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之水波澜壮阔,望江桥上的人在望江水,望江楼上的人在望山,望水,望佳人。
坐落于颐园林的望江楼,融合了北方建筑的雄浑大气和南方建筑的精致细腻。色彩上则以朱红色和金黄色为主色调,整体建筑显得庄重而辉煌。
正值金秋时节,江边道路两旁的银杏树金灿灿一片,微风拂过,银杏叶纷纷飘落,美不胜收。前来观光的游客络绎不绝,男女老少驻足拍照,一片国泰民安之景。
“三爷是南方人?”王渊与走在前面的李山河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中原人。”李山河淡然回应。
王渊感慨道:“还是中原好啊,北方环境太差,到处都是雾霾。”
李山河依旧风轻云淡地说:“会好起来的。”
王渊接着说道:“难啊,人心坏了,环境也很难整治好。”
李山河嘴角一扬:“大少这是话里有话?”
王渊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随便瞎聊。”
李山河驻足门前,眯眼看向飞檐上排列的九只青铜风铃,每一只铃舌都雕成逆鳞蛟龙:“大少既是北方人,可知道这望江楼为何叫望江楼?”
王渊也跟着停下脚步,循着他目光看去,微微一笑道:“总不会真为了看江景。”
“三百年前,龙虎山张天师在此咬过蛟。”李山河收回了目光,“看江不是水,是底下锁着的东西。”
话音落下,江心突然炸开一串气泡,某个黑影突然从观光游船的地下划过。
远处拍照的游客突然骚动,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举着自拍杆惊呼:“刚才镜头里有条好大的金鱼!”
她手机屏幕上确实有道鎏金残影,但仔细看会发现那抹金色隐约组成半个道家敕令。
王渊的定制腕表表盘陡然开始逆向旋转,他按住剧烈震颤的蓝宝石镜面,牵强笑道:“三爷说笑吧?”
“叮——”
最高处的风铃无风自动,蛟龙铃舌竟吐出一缕青雾。
李山河淡然一笑道:“就像大少说的,人心若坏了,环境也很难整治好,锁龙井也是会漏的。”
王渊惊愕地愣了愣。
李山河续道:“放心,这皇城的龙气还在,这水底下的东西不敢造次。”
说话间,前脚刚踏进大门,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哟,这不是李三爷嘛,王大少也来啦!快快楼上请!”
李山河循声望去,只见望江楼的老板娘苏韵正扭动着腰肢,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苏韵的身材凹凸有致,身着对襟白衬衫搭配紫色马面裙,脚蹬尖头高跟鞋,步伐轻盈,每一步都摇曳生姿,颇有一番韵味。
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眉眼间流露出一股妩媚,让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猿意马,脑海里浮现出把她压在身下的画面。这绝对是个勾人魂魄的尤物。
李山河看着苏韵满面春光,心想这狐妖真是越来越水润了,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是被哪个道士给滋润的。
苏韵落落大方地走到李山河和王渊面前,身子有意无意地贴着李山河,然后趁着没人注意,突然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李山河的屁股。
这出其不意的举动让李山河浑身一激灵,急忙回头张望,生怕被别人看到这一幕。心里暗骂,这浪蹄子,一年没见,还是这么风骚。
而跟在李山河身后的孙千,自然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就在此时,一群衣冠楚楚的公子哥从楼上溜达下来。这些人一个个长得高高瘦瘦,精神抖擞,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富家子弟特有的骄矜之气。
这群公子哥中,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尤为引人注目。他不仅衣着光鲜,而且还牵着一条威风凛凛的藏獒,那藏獒体型巨大,毛发浓密,看上去异常凶猛。
李山河瞅见这阵仗,不禁瞥了一眼身旁的王渊,心想这王家如今似乎真的风光不再了!这些衙内们见到王渊,竟然都这么趾高气扬,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就选择无视他。
这其中的原因,李山河倒也猜得到,无非就是因为这些公子哥都有一个在朝中都身居要职的爹,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嚣张跋扈。
相比之下,王渊所属的燕北氏族虽然势力庞大,在商政两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但他的父亲说到底只是一个地方商人,自然就会受到高级别官僚子弟的轻视。
“嘿哟!我说这老板娘怎么一转眼就没影儿了呢,原来是跑到门口去迎接她的老相好啦!”其中一个公子哥儿怪声怪气地喊道,那语气,满满的都是戏谑和调侃。
“可不是嘛,老板娘,你这也忒不厚道啦!咱们哥几个平时可没少照顾你的生意,咋一瞧见你的老情人,就把我们这些老顾客给丢下不管了呢?”另一个公子哥儿赶紧附和,脸上还露出些许不爽。
“哈哈,可不是嘛!这新欢啊,永远都比不上旧爱哟!”又有一个公子哥儿插嘴道,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苏韵被他们这么一调侃,顿时有点儿难为情,她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李山河,然后满脸笑容地向那群公子哥儿赔不是:“哎呀,各位爷,你们就别打趣我啦!你们都是我的财神爷呢,我哪敢怠慢你们呀!只是我这一会儿忙东,一会儿忙西的,实在是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上那头啦!还望各位爷多多包涵小女子我哟!”
