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离开?”白玛看着那片藏海花,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就好像上一次,青年也是在这里跟她告别一样。
谢淮安站在藏海花丛前:“嗯,下一次,我会和小官一起过来。”
青年这话几乎算是承诺了,白玛知道,下次这孩子再来的时候,会把她的小官也带过来。
“淮安,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谢淮安在南迦巴瓦的这些天,他的状态白玛都看在眼里,面上瞧着倒没什么事,平时也都还算正常,只是一天里总偶尔有几分出神。
跟正常的时候比起来,谢淮安一天里偶尔有的这几分出神实在微不足道,可白玛很难不联想到前几日把脉的事情。
只是因为操控另一个马甲需要耗费更多心神的谢淮安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无碍,习惯了,阿砚调理的了。”
至于说把脉,他那脉象常人瞧着倒没什么,无非是摸着跳动的缓慢些,但白玛不一样啊,同样静止的状态她身为一个医师感受了几十年,且不说白玛看事情本就通透,就算是个一窍不通的普通人摸着极其相似的两个脉象也该察觉有什么不对劲吧?
那保命药当初在谢景时嘴里可就两个,一个给了白玛,另一个说是在谢淮砚那儿。
现在一把脉,发现两个脉象一模一样,谢淮安怎么说,难道解释自己沉睡期间其实出过意外,有人曾瞒着所有人给自己送过药?还是说前段时间在黑瞎子面前表演的‘老毛病’,谢淮砚给他喂了药?
谢淮安默默的把自己的手又往身后撤了撤,倒霉孩子还是想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真被谁看出来,指不定又怎么想,到时候他还得暗戳戳试探别人的脑洞,然后顺着他们的想法往下认。
或者实在不行,要不还是随机挑一个幸运儿演一出大的,假装把药吃了,这样以后再有人把他的脉,就算察觉和白玛的一样也不会作别的联想。
白玛看着谢淮安辨不出情绪的神情叹了口气,她不知道为什么命运为何如此,叫这孩子受那么多苦,怎么就叫他平白遭这样的病痛。
而此时的北京,已经快乱成一锅粥了。
解雨辰看了好几眼面前翘着二郎腿还一晃一晃的小孩,又看向霍秀秀面露询问:‘这小孩真是谢家那位族长?’
这表情跟霍秀秀当初知晓的时候一模一样,瞧见解雨辰也这副样子霍秀秀就放心了。
她就说嘛,任何人见了谢家族长这副样子都不可能不惊讶的。
见霍秀秀给他点了头,解雨辰沉默片刻,还是选择接受这个现实。
“谢族长,当年的事,多谢了。”
这指的是当年那个玉佩的事,但只会听他哥的话办事的‘谢淮砚’又怎么会记得这些。
‘谢淮砚’时刻贯彻着自己狗见嫌的气质,在接连吐槽了人家十几间铺子后,见到人家老板的第一句话就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你谁啊?”
那很好了。
解雨辰愣了片刻,看着‘谢淮砚’那张跟谢淮安极其相似的脸,实在没想通为什么这兄弟俩的性格这么两极分化。
“我是解家这一辈儿的当家,解九是我爷爷。”
当年谢家族长不知出何原因,愿意将谢家的信物暂放到他们家,再怎么算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对方不知道如今九门中的小辈也是正常。
这么说,记性不好的大忙人‘谢淮砚’倒是想起来有这么一茬了,却只见少年随便的摆了摆手:“那你谢错人了,这种事你该谢我哥,要不是他,我闲的没事干才会把信物给你。”
少年语气毫不客气,但话里话外都能听得出来,当年的事,是谢家族长听了那位的话才答应的。
“我哥的朋友来找我,说是他的意思,让我把东西送你们家去,具体的什么我哥没跟你说?”
好问题,说了解雨辰现在就不是这个表情了。
这一茬子事,兜来兜去,居然都是因为谢家那位,解雨辰想着当初见面时谢淮安的样子,明明三九寒天,可那人却像是半点都感受不到似的,一身单薄的黑衣,背着个刀。
那是跟眼前这小孩很像的一张脸,却没谢家这位族长脸上的表情丰富,对方情绪波动最多也就是扯扯嘴角,解雨辰看着一眼就能瞧出来在想些什么的‘谢淮砚’,不知道以前有没有人说过,谢淮安确实比他这个弟弟要更适合做族长。
霍秀秀跟解雨辰想的一样,只不过她从她奶奶那儿知道点别的内幕,约摸知道些谢家族长一开始的人选就是谢淮安。
至于为什么换了人,霍秀秀托着下巴,这怕是谢家的机密吧,反正听说以前张大佛爷还活着的时候查过谢家许多事情,也没将这件事给扒出来。
不过...谢家族长的信物,能凭着谢淮安一句话随手送人,看这位小族长的样子,好像他哥开口叫他让位都很乐意似的。
所以,谢家那位说的话,其实要比这位小族长更有威严吧?
“小族长,我是霍家的,外面还有九门的其他人,你是打算留在这儿跟那些没意思的人你来我往的客套,还是我请你吃饭,我们换个地方玩?”霍秀秀眼睛都不眨,把外面车里等着谢家族长从霍家铺子出来的九门其他人拉踩了个遍。
看在跟小花哥哥玩的比较好的份儿上,把人放了进来,至于其他人,等不等的,关她什么事,能不能请到人各凭本事。
果不其然,谢家族长是个懒得跟外面那几位掰扯的,闻言也乐得换个地方继续玩,目前就这几个照面打下来,不难看出这位的性子,不涉及大事的情况下,谢淮安他弟弟就是个有点傲娇但好哄的小孩。
解雨辰看着霍秀秀就这么水灵灵的把人给半道截胡了,不免失笑,外头那几位要是知道怕不得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