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尝试之后,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身处法国的厉爵霆料想她会打电话来,本以为一两次不接之后,她便会选择放弃。
没想到,真是犟得让人意外。
“我不去剑桥,我已经通过哈佛的申请,”栗枝对着电话那头大吼,“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你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厉爵霆在电话那头缓缓开口,“是最近给你的自由太多了?”
栗枝气得眼眶泛红,再次强调:“我说了,我不去剑桥,我坚决不读剑桥。”
“很好!”厉爵霆的声音冷若冰霜,“既然你不想读,那就不用读了。”
“我要读书!我要去哈佛!你听见了没有!”
栗枝带着哭腔愤怒地喊道,连站在一旁的威尔都被她的情绪吓了一跳。
“这件事的决定权并不在你。”厉爵霆语气淡然,“要么,乖乖去读剑桥,要么,别读!”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栗枝对着电话那端再次怒吼,随后气愤地扔下手机,跑上了楼。
威尔望着栗枝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拿起手机,对电话那边说:“少爷,请您放心,我会好好照看栗枝小姐的。”
栗枝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回到房间便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威尔心怀忧虑,结束通话后,连忙上楼去关心她。
“枝枝小姐。”威尔轻轻敲了敲门,“我是威尔,我进来了。”
他推开门走进房间,一眼便望见栗枝趴在床上嚎啕大哭,那模样令他心生不忍。
这一年多来,一直都是他在陪伴与照料栗枝,他可从未像现在这样痛哭过。
“枝枝小姐,少爷这么做,想必是有他的考量的。”威尔轻声说道。
“你是他的人,自然会站在他那边说话,”栗枝听到威尔还在为那个人辩解,愤怒地喊道。
但是话音刚落,栗枝便心生懊悔。
这又不是威尔伯伯的错,他只是奉命行事,又何错之有。
“威尔伯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您发火的。”栗枝坐着身子,擦掉眼泪道歉。
“伯伯又怎么会怪您呢。”威尔摇头,“其实读剑桥也挺好的,这样威尔伯伯还能照顾着你,你说是不是?”
栗枝没说话,还在有一下没一下抽噎着,情绪尚未完全平复。
“那你实话跟伯伯说,是真的不想读书了吗?”
威尔再次追问,尽管他知道即便栗枝不读书,厉爵霆也会确保她生活无忧。
栗枝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的,伯伯,我想读书,只是我不想去剑桥。”
“小姐,目前就读剑桥是既定安排,少爷的态度十分坚决,您真的打算放弃这个机会?”
栗枝又一次摇了摇头,情绪逐渐平稳下来。
前往哈佛的路已被堵死,她现在已别无选择。
既然厉爵霆已为她妥善安排了剑桥的课程,想必他已经代为回绝了哈佛的录取通知。
她不想连读大学的机会都没有。
“剑桥就剑桥吧,威尔伯伯。我读!”
威尔宽慰点了点头:毕竟还是个17岁的孩子,闹点小脾气也属正常的,开导下就好了。
但他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枝枝小姐,您别怪伯伯多嘴。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您可以忤逆任何人,但唯独少爷不行,知道吗?”
栗枝知道,威尔伯伯这样说必然有其背后的缘由。
但是她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世界上还会有如此霸道专横的人。
“威尔伯伯,是因为我养父把我抵债给了他,所以他才这样对我,对吗?”栗枝问道,“那以后我把那一百万还给他,他就不会再这样对我了,是不是?”
肯定不是!
然而,威尔深知其中的复杂,即使他详细说明,栗枝也未必能够理解其中的深意。
从厉爵霆将她接回城堡,给予庇护与安逸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一百万那么简单了。
望着栗枝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威尔语重心长道:“枝枝小姐,您只要记住伯伯对您说的话,尽量避免与少爷正面冲突,乖乖听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栗枝从威尔的态度中察觉到他对那个人的敬畏。
再加上祁翊然的父亲同样无能为力,这让她深刻意识到,那个人的恐怖远超她的预估。
那天她所亲眼见证的他那骇人的一幕,很可能只是他众多手段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犹如冰山一角,其真正的可怕程度远超她的所见所想。
一想到这些,栗枝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随后低声说道:“我明白了,威尔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