“好啦好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跟你计较。不过呢,等我们一会儿回来你可要亲自作陪哦!”其中一个公子哥儿摆了摆手,假装大方地说道。
“好嘞!爷说啥就是啥!小女子我一定照办!”苏韵赶忙喜笑颜开地应道。
李山河打量着这伙人,发现都是红墙大院里的纨绔子弟,成天游手好闲的那种,这辈子也就投胎投得好。
正当两拨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那藏獒不知道发哪门子疯,冷不丁扭过头,一口咬住了苏韵的裙摆,用力向后拖拽。
苏韵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吓得花容失色,失声惊叫起来,身体也跟着往后倾倒,匆忙间抓住裙摆。
可那藏獒力气大得很,李山河眼看着裙子就要被那凶猛的藏獒给扯下来,可苏韵竟然没有动用妖术进行反制。
这裙子一旦被扯掉,苏韵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春光乍泄了!
李山河心想,这狐狸精装得还真像。
话不多说,李山河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苏韵抱在怀里,防止了她摔倒在地。
同时,另一只手抓住了裙摆的半截,用力一撕,“嘶啦”一声,那被藏獒咬住的部分瞬间被撕掉了。
紧接着,李山河毫不留情地飞起一脚,“砰”的一声狠狠地踹在了那藏獒身上。
那藏獒被这一脚踢得“嗷呜”一声惨叫,飞了出去,“砰”的撞在了门外台阶旁边的石狮子上,随后藏獒掉落地上,就跟一滩烂泥似的,没了半点生气,显然已经一命呜呼。
这一幕过后,苏韵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只觉得李山河在这一刻简直帅炸了!
随即,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了李山河的脖子,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含情脉脉地看着这个情郎,好像这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们俩了。
不过,这美好的一幕没持续多久。
那狗主人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宝贝藏獒被李山河一脚踢得没了气息,脸色一下变得阴沉至极。
狗主人气呼呼地冲出去,瞅了瞅那已经没了动静的藏獒,确认它真的死后,立马转身,冲到李山河跟前,伸出手指着李山河的鼻子,扯着嗓子嚷嚷道:“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李山河仍然抱着苏韵,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咬人的狗就得打。”
狗主人气得直跳脚,指着李山河骂道:“你这小子废了!你给老子等着!”
就在他骂骂咧咧的时候,似乎瞥见门口来了一个熟人,他的脸色马上变得委屈起来,急急忙忙迎上去,哭丧着脸对那人说道:“姐,有人欺负我!你可得帮我出出气啊!”
“就你这熊样,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还有人能欺负你?”来的人一点不客气,直接怼了他一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李山河缓缓转过头去,定睛一瞧,居然是陈珂。
在她身后,还有几位混元境武者,李山河觉得有点眼熟,记得好像是今天早上与自己乘坐同一架飞机来京城的那帮武林人士当中的几位。
陈珂看到李山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
那狗主人还在一旁哭诉:“姐,他把我的藏獒给踢死了!”
陈珂皱了皱眉,看向李山河:“怎么回事?”
李山河淡定说道:“这狗突然咬人裙摆,我自然要出手制止。”
陈珂了解情况后,对那狗主人说道:“你自己没管好狗,还怪别人,丢人不?”
狗主人一听,顿时不敢吭声了。
这时,那些武林人士围了过来,其中峨眉派的钱潇潇记性不错,认出了李山河,惊讶道:“是你!早上跟我们一起坐飞机来京城的!”
其他人也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陈珂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山河,问道:“看来你还挺有故事。”
李山河笑了笑,并未多言。
王渊见状,赶忙打圆场:“既然都是自己人,大家就别计较了。”
狗主人一看这情况,倒也识趣,知道自己再闹下去,大概率只是自讨没趣,遂故作大度地摆了摆手:“行,看在王大少和我姐的面子上,这事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