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河深吸一口气,灼热的空气灌入肺部,带着沙漠特有的干燥与沙尘味。
他能感受到体内微弱的热流正在逐渐增强,抑制剂效果正在消退,就像冰封的河流在春日下渐渐解冻。与此同时,皮肤下淡金色的光芒如同活物般流动。
砰!
他一脚踹开厚重的防爆门,金属门框在巨力冲击下扭曲变形。一个利落的战术翻滚冲入走廊,手中的AK47喷吐火舌,三发点射击穿走廊尽头的武装分子。
第一颗子弹掀开了领头者的天灵盖,脑浆和骨渣呈扇形喷洒在墙壁上。
第二发贯穿第二名敌人的喉结,气管碎裂的“咯咯”声清晰可闻。
第三发子弹则精准钻入最后一名敌人的左眼窝,从后脑穿出时带出一蓬血雾。
基地的平面图在他脑海中自动展开——这是半年来在货轮上锻炼出的特殊能力。枪声的方位、警报的声波、甚至通风管道的气流,都成为他构建三维地图的数据点。他选择了一条鲜为人知的备用通道,那是他在被押送时暗中记下的路线。
拐角处突然冲出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厚重的防弹衣让他们看起来像人形坦克。
李山河膝盖一软,身体几乎贴地滑行,子弹擦着他飞扬的发丝射入身后墙壁。在滑行过程中,他右手军刀脱手飞出,刀身在灯光下划出一道银色弧线,精准插入第一名士兵的咽喉——正好从防弹衣与头盔的缝隙处切入,刀尖刺穿颈动脉时发出“噗”的轻响。
另一名士兵刚要调转枪口,李山河已经贴地滚到他脚下。他的双腿如同钢鞭般扫出,军靴重重踢在对方膝盖侧面。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士兵惨叫着跪倒。
李山河鲤鱼打挺跃起,左手扣住对方下巴,右手按住天灵盖,一个干净利落的拧转——
“咔嚓”——颈椎折断的声音在走廊里格外清脆。
更多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靴子踩在金属地板上的震动通过地面传来。
李山河捡起士兵的突击步枪,指腹擦过枪身上刻着的阿拉伯文——“真主至大”
他继续向通道尽头冲刺,能感觉到抑制剂的效果正在快速消退,血管里的血液越来越烫,仿佛融化的金属在流淌。皮肤下的金光已经蔓延到手臂,在汗水中闪闪发亮。
“他在那里!”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右侧通道传来。
“开火!开火!”
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来,在狭窄的走廊形成死亡弹幕。李山河足尖点地,身体以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腾空而起。在空中,他的腰部不可思议地扭转,三发子弹擦着作战服飞过,只在布料上留下焦黑的痕迹。唯一命中他左臂的子弹,竟然被泛着金光的皮肤弹开,只留下一道浅痕。
反击只在瞬息之间。李山河扣动扳机,三连发点射精准命中三十米外三名敌人的眉心。后坐力在他手中仿佛不存在,枪口几乎没有上跳。
通道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上面用红漆潦草地写着“出口”字样。
李山河飞起一脚,门锁部位直接凹陷进去,整扇门轰然倒下。刺眼的阳光如洪水般倾泻而入,他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
眼前是广袤无垠的沙漠,金黄沙丘连绵到天际线。三辆军用吉普停在不远处,车身上覆盖着沙漠迷彩网。
“拦住他!”身后传来哈基姆歇斯底里的怒吼,声音中夹杂着恐惧与愤怒。
李山河如同猎豹般冲向最近的吉普,拉开车门却发现钥匙不在点火开关上。他毫不犹豫地掀开车前盖,机油和金属的热气扑面而来。
他扯断两根点火线相互摩擦,火花迸射的瞬间,V8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整个车身都为之一震。
就在这时,一颗7.62mm子弹击中他的后背。
防弹衣的陶瓷插板挡住了致命伤,但冲击力仍让他重重扑倒在方向盘上。下巴磕到硬塑材质,嘴里顿时充满铁锈味。
后视镜里,哈基姆带着十几名武装分子冲出基地,两名壮汉扛着的RpG火箭筒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你逃不掉的,李山河!”哈基姆的独眼中闪烁着疯狂,“长生门要你的命!我要你的魂!”
