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陆秉川携三军打胜仗的消息传回。
夏知忧欣喜,如此势头,想必不久之后,陆秉川便能大获全胜归来。
她心里迫切希望陆秉川早日回宫,自他离开后,宫中也不太平。
槐夏时,皇贵妃让夏知忧陷害紫瑶,当时,陆秉川突然要出征北漠,此事,皇贵妃无暇顾及,未再为难夏知忧。
夏知忧想着,陆秉川离开后,皇贵妃缓过劲,还是会对付紫瑶。
之后,发生一件事,导致皇贵妃与紫瑶的斗争,没有下文。
陆秉川离开皇宫没几日,皇上莫名其妙病倒。
众人纷纷揣测,因边关危机,导致皇上忧心忡忡,心中郁结难解。
那段时间,皇上病得尤为严重,已至药石无医境地,宫中御医束手无策。
紫瑶自告奋勇,她说冥夜国有一味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她本留着备不时之需,皇上病急,愿意奉献神药。
起初,皇后与皇贵妃不愿相信,眼看皇上久不见好转,他们逼着紫瑶自己先吃了此药,确认无毒,冒险试了试。
此药果然厉害,皇上服药后,第二日便有所改善。
自此,紫瑶的药成了皇上救命的良方,皇上对她便更信赖恩宠。
皇贵妃心中惶恐,陆秉川离宫,皇上在此时有任何三长两短,事态严重,有可能会有皇子大臣逼宫。
她虽恨紫瑶受皇上独宠,断不敢再对付她,毕竟,皇上的命是他们的保护伞。
这场宫斗暂时被搁浅,眼瞧着暮岁,又是一年岁末。
皇上被灵药控制的病情,近来又频频反复。
据说,紫瑶的药也不管用,他时常头痛,犯病时,谁人不识,严重到卧床不起。
听闻,他连着吐几次血。
冬季寒凉,风寒病痛亦是不易痊愈。
宫中之人无不揣测,皇上如此下去,恐怕难熬到开春。
冬雪纷纷,大殿中,夏知忧心事重重坐在圈椅上。
她手抻头,垂眸瞧一处,乔儿站在她身后,唇瓣动了动,欲言又止。
“慕统领还未来?”夏知忧问道。
乔儿看一眼门口,“应该快来了。”
夏知忧叹息声,边境战事久不见平息,她竭尽所能支援陆秉川。
如今宫中局势让她忧心,若陆秉川能尽早回来,一切对他们来说有利。
他被战事拖着,不能脱身。
皇上真有闪失,皇子趁机逼宫,她与陆秉川的孩子是第一个会被对付的。
他们孤儿寡母留在宫中,众人虎视眈眈,她要如何杀出重围,保全自己与孩子。
思索间,慕白走进殿中,他抱拳朝夏知忧施礼,“娘娘。”
夏知忧站起身,走下高堂,目光投向慕白。
她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
慕白缓缓起身,看出夏知忧的愁思。
“娘娘,卑职知晓你担心什么。你且放心,卑职既答应殿下,守护东宫,绝不会让你与小世子有任何危险。”慕白认真说道。
夏知忧深深叹口气,来回踱步。
陆秉川离开时,嘱咐过她,他暗中派人监视许妍。
这几日,根据探子来报,他们也未发现她任何异常。
夏知忧想不明白,她要如何做。
“慕白师兄,现在的局势,殿下不在宫中,我们势单力薄,若真有人起事,胜算还真不大……”
慕白蹙了蹙眉,吁一口气,“娘娘,若当真有皇子起事,东宫会是首要被对付的。想来,你与世子孤儿寡母,若东宫被控制,真不知会是何种后果。”
夏知忧与慕白相望,她满脸愁容。
慕白低眸沉思,良久,他低声问道,“娘娘……”他迟疑瞧夏知忧。
自从慕白入驻东宫,他每次见到自己,好似都有心事。
他与江宛如是师兄妹,如今,江宛如与闻笙离开皇宫,他心底对自己是不是有怨恨。
他心中应该很矛盾,他与原主儿时有过羁绊,对于夏知忧,他心底多少有些情分。
夏知忧却和江宛如是情敌关系,想着她如今不能在皇宫,他心底或许有几分遗憾难过。
“慕白师兄,你是不是挺恨我?”夏知忧试探问他,“我……我不是容不下江姑娘……”她低下头,双手捏在一起,如犯错。
她本就是容不下她,陆秉川如何报答他师父的恩情,如何给予江宛如物质生活上帮助,她都可以接受。
唯独二人共侍一夫,她做不到。
慕白叹息一声,“你与师妹之间的纠葛,本是你们的事,我一个外人怎好插言。罢了,你莫多想,属下定然全力保护东宫,除非我死,定然不会让他人伤你们母子分毫。”
夏知忧抿了抿唇,眼眶湿润,声音极低问道,“江姑娘如今在何处?她……可还好。回宫后,殿下或许怕我多想,他一直不曾主动提起她……我几次想问,又怕……又怕勾起殿下愧疚伤心……”
慕白转身踱几步,过了许久,方才回应,“她……挺好的……”
夏知忧低眸瞧着摩挲在一起的手指,如鲠在喉,在她的时代,她的想法与做法没有错。
身处封建制度王朝,面对江宛如一介孤女,她不肯容下她,却显得不近人情。
她是否寻得良人,或是寻到安身立命之本。
这段感情,她是否走出来,她的人生又遇到何种困境。
夏知忧脑子里胡乱猜测,心底生出愧疚。
笃、笃、笃……
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她与慕白对视一眼,她警觉问道,“何事?”
“御锦坊说,娘娘前些日子定的织锦料子到了,丫鬟送来宫中,请娘娘过目。”乔儿的声音传来。
“本宫就来,你先退下。”夏知忧应衬。
“娘娘,属下先告退,你先去忙。”慕白抱拳施礼,随后,退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