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地上那具扭曲的尸体,李山河冷冷笑道:“真是疯子!”
“是!我是疯了!你满意了吧!”乔慕云突然嘶声怒吼,娇喝声在宽敞的客厅里回荡。
紧接着,她突然伸手抓住纱衣前襟,“撕拉”一声,薄如蝉翼的衣料应声而裂,露出锁骨下方那枚月牙形的白色印记。
那印记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边缘处隐约可见细密的符文流转。
李山河知道那是“妻血咒”的印记,双鱼八卦图的阴面。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胸口,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个黑色印记传来的灼热感。这一黑一白两个印记,就像磁石的两极,既相互排斥又无法分离。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几个保镖正要破门而入。
李山河眼看妻子衣衫不整,连忙一个箭步冲到门前,手掌在空中画了个禁制符。
“先别进来!”他低喝一声,声音里灌注了道家真力,震得水晶吊灯叮当作响。
保镖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低头退了出去。
刘雪梅躲在餐厅的阴影里,双手绞着围裙。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小姐发怒杀人,姑爷冷嘲热讽。她想起上个月那个被小姐用高跟鞋踩碎喉骨的助理,还有三个月前那个被活生生撕成两半的保镖。想到这里,老妇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李山河转身走向餐厅,“你要发疯就自己上楼顶去喊,最好大点声,让周围的邻居们都听到。”
李山河在餐桌前坐下,面对桌上的红烧肉泛着诱人的油光,糖醋排骨散发着酸甜的香气,但少了酒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李山河从兜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递给战战兢兢的刘雪梅:“梅姨,麻烦跑一趟,买瓶二锅头。”
“姑爷,家里有酒窖...”刘雪梅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
乔慕云将茶杯重重砸在茶几上。
“梅姨,给我拿双筷子来!”乔慕云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银针。
刘雪梅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窜向厨房,不一会儿捧着一副象牙筷子小跑回来。
乔慕云大步走到餐桌前,椅子腿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重重坐下,胸前的白色印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李山河夹起一块油光发亮的红烧肉,故意嚼得很大声:“我说乔大小姐,你成天摆着这张臭脸,到底是给谁看呢?”他咂了咂嘴,“再这样,以后我可就不回家了啊。”
“要你管?”乔慕云冷笑,指甲在桌面上刮出几道白痕。
李山河点点头哂笑:“也对,你乔大老板杀人放火谁能管得了你啊。”
乔慕云霍然扭头,冲着门外大声嚷嚷:“还放个死人在家里到什么时候?快来人抬走啊!”
门外的保镖们听到后,立刻像被惊扰的蜂群,急匆匆地涌了大厅,手脚麻利地将陈越的尸体抬起来,继而迅速离开。
李山河看着乔慕云,眼里带着一丝玩味,故意用筷子敲着青花瓷碗边,扯着嗓子唱起了昆曲:“哎呦我的妻,嗓门赛铜锣——”他故意拖长音调,还挤眉弄眼地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一跺脚震得屋梁落!街坊四邻当打雷,吓得黄狗钻灶窝——”
乔慕云的红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唱得不错嘛。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就寝了吧。”
“今天没心情。”李山河头也不抬,专心对付碗里的狮子头。
“这可由不得你哦~”乔慕云的声音突然甜得发腻,指甲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妖异的紫黑色。
李山河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那你尽管试试看。”
“不见棺材不落泪。”乔慕云轻叹一声,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叩。
刹那间,四道黑影从房间的四个角落闪现而出。
这四人身着玄色长袍,脸上戴着没有五官的白色面具,行动时竟不带半点风声。
李山河心头一凛,是乔家的“四象影卫”,每个都是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
“又是你们四个老不死的!”李山河啐了一口,右手在桌下迅速画了个八卦图。木质餐桌突然浮现出金色的纹路,碗碟中的汤汁开始诡异地逆时针旋转。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李山河猛地一拍桌子,整张红木餐桌应声碎裂。碎木飞溅中,李山河脚踏七星步,袖中飞出十二张黄符。符纸在空中自燃,化作十二条火蛇扑向影卫。
东首的影卫不躲不闪,任由火蛇缠身。
就在火焰即将吞噬他的瞬间,那黑袍突然瘪了下去。
竟是一件空衣服!真正的影卫已出现在李山河身后,枯瘦如柴的手指直取他后心要穴。
李山河一个鹞子翻身,左手掐“雷印”拍向对方天灵盖。
就在即将得手之际,他突然感觉脚下一滞,不知何时,几近透明的银丝已经缠住了他的脚踝。那银丝细如蛛丝,却坚韧无比,勒进皮肉渗出丝丝血迹。
“鲁班门的傀儡丝?”李山河咬牙,右手并指如刀,指尖泛起青光想要斩断银丝。
却见西侧的影卫袖中飞出更多银线,在灯光下织成一张大网。网上每隔三寸就缀着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泛着幽蓝的光泽。
“墨斗定魂!”四个影卫齐声低喝。
银网骤然收紧,数百根银针刺入李山河周身大穴。
李山河顿时浑身僵直,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影卫们取出一个槐木人偶。那木偶的面容竟与他一模一样,胸口贴着写有他生辰八字的黄符。
乔慕云款款走来,她指尖把玩着一根银簪,在人偶右膝轻轻一戳。
“啊!”李山河右腿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我的好老公呀,”乔慕云俯身,红唇几乎贴到他耳边,“刚才的威风呢?”
她转动银簪,李山河的左臂突然自己抬起来,滑稽地行了个军礼。
四名影卫同时掐诀,李山河感觉浑身关节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竟然开始跳起滑稽的踢踏舞。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唱起了荒腔走板的小调:“妻主威武——小的服了——”
刘雪梅抱着二锅头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姑爷像个提线木偶般在客厅里手舞足蹈,四个黑袍人站在四方如鬼魅般操纵着银线。而自家小姐倚在真皮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胸前的白色印记随着笑声明明灭灭,在灯光下流转着妖异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