李山河猛踩油门,轮胎卷起漫天沙尘。
吉普车如离弦之箭般蹿出,仪表盘指针瞬间飙到120公里\/小时。
第一枚火箭弹在车后十米处爆炸,冲击波让车身剧烈摇晃,后窗玻璃“哗啦”一声全部震碎。
第二枚火箭弹呼啸而至,李山河急打方向盘,车身几乎侧立起来。
火箭弹擦着车门飞过,在前方沙丘上炸出一个直径五米的巨坑,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沙粒拍打在脸上。
当吉普车冲上沙丘最高处时,李山河看到了令人绝望的景象——前方是连绵不绝的沙海,没有任何绿洲或城镇的迹象。油表指针已经滑落到红色区域,半箱油在这种地形下最多支撑五十公里。
后视镜里,三辆武装吉普如同饥饿的鬣狗紧追不舍。车顶架设的重机枪开始喷吐火舌,子弹在沙地上犁出一道道死亡轨迹。
李山河咬紧牙关,下唇被牙齿刺破,鲜血顺着下巴滴落。他突然猛打方向盘,吉普车一个漂移调头,朝着一处峡谷方向疾驰。那是他唯一的机会——
峡谷中错综复杂的地形或许能甩掉追兵。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涡轮引擎的轰鸣。一架黑色军用直升机如同秃鹫般低空掠过,旋翼卷起的沙暴让追击的吉普车不得不减速。
直升机舱门猛地拉开,一条战术绳索甩下,一个戴着狼头面罩的男人单手抓着绳索滑降,另一只手端着一挺改装过的pKm机枪。
“狼头佣兵团!”他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低沉而沙哑,“不想死的就滚开!”
机枪喷吐火舌,弹链在空中划出一道赤红的轨迹。追击李山河的领头吉普瞬间被打成筛子,油箱爆裂,火焰冲天而起。
李山河猛踩刹车,吉普车在沙地上甩出一道弧线。他抬头望去,直升机侧面喷涂着狰狞的狼头标志——獠牙森白,双眼猩红。
“上来!”狼头面罩的男人冲他吼道,同时单手换弹,动作行云流水。
李山河没有犹豫,翻身跳下吉普,几个箭步冲向直升机垂下的绳索。身后,长生门的追兵仍在逼近,子弹呼啸着擦过他的耳际。
“掩护!”直升机上又探出一名狙击手,戴着同样的狼头面罩,手中的巴雷特狙击枪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砰!
一名扛着RpG的武装分子头颅炸开,无头尸体踉跄几步,栽倒在沙地上。
李山河抓住绳索,肌肉绷紧,迅速攀爬。就在他即将抵达舱门时,一颗流弹击中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浸透作战服。他闷哼一声,咬牙发力,猛地翻进机舱。
“关门!拉高!”驾驶员大吼。
直升机迅速爬升,追兵在下方变成渺小的黑点,最终被甩在漫天黄沙之中。
机舱内,李山河靠在舱壁上,大口喘息。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
狼头面罩的男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左眼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他丢给李山河一条止血带,咧嘴一笑:“身手不错,小子。”
“为什么救我?”李山河接过止血带,熟练地绑在伤口上,声音沙哑。
“看那群杂种不顺眼。”男人耸耸肩,“狼头佣兵团办事,向来随心所欲。”
李山河扫视机舱内的几人——狙击手沉默地擦拭着枪管,驾驶员专注地操控直升机,还有一个戴着战术目镜的女人正冷冷地盯着他,手指轻轻敲击着大腿上的军刀。
“你们去哪?”李山河问。
“北非,有个活儿要干。”男人从战术背包里掏出一瓶烈酒,灌了一口,随后递给李山河,“喝点?”
李山河接过酒瓶,仰头灌下一大口,灼烧感从喉咙蔓延至胃部,让他短暂地忘记了疼痛。
“我叫维克托。”男人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其他人,“狙击手叫‘幽灵’,驾驶员‘铁翼’,她是‘毒蛇’。”
李山河点头,将酒瓶递回去:“李山河。”
“我们大概知道你是谁。”毒蛇突然开口,声音冰冷,“被华夏长生门追杀的人,没几个简单的。”
李山河眯起眼睛:“所以你们认识我?”
“不认识。”维克托咧嘴一笑,“但你现在认识了。”
直升机在沙漠上空疾驰,夕阳将云层染成血色。
李山河沉默片刻,忽然开口:“我跟你们走。”
“哦?”维克托挑眉,“理由?”
“我需要活命。”李山河直视他的眼睛,“而你们……看起来够强。”
机舱内短暂地安静了一瞬。
“哈!”维克托突然大笑,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行啊,小子,够直接。”
他转头看向其他人:“怎么说?”
幽灵依旧沉默,只是微微点头。铁翼耸耸肩:“多个人多把枪。”
毒蛇盯着李山河看了几秒,最终冷冷道:“别拖后腿。”
维克托伸出手:“欢迎加入狼头佣兵团,菜鸟。”
李山河握住他的手,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别后悔就行。”
直升机冲破云层,朝着未知的目的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