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东宫后,陆秉川陪着她,想着昨晚,她本来心情开阔些。
今日,那个圣女不知用了什么蛊惑之术,让她做了噩梦。
早知如此,便不让她参加这个宴会。
“你莫怕,方才只是那个女子制造的幻象。”陆秉川坐于床沿安慰夏知忧,他掖了掖被角,“恐是昨晚歇息得晚,你未休息好,你再睡会儿。”
夏知忧躺在床上,她望着陆秉川,欲言又止。
“你别多想,先睡会儿,我陪着你。”陆秉川再次安慰。
夏知忧睫羽动了动,微微闭上眼。
江宛如与八妹不在,陆秉川身边还是会不断出现其他女子。
只要她为陆秉川妃子的一天,她注定要与其他女子争斗。
她脑海里不停浮现许妍的话,她不主动出击,许妍与二小姐的下场就是她的未来。
冷宫或是被追杀,仿若成了既定命运。
她脑子昏昏沉沉,也不知何时睡着,陆秉川陪着她,手心的温暖让她安稳,刚才的噩梦不再纠缠她。
不知睡了几个时辰,醒来时,已是午后,陆秉川离开了。
或许,皇上有事召见,见她睡得安稳,便也放下心离开。
她坐起身,伸一个懒腰,望着门口叹息一声。
作为一个现代人,需要不停与这些女子争夺,她竟混到这个境地。
穿越古代发家致富,篡权夺位,岂是想象中简单。
她起身走下床,她没有唤白芍,自顾穿好衣裳。
午膳被那个噩梦惊扰,饭也没吃,这会儿有些饿,去找点吃的。
夏知忧摸摸肚子,走到门口。
她打开房门,白芍与两个宫女守在门外。
“小姐,你醒了?”白芍笑颜迎上她,另外两个宫女低首施礼。
夏知忧打个哈欠应一声,白芍挽着她的胳膊,“殿下说,你午膳未用好,吩咐膳房给你做了些吃食。小姐先去用膳,用完膳,再去见乔姑娘。殿下说,莫要惊醒你,乔姑娘已候了些时辰。”
“乔姑娘来了?”夏知忧惊喜问道。
白芍点点头,午后暖阳照在身上,和煦轻柔。
“先去见乔姑娘,我还不饿。”夏知忧脚步匆匆往前寝殿去,对于食物没了惦记。
“小姐,不急一时半会,你好歹先吃点东西。”白芍提醒道。
夏知忧不理会,步伐加快朝前走,白芍小跑才能跟上她的脚步。
见到乔云歌,不及她行礼,夏知忧扶起她。
“白芍,你到外面守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夏知忧吩咐。
白芍不知她家小姐何事如此小心,她乖顺走出去。
“乔姑娘,你坐,坐下慢慢说。”言罢,夏知忧坐下来。
乔云歌犹豫一阵,仍是靠着夏知忧坐下。
“乔姑娘,可是查出眉目?”夏知忧侧颜望着乔云歌,急不可待询问。
乔云歌唇瓣微动,停一瞬,目光移向别处,轻摇摇头,“卑职查出来的线索与殿下所言出入不大,据说是侯爷的心腹。
此人因不满侯爷,做下这次惨祸。皇上查出了真相,念及那旧部家中已无人。据说,追查途中,那人被射杀,已经伏法。
不过,皇上暂时未宣布真相,是怕你父亲的旧部寻事。现在,京中已没有你父亲的旧势,估计不久,会将真相公布。”
夏知忧眸中的光逐渐消失,此后变得黯淡。
她瘫坐扶椅上,真相当真是这样,她柳眉紧蹙,心底泛起失落。
她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傅芜华,陆秉川,乔云歌,三人说出来的真相,既有相同处,又有不同处。
“娘娘,此事,你别再钻牛角尖了,卑职知晓你心中难过,可事实就是如此,你不要活在仇恨中。”乔云歌搭上她的手安慰。
事实上,她没有机会查证侯府的事,陆秉川得知夏知忧约见乔云歌,第二日,陆秉川便约见乔云歌。
他与乔云歌说,不希望夏知忧活在仇恨中。
此事,他会处理,侯府的事,他不让乔云歌调查。
乔云歌反抗不了他,她被陆秉川监视,不曾有机会调查此事。
陆秉川让她用这样的言辞应付夏知忧,他心中知晓,唯有凶手伏法,死无对证,夏知忧才无从下手。
这样既断了她复仇的念想,又让她无法再查下去。
夏知忧低首自语,“事情当真如此简单?”
“娘娘,你何苦纠结,若此事当真牵扯复杂,殿下是太子,再强大的势力可能强过皇上与太子?
若说皇上有意相瞒,难不成是皇上暗杀?可他没有理由,太子也没有理由,他们的势力,随便安一个罪名即可。
莫说暗杀侯府一家,明目张胆定罪,何须费这些事。”乔云歌分析道,“皇上与太子殿下查出这样一回事,必定也没有错。否则,以太子殿下的性格,他何曾让娘娘受委屈,早就惩处凶手一家。”
夏知忧思虑,宫中人皆知晓,陆秉川为了她,皇贵妃的面子也不给。
若真与皇室有关,他定然不会手软。
真是自己想多了,要说父亲的心腹,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侯府防外人,不见得防自己人。
他趁此钻空子害侯府一家,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此事就此结案?夏知忧心底说不出哪里不对,对于此事,她又力不从心。
她环看四周,此事就算蹊跷,陆秉川不帮她,就算乔云歌冒死查出其他线索,她想要报仇雪恨,也是困难。
“罢了,我只是不甘心,始终不相信侯府那么多人,被人一夜害死,总想找一个自己觉得合理的理由。
人性复杂,有些人生来残忍,又有何种理由合理,可能真是我多想了。”夏知忧自言自语。
当初,她不过为一个正妻名分,差点被李夫人烧死,这又怎么合理。
本是蛮荒时代,人性残忍变态,畸形心理的人不乏其例。
有些人本就是恶魔,不过是侯府运气差了点,遇到一个变态,遭了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