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陆秉川忙到天黑,晚膳也未与夏知忧一起用。
寝房中,烛火摇曳,夏知忧褪却红妆,她坐在妆台旁。
她着一袭白色中衣,捻起一缕青丝,轻轻梳理。
望着镜中憔悴的模样,唏嘘感慨。
嘎吱开门声响起,陆秉川着墨色金丝线锦袍走进屋中,接着,又响起吱吱关门声。
地上拖出黑色长影,他行至她身后,他俯下身,靠在夏知忧肩膀处,在她脸颊上轻啄一下。
“还未睡下?”陆秉川环抱住她,低声问道。
夏知忧应衬,望着镜中,烛光散出微光,铜镜里朦胧不清。
夏知忧伸手捻起桌上红色请柬,“傅姐姐与你小叔的成婚请柬,今日,她来探望,顺便带了来。”
陆秉川目光移向红色请柬,唇角微扬,“早听闻皇叔与傅姑娘定情,你回来后,还未有机会与你说。”
夏知忧低首,望着手中的请柬,沉默半晌,“明日,我去一趟御锦坊,傅姐姐的嫁衣也未定制,我想为她做一件,也算送她的成婚礼物。如今女子学医,造福百姓,她功不可没。”
“好,明日,我忙完手上公务,陪你一起去。年末嘉奖,父皇焦虑朝中大臣的封赏,无论从政绩军功,再到众大臣慰籍鼓励,需要筹备的事务多。”陆秉川将头枕在她肩上,手上把玩她的青丝。
“殿下,公事重要,你且去忙,臣妾自己去。”
“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人出宫,如今朝中局势复杂,若你再遇匪徒,怎么办?我尽快处理完公务,可好。”陆秉川一手抚过她的脸颊,她侧颜与陆秉川相对。
夏知忧忧郁的面上,勉强泛一抹干笑,“殿下,有护卫守着,不会有事。莫要因此耽搁正事,引起父皇不满。
去了御锦坊,我还准备去祭拜一下父亲。如此来,恐耽搁一天。
你放心,臣妾自从认识你,我哪次不是绝处逢生,化险为夷。我命大着,你也莫太过担心,他人怎就轻易取我这条小命。”
陆秉川摸摸她的脸颊,“好,你这机灵鬼命大着,我多派些人守护你。”
夏知忧点点头,二人目光相视,陆秉川朝她唇上轻啄一口。
夏知忧握住他的手,他掌心的温度漫过她些许冰凉的素手。
她低眸瞧着他的手,宽大的手掌给她无尽的安全感。
墨色袖角滑落,夏知忧瞥见他手腕处有一条一指长的刀疤。
往日,她未注意,他何时多了一条伤痕,“你又遇见刺客了,怎留这么长条疤?”
陆秉川垂眸瞧着伤处,沉默片刻,“伤痕多了,也记不得何时留的。”
夏知忧仰头望着他,她伸手轻抚他的脸颊,眸中聚泪。
他的日子并不是她所见那般轻松,她见过他身上无数刀痕,记得他背上,曾有一处伤瞧着像是猛兽抓痕。
夏知忧依进他怀中,“殿下,往后,你去剿匪也好,出征也罢,缉拿刺客此类危险之事,定要小心谨慎,莫再受伤。聿儿尚小,他需要父王。”
陆秉川抱着夏知忧,低声回应她,“我绝不会让自己身处危险,你和聿儿,我都会好好呵护。”
夏知忧靠在他怀中,顿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