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辇一路来到北辰王府。
喜婆搀扶下,夏知忧走进气派非凡的北辰王府。
夏知忧看不清周遭情况,听热闹喧哗声,场面应甚为壮阔。
喧哗声在拜堂时停下来。
“一拜天地!”
随高声震呼,夏知忧在喜婆搀扶下,福身拜礼,全场寂静,闻几声鸡鸣。
为何有鸡鸣声,夏知忧困惑。
直至夫妻对拜,她垂头,盖头若隐若现,隐约瞧见眼前男子怀中好似抱一只鸡。
看不清全貌,唯见黄色鸡爪子扑腾扑腾,鸡鸣声更刺耳。
这是何意?夏知忧掀开一点盖头,没看错,面前穿着黑色锦袍的男子,怀中抱着一只戴红绸花的大公鸡。
夏知忧惊厥后退一步,扯下红盖头,眉眼拧成一团,“这是什么意思?”
“大胆,礼未成,成何体统?”高堂上,穿金戴银的矜贵女子大喝一声。
夏知忧望向高堂,中年女子不怒自威,令人惧怕。
“跟我走。”
喜堂上,一道黑影飞进来,陆秉川拽着夏知忧的手,快步朝前突围人群。
婚礼现场炸开锅,人群轰然散开。霎时,身着黑衣带刀侍卫,黑压压窜出来,围拢陆秉川和夏知忧。
“大胆贼人,敢来抢人,将此贼人拿下。”高堂女子一声令下,黑衣侍卫纷纷举起大刀。
“怎么回事?陆爷,你怎么来了?”夏知忧环顾乱轰轰周遭,困惑不解。
“这婚礼本是你五姐的,你是她的替嫁,确切说,你是她的替死鬼。北辰王已逝世,他们要你配冥婚,替他陪葬。”陆秉川双眸警觉扫视众人,拔出宝剑横在身前。
夏知忧瞳孔放大,她竟为自己寻一条死路。她想过北辰王为人不好,或是残疾人,或是不受宠,唯独没想过他是死人。
侯府竟让她做替死鬼,五姐对她照拂,原是愧于替她送死,夏知忧耳中轰鸣,身子不自觉哆嗦。
侯府之人的恶毒,超乎她想象,她抓紧陆秉川,紧紧贴着他,唯他才是依靠与救赎。
“给本宫拿下二人。”
明晃晃的寒刃围攻来,陆秉川飞身跃起,剑影交错,他挥剑斩落近身大刀,紧紧护住身后夏知忧。
倒下一批,又围拢一批,刀剑相碰,撞击声叮当刺耳。
陆秉川一剑挥出,一黑衣侍卫手臂划出长口子,鲜血喷溅夏知忧脸上。
“啊——”她惊叫双手抱头。
无疑,陆秉川是无敌的,近身之人皆被砍伤。
黑衣侍卫怎也砍不尽,不知究竟有多少侍卫,一圈又一圈攻来。半个时辰的拼杀,陆秉川逐渐不敌,眼瞧一把大刀砍向夏知忧。
泛着寒光的刀刃一寸一寸离近,她睁大眼睛,心口起伏跌宕,眸中皆是惊惧。
一道黑影闪过,陆秉川旋转一身,抵挡至她身前。利刃砍在他肩头,他皱眉前倾,环抱住夏知忧,栽倒在地。
“陆爷——”夏知忧首次见他打输,且被挨一刀,她吓得花容失色。
夏知忧被他扑倒身下,趁此机会,十几把寒刃齐刷刷围来,指着二人。
陆秉川抹抹嘴角鲜血,翻身爬坐起,他冷眸不甘盯着这些人。
夏知忧眼泪刷刷掉落,他们落败了,今日非死在这里。
眼看他们被降服,高堂上的女子在丫鬟搀扶下,行至陆秉川和夏知忧面前。“竟敢闹我辰儿的婚礼,不想活了,将此人拉出去杖毙。”
“不——”夏知忧惊叫一声,她张开双臂挡在陆秉川身前,“娘娘,求您放过他。”
夏知忧眼眶通红,她知晓她已没有救,今日必死无疑。陆秉川是无辜的,这条死路是自己寻的,他为救她搭上性命,太冤枉。
“娘娘,我……我继续与北辰王完婚,你放过他,他只是不忍臣女送死,没有任何不敬之心,求您。”夏知忧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陆秉川定定望着夏知忧,他一向认为她权衡利弊,没有底线情感,只有利用欺骗。
此刻,她却为他求情,她一介女子,不过寻一庇佑之所,她不是为达目的,狠毒无度之人。
女子鼻息仰人,她的眸眼瞥到地上掉落的一块玉佩。她睨一眼身边嬷嬷,嬷嬷俯身捡起地上玉佩。
她双手呈上,女子低眸看向玉佩,她眼睛猛然睁一下,惊惧不已,张乱抓起玉佩,手指发抖。
“这是你的?”女子惊恐问陆秉川,陆秉川困惑点点头。
“你在何处捡到此玉?这可是皇家信物,你一平民哪里得来?”
陆秉川眉头一拧,“什么皇家信物?陆某自小便戴着这块玉,师父说,当年捡到我时,身上这块玉是唯一信物。”
女子呼吸紧促,心口一起一伏,她挥挥手,侍卫围着的大刀远离一些。
女子惊颤走近陆秉川身边,她不做解释,俯下身一把扯开陆秉川后颈的领子。
后颈上如同雄鹰的黑色胎记映入女子眼帘,女子跌坐在地,陆秉川警觉缩一下身子,回眸瞧女子奇怪的模样。
片刻,女子泪眼婆娑一把抱住陆秉川,哽咽哭泣,“你是我的川儿,川儿,母妃总算找到你,你可知多年来,母妃有多思念你,我的儿呀,我总算找到你了。”
夏知忧微张嘴,错愕望着戏剧性的转折,泪水停在脸上,他真是遗落民间的皇子。
夏知忧瘫坐地上,虐文女主没跑了,这个结果又不意外,又不惊喜,她胡思乱想求生存,不过是阴差阳错推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