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李山河坐在审讯室,双手搭在桌上,神色淡然。
做笔录的警官翻着档案,皱眉道:“李山河,三级警督,警戒败类,身为人民警察居然还知法犯法!”
李山河淡淡道:“正当防卫。”
“防卫?”警官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保温杯都跳了一下,茶水溅在案卷上。他指着监控屏幕上的画面,七八个彪形大汉横七竖八地躺在巷子里呻吟,怒斥道:“你看看这些人!肋骨骨折、关节脱臼、脑震荡!你告诉我这叫防卫?”
李山河懒得解释,只是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女警走进来,低声道:“队长,有人来保释他。”
警官不耐烦地挥手:”不是说了这次要严肃处理吗?”
女警犹豫了一下,凑近队长耳边:“是朱雀的人,孙薇。”
听到这个名字,李山河猛地睁开眼,眉头微皱。
很快,一道高挑的身影迈着利落的步伐走了进来。女人穿着剪裁得体的米色风衣,腰带在腰间系成一个优雅的结,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她的黑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精致得如同冰雕的脸。细长的眉毛下,一双杏眼平静如水,却在扫视房间时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教授,”警官的态度立刻软化了,他匆忙站起身,“您怎么亲自来了?”
孙薇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对方主动撤案的声明。”她顿了顿,目光扫向李山河,声音冷淡:“现在,我可以带他走了吗?”
警官快速翻阅着文件,纸张在他手中沙沙作响。他偷瞄了一眼监控屏幕,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李山河,最终叹了口气:“手续办完就可以走。”
李山河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跟着孙薇走出警局。
警局外,晨光微熹,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个晨跑的人呼出白气,与清冷的空气融为一体。远处传来洒水车播放的《茉莉花》旋律,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孙薇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李山河,你不去上课也就算了,能不能少惹点麻烦?我自己都忙得要死,我爸非要让我亲自来警局捞你。”
李山河双手插兜,懒洋洋地笑了笑:“你爸还好吧?”
孙薇终于转过身,眼神淡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李山河耸耸肩,踢飞脚边的一颗小石子,精准地落入远处的垃圾桶:“行,那什么,下次我尽量不让你捞我。”
孙薇的嘴唇抿得更紧了,她抬手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没有下次。”说完,她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李山河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心想至于给我甩脸色吗,上次不就是开了个玩笑,还耿耿于怀了。
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商楼月和柳生宗信匆匆赶来。
“山河!你没事吧?”商楼月气喘吁吁,眼中满是焦急。
李山河收回目光,淡淡道:“没事。”
柳生宗信看了看远去的轿车,又看了看李山河,欲言又止。
这时,柳生宗信突然按住刀柄,低喝一声:“小心!”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从侧面巷口激射而来。
李山河眼神一凛,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侧转。飞镖擦着他的衣领飞过,“叮”的一声钉入身后的警局围墙,青砖表面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镖尾的红缨还在微微颤动。
巷口阴影处,五个身影缓缓走出。为首的男子约莫三十岁,穿着黑色皮夹克,左脸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延伸到嘴角,像一条蜈蚣趴在脸上。他灵活地把玩着一把蝴蝶刀,刀刃在指间翻飞,反射着冰冷的寒光。
“李山河,”刀疤男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泛黄牙齿,“廖哥的命,得用血来还。”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砂纸摩擦的声音。
“廖哥?哪个廖哥?”李山河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得罪一个姓廖的。
刀疤男脸色阴沉下来:“装什么糊涂!华亭市委书记廖正宁的公子廖家明,这么快就忘了?”
“哦!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吸血鬼。”李山河双手插兜,连姿势都没变,“不过,就凭你们几个?”
刀疤男不答,突然吹了声口哨。
霎时间,四周屋顶、巷口又冒出十几个手持利器的打手。那些人穿着统一的黑色运动服,有的拿着砍刀,有的握着钢管,将三人团团围住。
商楼月脸色发白,下意识抓住李山河的衣袖:“他们早有埋伏...”她的声音微微发抖,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柳生宗信缓缓抽刀,雪亮的刀锋在晨光中泛着冷芒:“李桑,这次还要留手吗?。”
李山河还是那副懒散的表情,玩世不恭地笑道:“你们倒是聪明,选择在警局门口动手,料定我不敢痛下杀手。”
说着,他向前踏出一步,地面竟微微震颤。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周围的落叶无风自动,打着旋儿飘起。他的衣角无风自动,发梢微微扬起,整个人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气场包围。
刀疤男额头渗出冷汗,但很快狞笑道:“装神弄鬼!兄弟们,上!”
十几人同时扑来,刀光剑影瞬间笼罩三人。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的腥气和汗水的酸臭。
李山河突然动了,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第一拳击中正面冲来的打手胸口,那人胸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后面三人。
紧接着,李山河侧身闪过两把砍刀,双手如穿花蝴蝶般精准扣住两人手腕,轻轻一扭,“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惨叫声中,李山河夺过一把砍刀,反手掷出。刀身旋转着划过半空,精准地钉在试图偷袭商楼月的打手肩头,鲜血顿时染红了黑色运动服。
柳生宗信那边更是刀光如雪,他的刀法快准狠,每一刀都恰到好处地挑断对手的手筋脚筋,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却不致命。三个打手已经倒地哀嚎,剩下的人畏缩着不敢上前,眼中满是恐惧。
刀疤男见势不妙,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去死吧!”
“砰!”
枪声响起,但倒下的却是刀疤男自己。他持枪的手腕上插着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手枪掉在地上,走火射出的子弹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冒烟的弹孔。
不远处,孙薇不知什么时候去而复返,手里还保持着掷出银针的姿势。
“警局门口动枪,”她冷声道,“嫌命长?”
刀疤男捂着手腕,惊恐地看着孙薇:“你、你不是走了吗?”
孙薇看都不看他,径直走到李山河面前,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拍在他胸口:“忘了给你这个。”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山河低头一看,是学校的请假单。
商楼月酸溜溜地嘀咕:“这女人谁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柳生宗信收刀入鞘,刀身与鞘口摩擦发出清越的“铮”声。
“忠湳海保镖孙教头的女儿,不过……”柳生宗信望着远去的轿车,眉头微皱,“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李山河笑了笑:“她扔飞针确实挺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