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砸进沼泽的瞬间,脊椎上的剑纹爆发出青色烈焰。淤泥中的毒虫还未靠近就被汽化,方圆十里的瘴气突然凝固成冰晶坠落——这是天刑之力与现世法则的剧烈排斥。
\"他在那里!\"
三道剑光划破天际,瑶光圣地的追魂使踏着青铜罗盘降临。他们手中的照骨镜残片嗡嗡震颤,镜面映出我背后扭曲的虚影:那不再是人类轮廓,而是缠绕青铜锁链的八臂刑天。
为首的紫袍老者掐诀冷笑:\"不过觉醒两成血脉就引发天地共诛,果真是...呃啊!\"
他的讥讽变成惨叫。我根本未动杀念,眼中溢出的金芒却化作实质刑矛,将他钉死在虚空。另外两人惊恐地发现,他们苦修三百年的护体罡气,在我的注视下竟如薄纸般脆弱。
\"快祭禁器!\"白衣女子抛出青铜铃铛,那是用天刑者头骨炼制的镇魂铃。但铃音刚响,我脊椎突然窜出骨刺,贯穿她胸膛时自动演化成囚龙枷——这正是壁刻中天刑者禁锢混沌族的刑具!
最后那名修士转身逃遁,我却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右手不受控制地凌空抓握,他全身骨骼瞬间破体而出,在我掌中凝成滴血的骨剑。直到此刻我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变成玄青色,皮肤下流动着熔岩般的纹路。
沼泽突然沸腾,无数气泡炸开毒雾。我本能地深吸气,那些毒雾竟在肺腑间转化为精纯灵气。被剑气波及的伤口飞速愈合,但代价是左眼突然失明——漆黑的视野里浮现出青铜殿幻影,有个声音在耳畔低语:\"用多少,还多少...\"
震耳欲聋的兽吼打断幻听。七头裂天兕撞断古树奔来,兽背上坐着古族天骄。为首的金瞳少年弯弓搭箭,箭簇镶嵌的正是暗河中的幽蓝晶石:\"交出天刑秘宝,留你全尸!\"
骨剑发出兴奋的颤鸣,我鬼使神差地挥出平平无奇的一剑。箭矢在空中诡异地调转方向,将两名古族随从扎成肉串。少年额头竖瞳猛然睁开,神光却在我身前三尺自动崩解。
\"不可能!\"他捏碎玉符召唤族老虚影,\"涅盘境强者怎会...\"
话音未落,我的手掌已穿透他的胸膛。触碰心脏的刹那,十万道青铜锁链从虚空浮现,将他生生拽入地底。剩余裂天兕哀鸣着化为血水,在地面形成通往九幽的召唤阵。
\"小辈找死!\"
被召唤来的古族大能尚未完全显形,我背后的刑天虚影突然仰天咆哮。云层中降下血色雷瀑,那缕神识虚影竟被雷光中的青铜戈戟撕碎。天地间回荡着凄厉诅咒:\"罪血未净...天刑当诛...\"
我跪倒在地大口吐血,皮肤表面开始脱落青铜碎屑。过度使用力量的代价显现了:右手五指正在玉质化,发梢染上霜白,心脏跳动间隔越来越长。但追兵不会给我喘息之机,太虚圣地的战船碾碎云层,船首站着本该死去的银甲圣子——他溃烂的脸上爬满混沌族特有的肉芽。
\"叶凡道友,这份大礼可还满意?\"他脖颈处的肉芽聚合成第二张嘴,\"多亏你打破封印,让混沌核晶得以...\"
我突然朝他露出森白牙齿。脊椎剑纹爆发出的吸力形成漩涡,圣子体内的混沌气息竟被强行剥离,在我掌心压缩成跳动的黑晶。战船上的修士们成片爆体,他们的血气修复着我玉质化的右手,但这次连右耳也失去了听觉。
\"原来如此。\"我捏碎黑晶,看着混沌族肉芽在掌心枯萎,\"天刑之力以罪业为食。\"
圣子的残躯突然膨胀成肉球,混沌族先锋的真正形态破体而出。它挥舞着由脊椎骨组成的鞭刃,所经之处空间留下永久裂痕。我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奔跑,每一步都踏在法则节点上,沼泽里的毒水自动凝聚成上古刑台。
当鞭刃劈下时,我做出了最疯狂的举动——主动撞向刃锋。骨剑刺入肉球核心的瞬间,八百道青铜锁链自虚空射出,将它拖进突然出现的青铜门内。门缝闭合前,我清晰听到混沌族的嘶吼:
\"当年能灭你全族,如今...\"
沼泽归于死寂,我的七窍都在渗血。过度使用力量的代价是左臂完全玉化,但更糟糕的是发现了可怕真相:每动用一次天刑之力,血肉就会朝着青铜壁刻里的刑官转化。而此刻,远处山巅亮起的万千星火,是闻讯而来的各派联军。
怀中的骨剑发出饥渴的震颤,我舔了舔嘴角的血渍。脊椎剑纹再次发烫,这次浮现的是红衣少女传授的逆周天之法。当第一个修士的剑芒刺到眼前时,我逆冲丹田,周身七百二十处要穴同时炸开血花——
天地灵气疯了似的倒灌入体,在经脉中逆行运转。本该爆体而亡的举动,却让玉化的手臂恢复血肉。在联军惊恐的目光中,我踏着虚空拾级而上,脚下生出由刑具铺就的血色天梯。
\"快结九霄伏魔阵!\"
但他们的阵法还未成型,我的瞳孔已映出青铜殿的投影。所有阵眼瞬间反噬其主,布阵者化作滋养天刑之力的养料。当第一个涅盘境大能降临战场时,我笑着张开双臂:
\"来得正好,借你雷劫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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