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峡谷陷入诡异的寂静。
墨老的死状太过惨烈——一个金丹修士,竟在瞬息间被反噬成一蓬灰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那幽绿魂体表面的符文锁链缓缓游动,如同毒蛇吐信,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育灵宗的弟子们下意识后退,连持剑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一名年轻修士喉结滚动,颤声道:\"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紫霄面色阴沉如水。他修道千余载,见识过无数凶险禁制,但眼前这魂体上的符文锁链,却让他道心微震——那锁链中蕴含的法则之力,竟连他也看不透究竟是何等实力!
\"莫不是天人手段……\"他心中暗惊,\"这魂体难道不是你无主之物,而是被某位大能刻意封印在此!\"
另一边,墨槐老祖同样神色凝重。他手中的万魂幡无风自动,幡上冤魂竟在瑟瑟发抖,仿佛遇到了天敌。
\"紫霄,\"墨槐突然沙哑开口,\"你我争斗数百年,今日不如暂且停手。\"他死死盯着魂体,\"这东西……不对劲。\"
紫霄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两大元婴强者竟在这一刻达成了微妙的默契——先探清这魂体的底细,再谈争夺!
正当二人各自盘算,场上一片沉寂已经停手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想起。
“宗主,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这是从那名死去的金丹修士身上掉落的东西,因为弟子修为低微不敢擅自探查。”
那名育灵宗弟子御风向着紫霄飞去,手中举着一枚纳戒,上面透露着诡异的光芒。但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悄悄往其中注入了一丝灵力。
原主人寄存在戒指中的那一丝灵力缓缓释放了出来。
对于元婴修士来说,周身的灵气涟漪是能轻松感知到的。
当紫霄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名弟子究竟在说什么的时候,感受到那一丝灵力涟漪的墨槐眉头皱起。
正当紫霄满心疑惑,刚要开口询问那名弟子究竟所言何事之际,墨槐的眼中陡然闪过一抹寒芒,一记阴翳术法凌厉出手,以万钧之势轰向那名弟子。只听 “轰” 的一声巨响,那名弟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瞬间被击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砸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坑。扬起的尘土弥漫开来,久久不散。
墨槐稳稳落地,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他缓缓伸出手,以灵力将那枚从弟子身上掉落的戒指拾起,轻轻托在掌心,目光紧锁,仿佛那戒指中藏着世间最珍贵的秘密。
此时的他,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紫霄见状,顿时怒目圆睁,脸上的愤怒清晰可见,他厉声呵斥道:“墨槐!我们早已约定好停手,你为何出此狠手,击杀我宗弟子?”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与质问。
然而,墨槐仿若未闻,只是紧紧盯着手中的戒指,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他的眼神中,时而闪过一丝痛苦,时而又流露出一丝疑惑,许久之后,才从他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弟弟......” 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悲痛。
话音刚落,墨槐的气势陡然一变,原本内敛的气息瞬间爆发,如同一股汹涌的黑色浪潮,向着那群正试图逃出埋骨峡谷的散修席卷而去。
那几名散修只觉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从天而降,瞬间将他们压得动弹不得,修为最高的陆壹也仅仅只能勉强支撑着跪倒在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脸上满是痛苦与惊恐之色。
墨槐再一挥手,那几名散修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起,瞬间出现在诞灵宗修士的下方。随后,墨槐带着十二名噬魂卫缓缓落地,他们的身影犹如鬼魅,悄无声息却又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紫霄带着弟子也随后落地,然而,出于对墨槐刚才疯狂举动的忌惮,他下意识地与墨槐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落地后的墨槐,没有丝毫停留,猛地伸出一只手,如同一把钢钳般死死地抓住了陆壹的头颅。他的双眼瞪得滚圆,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大声吼道:“说,刚才死的那人叫什么,你们知道他的底细吗?” 声音犹如洪钟,震得陆壹耳中嗡嗡作响。
陆壹在这强大的压力下,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他…… 他从来没有告知过我们真实姓名,只是说自己姓墨,所以我们都叫他墨老,其余的,我们一概不知了。” 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
听到此话,墨槐眼中杀意更盛,正想要捏爆陆壹头颅的时候,后方的柳霜却突然一改往日的冷酷模样。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不自觉地抓紧衣角,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颤颤巍巍地说道:“墨老曾经提起过一些他的过往,说自己是被家族抛弃的,家族看不上他先天的怪异体质,觉得他是个累赘,所以被迫离开了家族,从此过上了四处飘荡的散修生活,一步一步爬到了今天。
还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父母能够认可他一次,那样他就算死了也值了。”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被墨老的悲惨经历所触动。
身后的赵铁山也赶忙上前一步,补充道:“好像墨老还有一个哥哥,言语间好像透露着对哥哥的亲近,其余我们就真的一概不知了。” 他的表情有些紧张,偷偷瞥了一眼墨槐,生怕自己说错什么。
墨槐听后,身体猛地一震,原本紧握陆壹头颅的手缓缓松开。他的眼神中,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迷茫与痛苦。
他缓缓转过头,狠狠盯住紫霄,那目光仿佛要将紫霄看穿,似乎在质问,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答案。此时的埋骨峡谷,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墨槐复杂的情绪所震慑,大气都不敢出,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