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的出现,激起陆秉川的占有欲,他未曾想如今与夏知忧有了孩子,还能遇到这个人。
想来,他因为爱而不得变得疯颠,实令人唏嘘。
原本想离开王府的夏知忧,因李公子的出现,她暂时放下此想法。
有时,她瞧着陆秉川,他心底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她若离开,他会怎样。
夏知忧相信陆秉川对她多少有些情意,只是这些情意会在他的心被江宛如瓦解后,能剩几分,而后,会不会听信他人之言,对她下毒手。
这日,茶室里,白芍为夏知忧斟了茶,瞧着李公子自言自语坐在窗边发傻。
她叹息一声,实想不通夏知忧所为,“小姐,你说你何苦非得管李公子。”
夏知忧捻起茶杯轻抿一口,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心底泛起涟漪。
白芍瞥一眼夏知忧,她坐在一处矮凳子上,仰头望着夏知忧好奇问道,“小姐,你说这个李公子如此痴情,当年你是否喜欢过他。你喜欢他多一些,还是喜欢殿下多一点,当初,你心里怎样想的。”
陆秉川听闻夏知忧在茶室,他来寻她。
行至门口,隔着房门,听到白芍的问题。
他脚步停滞,抬手一阻,玄夜跟着立定。
陆秉川唇角勾笑,白芍的问题,他也感兴趣。
当年,夏知忧如何想,他们相识相处,那时,她对自己是否已生了情。
他一动不动停在门口,仔细倾听。
夏知忧放下茶杯,目光投向李公子。
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唉,命运弄人……”
她感慨一句,一手搁在桌上,半抻头,“白芍,你可知晓,其实,当年,我心中喜欢过李公子。若是……若是他没有定娃娃亲,他母亲没有羞辱我,我与殿下的院子没有被烧毁,我想,我也许真的愿意嫁给他。”
白芍不解,眼珠转了转,甚为好奇,“你喜欢李公子?可当年,你不是先遇见殿下,你不应该先对他产生情愫?”
屋外的陆秉川,脸上笑容僵住,心口一起一伏,夏知忧的答案令他咂舌。
当年,她不是因为他们过于贫苦,她只是为寻一门可以依靠的婚姻,她怎会喜欢李公子?
“白芍,你不懂,所有人都以为一起走过苦难,共同奋斗努力,就一定会产生爱情。”夏知忧目光忧郁望向窗外,“在困境生活中,相互依靠,不过是没有选择,互相依赖。我对殿下……”
夏知忧顿住,心中情绪复杂,“我对殿下更多的是依赖,我们的感情从来不纯粹。”
白芍眸眼动了动,夏知忧的回答让她吃惊,“小姐,难道你未曾喜欢过殿下?”
“我……”夏知忧犹豫,低眸瞧一处,面上露出不确定,“我不知道,先前,我无人可依,无势傍身,只有牢牢抓住殿下。我用尽全力讨好,伏低,只希望关键时候,他能护我一命。事实,他确实成了我可以傍身的依靠,我心中清楚,莫说我对他的感情模糊不清,他对我又岂不是一样。”
白芍望着夏知忧,第一次在夏知忧眼中瞧出纠结矛盾,那双明眸凝聚忧伤。
“小姐,你为何如此说,殿下待你真心宠爱,他必定是爱你的。”
夏知忧冷笑,“他喜欢的不过是我一再顺从乖巧,满足他大男子主义所有幻想。若他知晓我并非他所见模样,若他知晓我所有柔弱,激发他身为男子保护欲背后,灵魂里的倔强,是他所未见识过的,他未必喜欢我。”
“小姐,此话何意?”
“比如,我告诉你,我不想活在他人身后,我想用才智创下自己的盛世。若我的野心比他大,他会放下他的抱负,真心扶持我?”夏知忧目光投向窗边,泛着晶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我不是因为爱他而跟他,我只是无人可依。他并非纯粹爱我,不过是我伪装成他喜欢的模样。”
白芍愣了愣神,竟不知她家小姐心中如此想。
“白芍,若说爱情,我与李公子可能才更像爱情。你可知,我与他相识,我不知他是李员外家的少爷,他也不知我是侯府弃女,他以为我平民家孩子。他见过我贫苦不堪的样子,我也未曾想以他傍身,我们相处纯粹。
当我得知向我提亲之人是他,原本想靠婚姻傍身的我,其实有几分欣喜。
我知晓,他喜欢的是真实的我,我对于他,也是单纯欣赏,我们都不必伪装……”夏知忧心底哀怨更深,回眸瞥一眼李公子,他们注定一生将是遗憾。
门口陆秉川,手上拳头紧紧攥着,青筋一条条暴起,眼眶逐渐泛红。
夏知忧的话犹如利刃,一刀一刀凌迟他的心。
他盯着门口,身子微微轻颤,青丝跟着抖动。
玄夜瞄几眼陆秉川,太子妃的话可是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