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金属沉默的敲击声在地下回荡着,黑暗中看不到声音的来源,像是有人锤子敲击玻璃,少了几个字节的安全灯发出幽幽的绿光,暗淡的血渍覆盖在安全灯的玻璃上,电缆从墙体裸露出来,时不时弹出几串金色电花,在这样的环境中非常显眼。
疫医右手抬起煤油灯往下伸去,前方接近到下梯的位置被撒上了一层1半圆形范围的昏黄橙光,楼梯下依然是一具具的残骸,拖着残筋断肉的手臂挂在了楼梯上面,血液早已流干,鲜红的肌肉变得黯淡了许多,如同干柴一样,同时,低亮度的环境像是黑色的雾气一样包裹着楼梯下方。
疫医一步步走下楼梯,沉闷的脚步声在阶梯上一步步响起,黑色雾气中那一撮小小的火光也随之往下方移动,一直到了地下,地铁的站台,原本洁白的瓷砖地板都铺上了一层血色,猩红的血液褪色之后留下的痕迹,虽然说血腥味已经淡去了不少,可是还残留着一股恶心的味道。
支撑柱和墙砖上也有不少溅射出的血液,站台的玻璃最为明显,黑暗的环境中,玻璃只能倒映出那一撮煤油灯小小的火光,以及那一张灰白色的面具,其它漆黑的身体部位在站台窗玻璃上看不到任何踪迹,疫医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并没有为此停下脚步。
这个站台并没有列车停靠,随便找了一个站台窗大量破碎的地铁道,煤油灯照出了若隐若现的指示牌,上面有地铁道的路线,可以通往城市外面,以前线部队的推进速度,应该要走两三个地铁站,才能完全没有官方人员的视线,保险起见走三个地铁站,但是会很耗费时间,所以可以在第2个地铁站观察一下,如果没有什么交火的痕迹在第2个地铁站游荡就行了。
疫医踢了踢站台窗户的框架,黑色的框架摇了摇,旁边的广告牌弹出了几串火花,框架上原本挂着的不少玻璃碎片散落到了地上,后方传来了咚咚咚的金属响声,好像是有人被困在里面了,如果是那些来执行任务的部队,也许会去确认一下,但自己不会。
那些吸引猎物的特感发声器官是很难发出毫无破绽的人类声音的,只能像是鹦鹉学舌一样,能说话,但是理解不了意思,因此大部分特感。都是靠制造动静吸引其他猎物,比如说开启收音机和电视机,在走廊留下生活垃圾,或者把某个建筑物的灯打开,这些简单的要求他们是可以做到的,并且颇有效果,因此Atx遗传把它保留了下来,还在坚持使用发声器官吸引人类的特点大部分都掉光光了。
“嗯...希望回来的时候不会影响我。”
疫医跳下站台,直接与那一条深邃的地铁道直视,庞大的黑色“雾气”一盏小小的煤油灯泛不起任何浪花,连照清楚疫医自身都比较艰难,地铁站的走道是很长的,估摸着要走很久,所以疫医没有任何犹豫,朝着隧道漆黑处走去,这个连部队战士都要感到恐惧的地方,不仅仅是黑暗,因为隧道流通的各个地铁站,因此哪怕是占领区域,隧道里也依然会有大量游走的丧尸,一个人安全很难保证。
疫医的脚步声回荡在隧道中,只靠着一盏小小的灯光,昏黄的火光衬托出只有一侧表现不出任何情绪的鸟嘴面具,面具的眼孔依然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20分钟的样子吧,疫医见到了列车的残骸。
哪怕是有一盏煤油灯,一直到接近了列车5米后才看到了列车的轮廓,不难想象如果遇到危险反应时间会有多么短,灵视让疫医看到的一切画面都是黑白的,失去了色彩,不用判断的信息少了很多,反应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提升了,通过心跳确定丧尸数量的办法并没有效果,它们没有心跳,是一群只知道吃肉的家伙。
自己接触的似乎是列车的车尾,车尾向内凹曲了一大半,估摸着大半个车身都已经严重扭曲,金属车身像是纸张一样有了皱痕,并且带有大量的黑色刮痕,碎石和血迹粘在金属的车身上,车门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似乎可以从车尾直接进去。
疫医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至少已经走了几百米远了,后面也是一片黑,抬起煤油灯,勉强照清了车尾内部的景象,残肢断臂,玻璃上十几个血手印叠在一起,还有一张血渍叠层的脸在玻璃上,座椅有几件残留的衣服,几个学生包因为重力倾斜在角落,教科书洒落一地,被踩了很多脚,纸张已经碎裂,包里几乎没有剩什么了,整辆车的旅客似乎都遭受了难以想象的不幸和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