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弹劾吏部尚书赵崇山赵大人，赵大人纵子行凶，于昨日福顺楼大打出手，伤人性命。此等行径严重扰乱京城治安，有违律法，更损朝廷官员清誉，望陛下严惩。
”王松言辞恳切，声音洪亮，一字一句回荡在金銮殿内。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面露惊讶之色，有的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女帝的反应。
而太尉赵彦信和丞相李蔡明则老神在在，好像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澹台媛微微皱眉，目光冷峻地扫视了一圈朝堂，待众人安静下来，才缓缓开口问道：
“赵崇山，王中丞所奏之事，你作何解释？”
吏部尚书赵崇山赶忙出列，跪地叩首，额头触地，声音带着几分惶恐：
“陛下，臣教子无方，致使犬子犯下大错，臣罪该万死。但此事其中另有隐情，昨日犬子前往福顺楼，本是为了有人举报，兵部尚书之子周娈，意欲谋反，大逆不道，所以我儿带家丁数人前去抓捕，不知为何与他人起了争执。待臣得知消息时，已然酿成大祸。犬子收监在顺天府，还望陛下明察。”
“哼，赵大人倒是轻巧。”
王松冷哼一声，
“纵子行凶已成事实，岂是几句解释就能了事？国法森严，若无证据，何以服众？”
赵崇山面色涨红，急忙辩解道：
“王中丞，凡事皆有因果。犬子绝非无故生事之人，想必是对方大逆不道，才导致冲突升级。还望陛下能彻查此事，还我儿一个公道。”
王松正要再次反驳，却见女帝澹台媛抬手示意，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澹台媛目光冷凝，直直看向赵崇山，语气森然道：
“赵崇山，你说你儿子是因举报周娈谋反才有所行动，此乃关乎朝廷安稳的大事，非同小可。你可有证据证明周娈谋反？若敢信口雌黄，污蔑朝廷命官，朕定不轻饶。”
赵崇山额头上冷汗直冒，忙不迭道：“陛下，臣确实有一些线索。有人密报，周娈私下与江湖势力来往频繁，还囤积了大量兵器粮草。只是目前证据尚未确凿，臣本想等犬子将周娈带回，进一步审问清楚，没想到中途出了岔子。”
朝堂上又是一阵骚动，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兵部尚书周怀德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当即出列，跪地大声说道：
“陛下，这纯属污蔑！小儿向来奉公守法，绝无谋反之心。定是赵崇山为了给他儿子脱罪，故意编造谎言，陷害我儿。还望陛下明鉴，彻查此事，还我周家清白。”
周怀德声泪俱下，言辞恳切，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可见其内心激愤与焦急。
“陛下，我周家世代忠良，为朝廷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小儿周娈自幼受我教导，一心向国，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赵崇山此举分明是贼喊捉贼，妄图混淆视听，转移陛下对他儿子恶行的关注。”
此时，站在一旁的赵崇山急了，连忙争辩：
“周怀德，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既有举报，自是有迹可循，怎能说是无端污蔑？你莫不是做贼心虚，急于撇清你儿子的罪行？”
周怀德怒目圆睁，转头瞪向赵崇山：
“赵崇山，你空口无凭，仅凭几句所谓密报，就妄图构陷我儿谋反，其心可诛！今日若不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我周家上下死不瞑目！”
赵崇山还欲反驳，却被澹台媛冰冷的声音打断：
“够了！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她目光如炬，扫视着二人，眼神中满是不满与威严。
“赵崇山，你既称有线索，却拿不出确凿证据，仅凭一面之词便在朝堂上指控兵部尚书之子谋反，实在莽撞。周怀德，你虽悲愤，但也不该在朝堂上与赵崇山这般激烈争执。”
“陛下明鉴。”
“二位皇兄，不知有何高见。”
这时，身材高大、面容沉稳的二皇子澹台提微微欠身，拱手说道：
“陛下，此事关乎重大，切不可操之过急。赵大人举报谋反，即便尚无铁证，也不可全然忽视，毕竟谋反乃是动摇国本的大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周大人爱子心切，一时激动也是人之常情。”
他稍作停顿，观察了一下女帝的神色，接着道：
“依臣愚见，陛下不妨另派几位信得过且经验丰富的老臣，协助调查。如此一来，既能保证调查的全面性，也可防止有人从中作梗，左右调查结果。”
澹台媛轻轻颔首，示意认同，随后将目光转向一旁气宇轩昂的大皇子澹台振。
大皇子澹台振见状，上前一步，身姿挺拔，神色严肃，抱拳高声道：
“陛下，臣以为赵崇山此举实在荒谬至极。在毫无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于朝堂之上贸然指控兵部尚书之子谋反，这不仅严重扰乱朝堂秩序，更是对朝廷纲纪的公然践踏。”
他微微皱眉，眼中透着一丝不满与审视，继续说道：
“即便他声称有线索，却迟迟拿不出有力证据，分明是蓄意挑起事端，居心叵测。臣恳请陛下，即刻定下赵崇山的罪责，以儆效尤，警示朝堂内外，不可再有人随意搬弄是非，破坏朝廷安稳。”
赵崇山听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赶忙急切辩解：
“大皇子殿下，老臣绝无此意啊！老臣确实收到密报，事关重大，不敢不报。只是目前证据尚未收集齐全，才未能当庭呈上。还望陛下和大皇子殿下明察！”
澹台振冷笑一声，目光如电般射向赵崇山：
“哼，密报？谁能证明这密报的真实性？又或者根本就是你为了一己私利，编造出来的谎言？你身为吏部尚书，本应以身作则，维护朝廷公正，却做出这等糊涂事，实在让人心寒。”
周怀德此刻也趁机说道：
“陛下，大皇子所言极是。赵崇山此举分明是公报私仇，企图打压我周家。还望陛下严惩，还我儿清白。”
澹台媛坐在龙椅上，静静聆听着众人的话语，大皇子此番急切定赵崇山的罪，应该是留有后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