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向了说话的女子,她眉目凹深,偏小麦色的皮肤上,沾了一些像血液一般的红色,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她没有继续说她先前的话,而是扫视一下众人,重新开口道:
“你们也看到了,这个诡域的鬼异常凶残,既然我们能确定这不是竞争性诡域,我们之间最好不要相互算计,这样只会加快我们全军覆没的速度。”
“我希望大家也都能拿出点诚意来。”,她转头瞥了一眼身后的眼镜男,“害别人,也最终会害了自己。”
这么看来,这个女人刚才被这个眼镜男坑了一次。
眼镜男想要解释,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一脸难堪的表情。
倒不是因为他自责后悔了,而是他认为在这种时候给别人留下‘卖队友’的印象实在太不合时宜了,万一她们都丢下自己怎么办?
尤其是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诡域里单枪匹马的危险性有多高,他心知肚明。
女人没理她,反而望向了柏萧她们,继续说,“相应的,我也会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你们。”
她的刘海微微颤动了一下,眼神已经失焦,开始回忆自己在森林里遇到的事。
……
孜拉莱没有队友,她是一个人进的诡域。
分队的时候,她内心也比较倾向于跟男npc去打猎,因为这样可以搜集更多的线索。
她们走出屋子,一股子凉风从发丝间穿过,让她不由得皱起眉。
男npc没骑马,而是带着众人徒步下山,大家三三两两的跟在npc身后,时不时会窃窃私语着什么。
但孜拉莱独自走在方阵最后面,夜晚里用心观察着一切细节。在以前的诡域世界里,她都是靠自己的敏锐的直觉成了唯一活下来的人。
这个诡域,她也必须活下去。
就这样走了半个时辰,大家才辨认到了远处一片密密的森林轮廓。
呜呜——
不知名怪鸟的声音从森林深处传来,莫名的寒气让人很不舒服。
“那个,喂,我们不是去打猎吗?怎么不给我们发放武器。”,一人说道。
钦帖木转过身来,很自然地说:“你们猎杀的东西,不需要武器。”
大家不明白他的意思,就这么迷迷糊糊跟在他身后。
一踏入森林,不祥的预感将孜拉莱警觉起来,她四处观望,确定一切很正常后,这才要跟上其她人的脚步。
就在她要转过头的时候,直接愣在了原地。
明明就走在她前面的几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她四周张望,整个压抑幽暗的森林里,只剩了她孤零零一个人。
她瞬间心慌,呼吸开始困难起来。
“怎么,这就……”
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触碰了什么杀戮法则,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中了鬼术?
但很快,她调整呼吸,静下了心。
心慌是本能,平静才是智慧。
她转过头看向身后,她们刚进森林不远,可现在却根本看不到森林的外面,代替那里的是又深又远的树木。
她回想了一下,刚进森林时她回头看到的是森林外面那干燥又平的空地在月光下的样子,而现在那里就这么变成了树林,她立马猜测到自己遇到了‘鬼打墙’。
孜拉莱在其她诡域里也遇到过‘鬼打墙’,但在她的经验里,鬼很少在‘鬼打墙’里面杀人,它们却会用此迷惑人类触碰杀戮法则。
所以她打算在原地不动等待‘鬼打墙’结束,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看准时间,用身上的灵器离开也可以。
于是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块深红色的斗篷。
这是一级灵器,血红斗篷,能抵挡鬼的伤害两次。
在诡域世界里限制鬼的规则很多,目前在人类的认识里,鬼从来不会在同一时间施行多次攻击,所以说,血红斗篷可以抵挡两次攻击意味着孜拉莱可以拿这个斗篷试错两次。
就这么想着,远处闪过微弱的光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放眼望去,想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看清楚的那一刻,她呼吸卡在了喉咙里。
几十米远处的树边,一个黑色的人影背对着自己。
苍白的月光下,它手里抓了什么东西,一个长长的东西在它手下慢慢晃动着。
孜拉莱眯了眯眼睛,想要看清那个东西。
长长的,结尾处像是一个……圆球。
那是……
人头!长头发的头颅!
它就这么一手从头发抓着头颅!
孜拉莱大气都不敢出,脚步不由得往后撤。
下一秒,奇怪的事发生了。
孜拉莱移动后,远处的人影也同时有了动静,它几乎是跟自己一样的节奏,开始往前跑,直到他的身子越来越远,它离开了孜拉莱的视线。
它为什么要跑?
正在她疑惑之际,她的身子撞到了一个极其冰凉的身躯,她悬着的心一下沉入到了谷底!
一双惨白的手慢慢从她后边伸出,像钳子一般深深掐住了她的脖子。
咳——
呼吸噎在了喉咙里,它不断挣扎起来,下意识把手里的斗篷盖在自己头上。
下一秒,伴随着刺耳的惊叫声,脖子上的手松开了。
孜拉莱低下身子不断咳嗽,贪婪地吸着氧气。
她恢复了一丝意识后,想都没想直接往前狂奔。
好在后面的东西没追过来,孜拉莱回头看了一下刚才的位置。
什么也没有。
她松一口气,正继续想要考虑接下来的对策时,她看到在前方的路,也就是刚才的位置上拿着人头的人影又回来了,站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孜拉莱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现在她脑子里浮现出的只有一个念头:难道这个诡域的鬼不仅能瞬移可以攻击很多次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哪怕有十个血红斗篷也是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